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形勢逆轉
峽谷城,議事廳。
古烈和瓦力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庄十三進門第一眼卻不是看向兩個隊友,他的目光深深地被他們旁邊的一個女性精靈吸引了。
耀眼的紅髮,健康的膚色,銳利的眼睛,稜角分明的臉龐,翠綠色的斗篷下,罩著一副緊緻的身軀,尤其是簡單清涼的鎧甲,將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這是一個將英姿颯爽詮釋到極致的女性。
作為一個抖M的人來說,庄十三最喜歡這種野性的,充滿侵略感的異性,他直勾勾的盯著風行者,按著「砰砰」直跳的小心臟,小聲對身邊的汪拔說著:「大哥,我好像戀愛了。」
汪拔也側過頭,小聲跟他說了一句:「這個應該是風行者,就是以後的黑弓,會變成白眼珠子、白頭髮的死人臉。」
聽汪拔這麼一說,庄十三迅速在腦中成像,一具冰涼梆硬的慘白屍體,翻著慘白腫脹的眼珠盯著自己,頓時興緻大減,抖M歸抖M,他並沒有戀屍癖。
光明使者烏瑟爾見到得意弟子走了進來,說到:「你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我已經收到了山丘之王的回信,他們正在整頓裝備,這兩日就會將部隊派過來了。」
「而且他信中說,這次他將會派他的弟弟,穆拉丁·銅須率隊前來。」
汪拔直覺得臉上發燒,他回城后沒有第一時間復命,卻先急吼吼的跑去領任務獎勵,嘴上趕緊應和著:「導師過譽了,還是導師教導有方。」
烏瑟爾並不客套:「時間緊迫,這次任務關係到這個世界的未來,先讓光明遊俠大致解釋一下吧。」說著就看向了希爾瓦娜斯·風行。
風行者也不客套,直接開口說到:「現在恐懼魔王提克迪奧斯在黑暗城堡中畫下魔法陣,要獻祭我們的荒野之神塞納留斯,作為開啟惡魔之門的祭品。」
「一旦讓他得逞,燃燒軍團源源不斷的湧向這個世界,那一萬年前的末日將再次上演。」
汪拔聽明白了,也想通了,古烈小隊做任務卡關了,這是回來搬救兵了,被自己撞上了,看來瓦力已經將蟲洞用掉了。
說實話汪拔不想去,這個任務BOSS一聽就不好惹,而且任務不是自己接的,就算贏了也沒好處。
既然他們用蟲洞回來,那肯定相距十萬八千里,等燃燒軍團打過來,這次任務劇情早就結束了,自己也早拍拍屁股滾蛋了,這個世界gameover了跟自己也沒多大關係。
至於古烈么,呵呵,和你很熟嗎?
古烈並不像庄十三,汪拔可從沒有跟他一起並肩作戰過,從第一次任務劇情開始,這傢伙就獨自行動,現在卡關了就讓別人賣給他命,自己領好處,門也沒有啊!
想到這,汪拔就沉吟少許時間,說到:「這種危急世界的任務,我們自然是義不容辭,但是.……」
他這個但是後面,是一系列借口,比如什麼長途跋涉,舟車勞頓,怕關鍵時刻因自己狀態不佳延誤戰機,導致任務失敗,那就成了千古罪人,萬死難贖其咎之類的云云。
然後,他就見到了烏瑟爾拿出一本書,在他的視角里,那本書蘊含著濃郁的、飽滿的、金光閃閃的願力,封皮上「技能書」三個大字幾乎要閃瞎了汪拔的狗眼。
「但是,就憑我們這隻小隊恐怕難以勝任,我們能不能多帶些人手?」汪拔做出一副深思熟慮后,從大局著眼,以戰略眼光看待問題的表情。
烏瑟爾皺著眉:「恐怕峽谷城中再也抽不出人手了,所有人都在忙著部署城防,獸族聯軍隨時可能會攻城。」
汪拔看烏瑟爾沒有要將書給自己的意思,知道這是主宰的安排,自己不接任務就沒得好處拿。
而且這種關係到世界末日的大事記,烏瑟爾也不肯發兵,肯定是古烈那個老小子獲得的好處太大,讓這個任務難度不得不定的高一些。
不過自己也不能去白白送死:「是這樣的,尊敬的導師。」
「我們來的路上,碰到了我們的隊長德庫拉,他說起過他在獸族那邊任務完成的不錯,至少拖延了獸族三個月時間。」
烏瑟爾聽完明顯鬆了一口氣,皺著的眉頭鬆了幾分,多年養氣的功夫也沒有讓他露出欣喜的表情。
「那就好,特事特辦,你可以去挑選一下我們的後備役,就是我們徵召的各個傭兵小隊。」
「他們僅作為後備力量,並不在峽谷城編製內,抽調走也不會對峽谷城防禦造成太大影響。」
說完,烏瑟爾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傭金需要你們自己付。」
看來為了籌備這次大戰,峽谷城的財政很空虛啊。
汪拔當即大喜著同意:「沒問題!」
烏瑟爾見汪拔接受了任務,就將技能書遞給了他:「這個冊子是我記錄的一些心得,你參考下,應該可以提升你的力量,會對這次任務有幫助。」
緊接著就催促他們趕緊去執行任務:「事不宜遲,你們這就動身。」
出了議事廳的風行者其實並不滿意,世界末日就在眼前,可烏瑟爾卻不肯派正規軍前去抵擋,僅派了一個弟子,幾個遊俠。
「我先回去盯緊黑暗城堡情況,你們這邊抓緊集結!」說完風行者就轉身離去,但又回頭看了古烈一眼。
古烈會意,也拉著瓦力跟著她去了黑暗城堡,瓦力的眼蟲才是監視不死族的關鍵道具。
汪拔這邊最不差的就是金幣,彪子後背可是有著一個大大的行李架,毫不誇張的說,彪子就是一個行走的金礦。
他現在想的是,將所有的傭兵小隊購買一空,然後憑藉人海優勢直接淹沒了那個什麼狗屁恐懼魔王,自己只需要在後面喊喊加油,甩甩聖光就好。
接著就被現實打臉了,主宰怎麼可能讓他鑽空子。
眼前的傭兵小隊讓汪拔下巴掉到了地上。
3個破衣啰嗦的老年乞丐,眯著眼揣著手蹲在牆根下曬著太陽,身旁摞著三套殘破的盾牌長劍。
1個牧師打扮的瞎子,斜依在法杖上,好像在打盹。
還有1個沒牙的老太太,穿著女巫長袍,正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汪拔這裡。
唯一看的過去的,是1個威武雄壯的中年漢子,靑虛虛胡茬,刀削斧剁般堅毅的面龐,身旁地上戳著一根騎槍,槍頭沒入土中,可惜少了只左手。
汪拔看的這幾個歪瓜裂棗,直嘬牙花子:「嘶~,主宰,你夠狠!」
汪拔算是明白了,年輕力壯身手好的,也不缺胳膊短腿的,誰不想去當正規軍啊!包吃包住的還發軍餉,打仗立功還能陞官。
也只有那些退役的,或者受傷的才會出來當傭兵,每天朝不保夕的,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出去搏命。
不用說了,矮人專賣店的店主就是雇了這麼一幫人物,那自然是去給半人馬送溫暖了。
庄十三看的眼睛發直,他左右看了看,朝汪拔問到:「哥,那個後勤處的沒騙咱吧,所有的傭兵都在這裡?」
他話音未落,那個瞎子牧師耳朵一動,就拄著法杖跑了過來:「幾位可是要找傭兵嗎?」
「我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牧師,雇我,雇我,1個銀幣一天!20個銀幣包月!」
早就瞄著汪拔的那個女巫老太太,忽然嗖一下飄了過來:「哼,他算什麼人物字型大小,我看你們還是雇我吧,我可是當年知名的霸王花!」
三個老頭也不甘願落後,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慢跑著跑到汪拔身前,嘴裡說話都漏風:「我看你還是雇我們老哥三個吧,我們可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很呢!」
汪拔心裡腹誹:「哼!三個老兵油子,這是打算訛我三副棺材錢啊!」
可他卻注意到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喵,看向這幫人時那凝重的神情,尤其是,她看到那個還站在原地的獨臂大漢,凝視了他良久。
「怎麼說,難道我看走眼了?」汪拔想到這裡又仔細看了下這幾個人,雖然是老弱殘兵,但是眼神里都充滿了自信的神情。
當然,除了瞎子,汪拔看不到他的眼神。
汪拔又看了下他們的武器,這一看不得了,那幾把劍雖然古舊,但是依舊鋒利異常,上面纏繞的濃郁怨氣,簡直要凝結成液態。這三柄劍到底禁錮著多少冤魂啊!
他又看向了那個獨臂騎士,他的騎槍戳在地上,但依舊掩蓋不住地面有絲絲漆黑怨氣散逸出來。
剛才是長劍被壓在盾牌下面,汪拔沒注意到,又見這幾個老混子的落魄樣子,也是先入為主,忽略了這一點。
看到這裡,汪拔大手一揮:「你們幾個,我都雇傭了!」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醜話說在前面,這次任務太過危險,你們有什麼要求趕緊提,有什麼後事先去安排!」
庄十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汪拔:「哥,認真的嗎?咱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然後又接著說到:「你要是看他們可憐,打算髮發善心,可以給他們一筆養老錢,也沒必要拉著他們去送死。」
那三個老兵先是不幹了:「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是嗎?」說著就要擼胳膊挽袖子,展示肌肉,甚至有個手快的,撩起了上衣,露出了兩扇排骨,以及那上面的恐怖傷疤。
汪拔趕緊解釋:「幾位,幾位,稍安勿躁,我這個兄弟也是好意!」
「這次任務確實非常危險,目標是燃燒軍團,他們要再次降臨這個世界,我們的任務是前去阻止他們的召喚陣。」
聽到這裡,那個獨臂騎士動了,他單手一握一提,也不見用力,那柄沒入土中的騎槍就被拔了出來,抄在了手中:「這個任務我接了,不過你需要給我買匹戰馬,錢從傭金裡面扣除。」
「我的老夥計,前兩天走了。」說著,他眼神有些落寞。
3個老兵和那個盲人牧師以及那個女巫老太太也都紛紛叫嚷著:「早說啊,這任務接了。」
「總是出城殺狼宰豬的,早就沒意思了,這次換成打燃燒軍團,這才像個士兵該乾的事情!」
汪拔聽他們這麼說,竟然有些感動:「感謝幾位前輩肯幫忙,傭金方面儘管開口!」
「而且你們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需不需要我給你們購買些武器裝備什麼的?」
老兵們紛紛表示:「武器不用換了,還是自己的老朋友用著順手!」
庄十三以為他們沒有額外要求了,正要轉身去買馬,身後又傳來一大串要求。
「要幾壺好酒!」
「要身新衣服!」
「要胭脂!」
「要新鞋子」
「還有傭金要提前給啊!」
庄十三聽得頭大,直接拉著他們去了商業街。
汪拔卻清楚,他們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新衣服、新鞋子、胭脂是打算戰死時保持最美的狀態;好酒是提前送自己一程;傭金提前拿到,是要先安頓了家小。
「這就是老兵嗎?」汪拔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喃喃的念著。
在他們採購期間,汪拔看了眼《技能書》,原來這是個一次性道具,可以直接提升一個技能等級,或者可以學習一個新技能。
看了一眼汪拔就收了起來,前期技能升級快,還是自己修鍊未上,明顯這東西後期使用,效果性價比更高。
一切準備妥當,幾個老兵煥然一新,整個人精氣神都拔高了一節。
黑暗城堡上空,眼蟲腹囊內。
風行者神色越來越焦急,她正連接著眼蟲,用意識觀察著亡者大廳內的情形。
忽然,她退出了連接,扭頭對古烈說到:「來不及了,陣法已經完成,獻祭召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有幾個地穴惡魔藏匿在了地下,我等下連接眼蟲,先去內城的城牆上釋放群星墜落,流星會指示他們的方位,你掩護我,順便遠程點殺那幾個遠程的地穴惡魔。」
「技能完畢后,趁著混亂我們衝進去,干擾惡魔領主的召喚儀式,一旦儀式被打斷就需要重新開始,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古烈聽了也只能點點頭認可了,檢查了下武器,就要跟著希爾瓦娜斯·風行一起下去。
這時候,瓦力說話了:「他們來了,要不要接他們上來?」
風行者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了汪拔三人一貓的小隊,身後還跟著幾個雇傭兵。
「不用了,在城牆上匯合,計劃不變!」
說著就抓著觸鬚朝城牆跳了下去,藉助觸鬚的滑行,泄掉落下墜的力道。
古烈也緊跟著跳了下去,再快要落地的時候,抬手朝眼蟲射出了一束蛛索,藉助緩衝輕巧的落在了城牆上。
汪拔接到瓦力的連接,也收到了指令,率眾來到城牆上匯合。
古烈簡單的說了下計劃,就彎弓搭箭對準了亡者大廳。
亡者大廳內的不死族顯然也注意到了城牆上的情況,但是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恐懼魔王開啟惡魔之門,所以他們就縮在裡面不肯出來。
恐懼魔王提克迪奧斯已經站到了召喚陣中央,開始吟唱。
希爾瓦娜斯·風行也不再拖延,直接開始吟唱咒語,隨著她的吟唱,天空中被召喚出了無數的小精靈,小精靈發著紫色的光芒,忽閃忽閃的不斷漲大。
漲到臨界點時,就發出「嘭!」一聲,瞬間突破音速,急速的砸向了大廳內的不死族。
這些精靈流星砸到不死族士兵身前就猛地爆炸,直炸的裡面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這時候卻見恐懼魔王吟唱完畢,忽然一轉身一束魔法光束射過來,打在了風行者身上。
風行者只覺得頭腦異常昏沉,眼皮猶如千鈞重,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周遭發生的一切她再也感受不到了,而空中那些被她召喚出來精靈也越來越小,最後消散於無形。
原來提克迪奧斯在裡面吟唱的並不是開啟召喚陣的咒語,而是他最拿手的催眠魔法。
他在那裡裝腔作勢,就是為了打斷風行者的群星墜落技能,果然是燃燒軍團里最狡猾的人物。
恐懼魔王並不停手,繼續吟唱起了咒語,汪拔這邊眾人只覺得一股恐怖的氣息從頭頂天空傳來。
趕緊紛紛抬頭看去,天空之中如水波紋般傳來一陣空間波動,忽然又如鏡子般猛地碎裂出一個漆黑的空洞,一個燃燒著綠色冥火的石巨人鑽了出來,是地獄火。
就見地獄火在空中猛然加速,拖著長長的火焰尾翼,急速朝著城牆砸落下來!
「快躲開!」汪拔大喊著,同時背著小喵就跳下了城牆.
3個老兵拉著女巫,順著城牆向遠處跑去,獨臂騎士一把抄起盲眼牧師,放在馬背上朝城牆另一端跑去。
古烈和汪拔幾乎同時跳出了城牆,一起在空中轉身朝牆上射出了蛛絲,借力緩衝落到了地面,又開始猛跑躲避地獄火下落的衝擊力。
庄十三見還在原地昏睡的風行者,立即撲向了她,一把抱起來也學著汪拔跳下城牆,回身射出蛛絲,身處空中還不忘了上下其手的揩油。
不管以後變成什麼樣,至少現在還不錯。
然後,一落地就見到了希爾瓦娜斯·風行冰冷的雙眸:「你在幹什麼?」
庄十三面不改色:「心肺復甦!這是一種常見的治療方式。」
「你醒了,說明很有效。」
「謝謝!」風行者咬著牙說到:「治療可以停止了嗎?」
庄十三連忙收回雙手,高高舉起來:「抱歉,太緊張了!」
「嘭!」城牆上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響,原來是傻站在原地掄鎚子的彪子,和地獄火撞在了一起。
彪子當即被撞得飛出了城牆,掉落到了另一邊,地獄火自然也是被砸的七葷八素,而且被這一錘阻隔下,沖勢一緩和,也沒有發出落地的二段暈眩衝擊波。
色心上頭,忘記通知彪子跑開的庄十三,完全沒有內疚,他聽到「嘭!」的一聲時,就想到,機會又來了。
想到就做,立即飛身撲向風行者:「危險!快卧倒!」
「啪!」凌空一記耳光,打得老道一個趔趄。
風行者收回了手,冷冷的說到:「少說我也活了一萬多年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說完便不再理會,抽出箭矢射向了地獄火,這是個大麻煩,堪稱戰場攪屎棍,必須優先解決!
庄十三抖M病又犯了,捂著自己被打的左臉,眼睛痴痴的盯著風行者的身姿:「她打我了,真好。」
然而恐懼魔王的后招還沒完,一時間「嗡嗡」聲大作,從亡者大廳中飛出來一群腐臭蜂潮,看著它們那拳頭大的身體,以及尾部那越5公分的毒針,就知道被這東西蜇上一下絕對不會好受。
漆黑的腐臭蜂潮下面緊跟著,就衝出來6隻皮糙肉厚的縫合怪憎惡,23隻食屍鬼,後面是遠程單位8隻地穴惡魔,5隻死靈法師,3隻女妖。
汪拔、古烈、庄十三、只覺得眼前突然一花,視覺又開始扭曲起來,不用問,再一次中了詛咒。
風行者回身去阻擊地獄火,因此躲過了詛咒。
小喵落地后就反身朝城牆根跑去,也逃過了一劫,她倒不是想去打地獄火,而是貓咪的天性,她不喜歡呆在陌生的開闊地,所以第一時間跑向了牆角。
本來眾人是打算在群星墜落後趁亂突入,一波帶走對方,沒想到形勢瞬間逆轉,恐懼魔王早就將自己這一伙人算計的死死的,一招接一招後手不斷,現在自己要被對面一波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