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存檔退出遊戲
有沒有同學,有過放假期間留在宿舍的經歷?
有天晚上,你忽然睜開眼,因為你感覺到了尿意充盈起你的膀胱,你需要走出宿舍,穿過走廊,走進那盡頭轉角處的廁所。
這將會是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
現在你準備好了嗎?
走在空蕩的走廊中,四外寂靜無聲,只有兩旁一扇一扇漆黑的門注視著你。
這時候你會想,漆黑的門後面有什麼?有沒有一隻耳朵附在門上,陰惻惻的聽著你的腳步,那隻耳朵的主人,會不會偷偷的裂開嘴,展露出一張無聲卻詭異的笑容。
你盡量放緩腳步,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可越發寂靜的走廊,卻將你發出的,這裡唯一的聲音放到了最大。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整個空蕩蕩的走廊,只留下唯一的腳步聲,以及壓抑的喘息聲。
等等,為什麼腳步每次都是兩聲?
還有,喘息聲明明來自你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耳畔?
這時候你就會懷疑,這個走廊里,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了嗎?
千萬,別回頭!
好了,收起你那緊張的情緒,以上只是舉個例子,主要是表達一下,汪拔和庄十三現在的心境。
這個巷子白天會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可到了晚上,這裡就會變得冷清空蕩。
白天越是熱鬧,越是被襯托出晚上的空寂恐怖。
這就是反差帶來的恐怖感。
兩人剛才還在野外叢林,一轉眼就切換到了這個恐怖的小巷子里,肯定有問題!
汪拔微微壓低身形,凝神戒備,同時暗暗自忖到:「難道是死亡場景重現?」
寂靜的空間,庄十三自然清晰的聽到汪拔的喃喃自語,立即反應過來:「這麼說,我們是被惡靈拉進了他構築的領域,順便看一場電影,電影內容就是他掛掉的過程?」
汪拔點點頭:「我估計在惡靈的領域中,我們越害怕,他就越強大。」
庄十三表示明白:「這個我知道,師父講過,古代有前輩心理素質差,被拉入了死亡重現領域后,嚇的他完全施展不出法力,空有一身本事,白白葬送了性命。」
正說著,小巷子里走進來一伙人。
為首一個肥大的中年人,梳著油膩的背頭,西裝革履,滿臉煞氣。
身後6個小弟,腰裡不時反射出明晃晃的血色光芒,那是別在腰間的鋥亮的刀身所折射出的月光。
6個小弟都是20出頭的歲數,年輕、力壯、無所畏懼。
無所畏懼放在他們的臉上,就是上唇咧起,露出森白的牙齒,同時推起鼻翼讓鼻子皺起來,這個動作將他們的雙眼,也擠成一個恐嚇的眼神。
長時間維持這個表情,讓他們在臉上形成了兇惡的橫紋,這讓他們覺得自己是一群猛虎。
一個被綁起來的,同樣年輕的青年,被他們在身前推搡著,跟在為首的中年人身後走著。
這個青年氣質和那6人差不多,同樣的滿臉兇狠,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一夥社團成員。
汪拔和庄十三就站在巷子里,看著這一伙人走到了身前,他們好像看不到巷子里站著兩個人,走到一個相當近的距離,才止住了腳步。
庄十三雖然知道自己說話不會被他們聽到,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對著汪拔說著:「看來這是被綁起來那個,不良青年的死亡重現場景。」
汪拔只是靜靜地看著,不置可否。
6個不良將綁縛的不良踹的跪倒在了地上,為首的中年人並未立即轉身。
似乎是為了擺足了架子,又似乎是在醞釀情緒。
他掏出一支煙,夾在手中,仰著頭看著天上的血月,良久,才緩緩轉回頭。
早有小弟躬身等候,見他轉回身立即上前替他點燃。
「嘶~呼~」
中年人用力的吸了口煙,仍是仰著頭,僅以眼角下撇的,看向跪地青年:「跟我多久了。」
「不用說了,這個死鬼這是想讓我們宰了這個大叔,給他報仇了!」老道一副瞭然的樣子:「這個大叔看起來就很欠揍。」
以他現在13歲的身體,確實應該稱呼那個中年人大叔。
跪在地上的不良垂下頭,以低沉的聲音回答著:「我從18歲開始跟著誠哥,今年我已經25了,受誠哥培養7年了。」
被喚做誠哥的中年人,忽然一腳狠狠的踹在跪地不良的肩窩,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同時歇斯底里的吼道:「7年!7年養條狗都他媽養熟了!」
喊完后,可能是身體的虧空,有些氣力不濟,雙手拄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又開始拿捏起老大的派頭,冷冷的問到:「說吧,你為什麼想要刺殺我?是叛變了社團了嗎?」
「想要以我的性命,去對面的流星社換一個職位嗎?」
被踹倒地的不良,雙手被綁縛著,只能靠身體扭動著爬了起來,繼續筆直起身體跪在地上:「我沒有叛變天馬社,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中年人皺著眉:「那你為什麼要刺殺我?」
跪地不良仍是低著頭,以平靜的語氣說著:「我加入社團7年,18歲起便跟著誠哥了。」
「18歲那年,我除了一股子狠厲,一無所有。」
「而7年後的今天,我除了一身傷疤,仍然一無所有。」
「這七年來,社團每一寸地盤都是我們打出來的,而你,只會坐享其成。」
誠哥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為了保持威嚴,沒有插嘴的讓這個小弟繼續說下去。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這個小弟說出什麼,他今天都要找借口把他幹掉,這種不穩定因素儘早滅掉,對別的不安分小弟也是一種威懾。
「前幾日,相依為命的媽媽身患重病,我在家照顧,你卻要我去刺殺流行社的加藤音。」
「不要說交通工具,甚至連打車費都不給我,我只能自己搭乘電車,去他家門前蹲守。」
「萬幸,他剛剛拍完電影,身體匱乏,我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帶回了他賴以成名的手指。」
說到這,跪地不良忽然抬起頭,與誠哥對視:「而我的媽媽,就在這一晚,離我而去了。」
說到這時,淚水不斷地從他雙目中淌出。
而誠哥也被著發自靈魂的直視敗下陣來,他將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滅,藉此穩定心神。
緩了一陣心神,抬起頭再次做出一副無愧於心的表情,不再與跪地不良對視。
正待他醞釀情緒,尋找借口,想要讓幾個小弟砍死他的時候,跪地不良繼續說話了。
「醫生說了,我的媽媽走的時候,無法呼吸,非常痛苦。」
「而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她身邊,她就一個人在那寒冷屋子裡,痛苦的、孤獨的死去了。」
「最可笑的是,我幹掉加藤音拿下牛郎伎町后,仍然一無所得,一切又都被你據為己有。」
誠哥再也無法保持威嚴了,他羞愧的無以復加,但又瞬間將羞愧轉化為憤怒,大喝出聲:「好了,你不要說了!」
「不管怎麼樣,你犯了刺殺上級的規矩,今天就必須按規矩把你處置掉,安心上路吧。」
說完冷酷的沖著6名小弟一揮手。
無事發生——
此時,他才注意到,6名小弟已經將他圍在了中間。
跪地不良忽然笑起來:「你真的以為,他們來這,是來殺我的嗎?」
誠哥這才發現事情不對,立即想要抽身逃跑,卻被身旁的兩個青年死死的架住。
跪地青年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從身後轉到前面,手裡多了一柄刀:「放心吧,你走後,你的妻子女兒我們會照顧好的。」
「噗呲!」
跪地不良收回帶血的刀,甩了甩上面的血跡:「每個人都要砍,從此以後天馬社資產,大家平分。」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看到徹底死透的誠哥,幾個不良收起刀子,走出了小巷。
汪拔和庄十三看著倒地扭曲的誠哥,想著是不是再上去補一腳時,誠哥的屍體動了。
他趴在地上的頭,從另一側,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由後背扭到了汪拔二人這一側。
「嗬~」「嗬~」被砍斷的氣管擠出難聽的聲音。
然後他就這麼詭異的,以扭曲的姿勢爬了過來。
動作雖然緩慢,可卻如閃頻般,猛然消失再瞬間出現,不斷閃爍著接近二人。
人雖然閃現,身後拖出的血痕確是連續的。
「為什麼?」
「為什麼背叛我?」
由於「我」字喊的太用力,臉上的皮肉順著刀口翻了過去。
似乎用光了力氣,只能從喉管中擠出嘶鳴:「為什麼?」
就像一張受潮的報紙被用力撕開,聲音低沉、嘶啞。
看著眼前這種恐怖的場景,正常人都會害怕。
而在這死亡重現中,闖入者越害怕,這惡靈的力量就越強大。
而汪拔和庄十三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已經開始打罵了!
若這傢伙一開始就這麼躺屍著蠕動過來,說不準兩人還會被他嚇到,
可看完了死亡重現,兩人只剩下了憤怒情緒。
庄十三首先怒吼出聲:「為什麼?你特么還有臉問為什麼?」
「留你活這麼久,都算是你的便宜!」
「你這種人,我當電池都嫌你噁心!」
汪拔沒有說話,因為他早在老道第一個字出唇時,就已經出手了。
雙腳凝聚起聖光,一個跳躍就狠狠的跺了下去,接著雙腳連續不停跺跺跺.……
「麻蛋,老子今天沒帶鎚子,不然非把你榨成汁。」
庄十三一看誠哥馬上就要被踩死了,趕緊抓起符紙就衝上來,連陣法都顧不上布置,急吼吼的加入除靈的行列。
光張嘴罵,哪有上手打痛快。
兩個人說不留,就真的沒留,直接打到了誠哥魂飛魄散。
「噗~」隨著誠哥被打爆,眼前的場景再次切換,兩人又回到了荒野密林中。
「真不抗揍,我氣還沒消呢,就被打爆了。」庄十三還在憤憤不平。
汪拔四外看了看,好像看到了什麼的說到:「今天就到這吧,我們去那塊空地休息,明天繼續。」
「我注意到,惡靈只會在原地等待,我們不踏入他們的領地,惡靈就不會襲擊我們。」
「反正陣法里的惡靈跑不出去,明天再打也是一樣,我們抓緊休息,等明早老師叫醒我們吧。」
庄十三跟著走了兩步,也看到了那塊平底:「這麼貼心嗎?還準備的存檔點!」
二人來到空地,各自躺好。
汪拔忽然問道:「你說的那個凝聚聖光的螺旋丸,應該可行。」
「光每秒的速度能達到299792458米每秒,目前沒有任何方式可以儲存光,最多也只能讓光線粒子減速而已。」
「而聖光並不是真的光,只能算是等離子形態的能量體,可以讓它如漩渦般運轉,不斷注入聖力,旋轉壓縮增加密度,只要凝聚成一個半穩定的實體就可以。」
老道看著上面朦朧的月亮:「怪我沒學魔獸世界火焰之球的製作原理,不然很容易解決聖光符的問題。」
汪拔卻搖了搖頭:「我後來想了下,火焰之球需要非常高深的魔法造詣,並不是靠符紙陣法就能解決的。」
「它是由純魔法能量構建的聖光容器,而且非常穩定,就算做出來,這種指向性的攻擊,也沒法用來對付德庫拉。」
「我們需要的是不穩定的範圍傷害技能,所以螺旋丸這個思路是正確的。」
「正好這裡可以自由的操控聖力,我就在這裡做實驗好了。」
庄十三腦洞大開:「一隻壓縮下去,會不會形成黑洞?」
汪拔正要凝聚力量,卻被老道打斷,便打算終止今天的話題:「凝聚成黑洞至少需要兩個太陽的能量,把我抽成人干也做不到,好了你休息吧,我自己研究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打入禮堂,被牆壁反射,光芒散開鋪在二人身上,兩人竟然自動醒來,看來這個陣法做的真是方便呢。
汪拔和庄十三再次去教學樓洗漱一番,去食堂吃完早餐。
來到教室趴在桌子上,準備醞釀睡意。
這時候耳邊的議論聲引起了兩人注意。
「電玩街後面有一個叫做幡門塲的神社,你們知道它裡面供奉的是什麼神嗎?」
木村克也手上纏著紗布,神色慌張的問著同學:「為什麼裡面只有一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