第166章 接近真相
一種感覺霎時哽在了心口,怎麼都驅不散攪不爛,聞人千絕似血般的朱唇微微啟開,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一句話可以說出來。
百里夙夜欣賞著她近在咫尺的神情,眸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只是慵懶地起身,順手將她也拉了起來,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讓她安靜地伏在那裡,宛如一隻小貓那般。
聞人千絕的腦子嗡嗡作響,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亂七八糟!
喜歡七殿下么?
她問自己。
卻得不到回答。以前,七殿下對她來說,與其說是個朋友,不如更像是一個危險的對手,雖然某殿下炸毛的樣子也很可愛是不錯,但是往往最後倒霉的都是自己。
喜歡七殿下么……她按住自己的心口,難道說,以前那種雜亂的跳動,對這個男人的不一樣?遇到別人的事情,她總是能清晰地分辨,清晰地說出不對勁的地方來。可遇到了自己的事情……她跟個雛兒沒什麼分別。
轉眼,夜宮到了。
七殿下將她的身子攬入了懷裡,抱了下去,她修長的腿搭在七殿下的手臂上,黑夜中,他如雪的白髮垂落,彷彿神祇般的美麗。
有那麼一刻,她不敢相信,自己就在這個男人的懷裡。
轉瞬到了大殿之中,百里夙夜親自抱著她走在夜宮裡面,一片寂靜,只有夜風吹著花瓣,簌簌而落。揚撒在兩個人的身上,彷彿一場盛世的雨。
夜宮之中看似無人,但是聞人千絕知道,到處都有暗衛的守護,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上次聞人千絕洗澡的地方到了,百里夙夜手淡淡一揮,那門,自動開啟。
抱著她的身體走了進去,將她放在了池水邊,無數的青銅龍頭同時開啟,一時,水香的味道瀰漫,奢華無比。
池水泛著珍珠白色,周圍的青銅龍頭都像是活物一般,自動控制著流出來的東西有多少。
百里夙夜彷彿對待瓷器一般,抬起了她的下巴,親自解開了她領口的帶子,後面,那扇門緩緩地關閉了。
這裡,只有兩個人。
解開了披風之後,她下面的衣服只有單薄的一層,很容易便能撕開,而百里夙夜的手指只是從後面繞了過去,停留在了她衣服後面的扣子上……
一顆,一顆地解開……
「七殿下……」她一把抓住了他手,可她纖細的手指跟他的手掌比起來,簡直像是蚍蜉撼大樹。
百里夙夜淡漠的眸子無一絲感情:「你從這裡逃跑的那天,我便知道,一定有讓你回來的這天。」
即使是說情話,到了他的嘴裡也這麼冷酷。
聞人千絕抓著他的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知道不能任由他再這麼解下去。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百里夙夜的唇邊,泛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又不是沒看過。」
聞人千絕猛然青筋一跳,就像起身給某殿下一腳!可是抬眸正落入那雙紫色的眼眸當中,美得不像話,蘊含著……難言的溫柔。
讓她剛才的想法瞬間打消了,重新垂了眸子。
平心而論,她不是矯情的人,也不像是古人那般,對於男女大防看得十分嚴重,只是……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就在她失神的功夫,百里夙夜的身子壓了上去,竟然將她撲倒在了水中!
嘩啦!
背後的水花濺起,她的長捲髮在水中瀰漫開來,宛如海藻,更宛如美人魚。「噗……」聞人千絕從水中浮出來,怒瞪著某人:「不這麼突然能死?」卻發現某人看著她的神情,似乎極為玩味。
彷彿欣賞著什麼東西一樣,很是有興趣地打量著。
難道自己的妝容七殿下也喜歡?男人都一個樣子。聞人千絕皺眉,卻不妨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煙熏妝落水之後化開了……
眼睛上烏七八糟的一大片,簡直是熊貓眼!唇更不用說了!也是瀰漫的烏七八糟,整張臉就是個大花臉!
她終於明白那個死變態在看什麼了!
聞人千絕一怒,沉到了水裡好好地洗了一把臉!、
等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水出芙蓉了……
素淡的面容上任何妝容都不帶,只有那雙常年冷漠帶笑的眸子,似乎很不一樣。「七殿下,我們來嘮嘮剛才的事情。」
她揚眸,一手叉腰,一手對著那人勾勾手指!
什麼事兒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吧,她還沒想明白,也總應該給她想的時間。百里夙夜卻果真游近了,池子兩旁的人魚燭火默默燃燒著,照亮了他那張神祇般的面容。
近了,他的笑意卻讓聞人千絕不知不覺臉上有點發燒。
搞毛線啊!沒看出來,某殿下居然還是製造氣氛的高手。其實她心裡清楚,這個人不用刻意為之,便讓人有那種感覺了。
在水裡輕柔地攬住了她的身子,百里夙夜將下巴墊在了她的頭頂,冷冷道:「你想聊什麼?」
「我……還沒有想明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聞人千絕闔上了眼眸,他身上瀰漫的氣息總是讓人沉醉。水中,似乎折射出了許多的很美的光彩,彷彿是水裡結出了小小的冰晶,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下來。
聞人千絕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一頓,緩緩開口:「七殿下……這是……」
她的手指觸摸了過去……
彷彿冰一樣的觸感,冷、堅硬……
百里夙夜琉璃般的眸子上,白色的睫毛猶如落雪,淡淡地一掃胳膊上的一層,瞬間冷下了眉眼,已經,來不及了么?
鬆開了面前的小女人,人從水中一躍而出。
聞人千絕自己站在了水池裡面,眸子始終追隨著她手上的東西,那是……鱗片?
「七殿下……」她從水中起身,追了過去,卻見百里夙夜眸子一冷:「不該問的,你最好別問。」隨後大踏步離開了這間屋子,門在他身後闔上!
聞人千絕趕到門口的時候,門已經被闔上了。
次奧!
她握拳,狠狠地朝著門砸了一拳:「又把我關在這裡!這次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最特么的討厭這種感覺了!她不是需要保護的小寵物!
門在她的動作下居然緩緩開啟了,她追出去,門口,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不行!她剛剛看到的鱗片,一定是重點!難道七殿下是蛇精變的?見過了白凌他們之後,她打心眼裡覺得那沒什麼。
這麼久以來,她知道那人畏寒怕冷,有的時候甚至需要吃她的血才能保持溫暖。
經常慵懶入骨,如果不是非得有事情需要忙,可以在榻上卧一天,只是翻閱書籍。
他的瞳會變,他潛入水中無論多久都不會出事。
很多他的習性,都跟蛇很像。
為什麼,七殿下能在那麼多人面前宣布她是他的妃子,卻不能幹乾脆脆地說一句,他自己的真實身份?
「管家呢?管家!」聞人千絕將披風裹在身上,長捲髮在腦後垂落,頎長的身材彰顯了她獨特的氣度,冷冷地掃了一眼夜宮的大殿,她直接喊了出來。
四周都很安靜,沒有動靜。
聞人千絕的唇邊露出了痞氣的笑意,隨後轉身走到了屋子中,端起了其中一個看起來貴得不得了的東西:「再不出來,我砸了啊?」
「哎喲喂……」隱藏在一個拐角后的管家,心疼得眉毛都揪揪了起來。
想阻攔,卻不敢出去,讓主上知道自己參與了這件事情,還不一定是什麼下場呢!
「我去阻止她,你去看看夜怎麼樣了。」身後,歐陽君諾的聲音宛如暖暖的泉水,悠然流淌過人的胸膛。
管家眼前一亮:「歐陽少主。」隨後朝著百里夙夜的方向去了。
只要歐陽君諾在,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聞人千絕剛要砸,便看到歐陽君諾出現在了門口……
啪嚓!
她冷冷鬆手,東西還是砸到了地上:「歐陽。」
歐陽君諾精緻白皙的面容上,是一貫的腹黑笑意:「千絕,我們談談吧。你想知道夜的身份,我可以告訴你。」
聞人千絕冷冷將身上衣服繫緊:「走吧。」
歐陽君諾轉身,帶她出了夜宮,外面,早有一輛馬車在那裡等待著他們。聞人千絕上了馬車,身上的水分還沒幹,被夜風凍得打顫。
她只是冷著一雙眉眼,一句話都沒有說。
歐陽君諾看在眼裡,將自己準備好的雪白裘衣溫柔地披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很關心夜。」
「有些事情,知道總比不知道好。」聞人千絕窩在裘衣里,只是淡淡道。
不多時,歐陽府到了。
歐陽君諾扶著她下了馬車,走到了府中,自己的書房裡,有一副古畫,打開來,便是一條密道。歐陽君諾做了個請的手勢,笑意腹黑:「千絕,請吧。」
夜風吹著,卻吹不散最近瀰漫在京城的迷霧。
一到夜晚便出現,說不清道不明。
最是冷漠的,莫過於花街男人散去后的夜,彷彿剛從溫柔鄉變成一個冰冷的冰窖。女人們都伏在床被裡,不願動也不願出來。
賣了一天的笑,她們只希望有那麼一刻,是屬於自己的真實情緒。
只有一個房間例外。
月迷情沒了骨頭一般,伏在裴遠歌的身邊,一雙媚絕天下的眼眸半睜半閉,多少風情盡在其中:「裴公子……你說……如果讓你選,你會願意把迷情娶回家么?」
裴遠歌的手劃過她的臉蛋,桃花眸風流入骨,似是對月迷情迷戀得很:「那要看你乖不乖了。乖,我娶你。不乖……我也娶你。」
在他胸口畫著圈圈,月迷情一頭青絲散落,小巧的鼻尖蹭著他:「數你最會說話。」
他的神情一淡,目光落到了那把傘上:「迷情,前幾天有天晚上你不在,去哪了?」
月迷情吃吃地笑著,如絲蔓藤蘿一般攀附了上去,點著裴遠歌的鼻子:「怎麼,你吃醋了?」
裴遠歌一把抓住她小巧的手,也在調情,可那雙桃花眸中,笑意和感情卻沒到底:「乖,跟我說,你可是去哪家的公子那裡去了?」
月迷情窩在他身上,小巧精緻的臉蛋墊在了他的肩膀上,眸子驟然變得媚態橫生,笑意寒得令人毛孔倒豎:「一般啊,只有死了的人才敢問我這麼多呢……」
她的指甲,驟然變長如九齒釘耙!
黑色的……刀鋒般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