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龍舟之上花燭夜
虞老太太這才緩過神來，驚呼道：“快快，蓋頭蓋頭，趕緊的！別讓殷先生等急了。三丫頭的婚事日後再議！”
接下來，虞悠悠被人一陣手忙腳亂收拾一番，趴在紀睿背上往前廳去了。
至於她恢複容貌之事，除了剛露臉的那一刻震驚，虞家上下接下來並無過多詢問。
虞家就是這麽薄情，隻要她能嫁給殷先生，而且嫁的錦上添花，便不管你搞了什麽，也事不關己.……
大婚辦的相當喜慶華麗，在整個蔚縣那可謂絕無僅有的第一次，虞家人倍有麵子。
更讓虞悠悠意外的是，大婚這日父親放出了她的母親，雖然隔著厚重的紅蓋頭，可她知道高堂之上‘咿呀’瘋癲的婦人是母親。
“娘子，可還滿意？”臨上轎前，殷子衿在她耳邊絮語。
虞悠悠背脊一僵，遲鈍了下，紅蓋頭下的雙眸，早已波光粼粼，嗓子裏的仿佛卡了東西一般，一時間心中感激之情吐露不出半句。
“請新娘上喜轎！”
迎親的隊伍這時吹鑼打鼓了起來，將虞悠悠哽咽的那句‘謝謝！’徹底掩埋。
由於殷子衿的父母雲遊，所以高堂之禮便在虞府進行了，日後再補辦！
這也讓虞悠悠輕鬆了許多，洞房花燭夜前，殷子衿難得願意去應承繁瑣的酒席，她便帶著秀禾與青梅躲在龍舟的洞房裏悠閑自在。
“姑娘，新姑爺都還沒掀蓋頭，你這樣自己把自己蓋頭給掀了，實在不妥吧？”青梅一臉糾結的瞧著虞悠悠翹著二郎腿在暖榻上大吃大喝。
虞悠悠打了個飽嗝，罷了罷手，“無礙，他應該不會來掀蓋頭的。”
“怎麽可能！哪有新婚之夜新郎官不入洞房的。”秀禾反駁。
虞悠悠癟了癟嘴，放下手中糕點，略帶失落。她也不知曉自己失落什麽，反正直覺告訴她，殷子衿這個人城府太深，今日如此幫她，著實讓她感動。可若這是別人，她就真的被感動到了。可惜的是，這可是下第一謀士‘殷子衿’，是敵是友無從得知，她更不相信上掉餡餅的這種好事。
所以，結果隻能有一個，那便是殷子衿對她所有的好，很可能要變本加厲的歸還的……
“娘子就這麽不信任為夫？”
不知何時，殷子衿的聲音從屏風外悠然傳來，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
虞悠悠背脊為之一僵，回過神來。
青梅與秀禾聞言，麻溜將暖榻上吃喝的家當給收起，不等虞悠悠反應過來，便被蒙上了紅蓋頭。
殷子衿一身緋紅色的長袍，晃悠悠的走了進來，一雙雲紋刺繡的黑色靴子映入虞悠悠眼底頓住。
“恭喜先生！”
“恭喜先生！”
青梅與秀禾連忙行禮。
殷子衿朝著她們二人罷了罷手，示意退下。
青梅與秀禾相視一笑，拔腿就走了。
洞房內一下子寂靜的可怕。
‘咚咚咚！’，虞悠悠一下子仿佛沒了主心骨，心髒跳動的厲害。
“你今日對女出錢，又出力的，別告訴我隻是為了娶我做娘子。”虞悠悠為了打破了兩人間的寂靜，原本的謝謝二字變為了興師問罪一般。
殷子衿無奈苦笑，顫抖著手，始終沒有掀開虞悠悠的紅蓋頭，“為夫若對你一見鍾情呢？”
“堂堂第一謀士，費盡心機討好，就因與女一見鍾情？”虞悠悠不屑冷嗤，她才不相信，不過她喜歡殷子衿的回答。
“哈哈，看來娘子的確很聰明。”殷子衿猛然挑起紅蓋頭，俊美的容顏上，嘴角微微上揚，“如果是為夫身體差，為了衝喜呢？”
虞悠悠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這理由她更加不信。
“如果衝喜能讓為夫獲得健碩的身子，那為夫願為你做更多的事！”殷子衿理所當然的著，甚至為自己找到這麽一條光明正大對她好的理由，而感到竊喜。
虞悠悠不去瞧他的眼睛，低聲嘟囔道：“可女真的看不出你哪裏有問題……”
虞悠悠念叨完，又搖了搖頭。
應該沒人會拿自己的身體和婚嫁開玩笑吧，更何況他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哪有這等閑情雅致跟她開玩笑？
外界傳言他久病纏身，難道是真的？這麽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就掛了，那確實有點太可惜了……
虞悠悠試著勉強接受了他的辭。她或許真的隻是偶然遇到他，純屬在他需要衝喜的時候被他抓到充數。
如此一來，他們的結合也算是有了個正當理由。他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她試圖這樣服自己，畢竟眼前這位男子真的太優秀，優秀的讓她不忍撒手。加之她正是談婚論嫁的大好年華，對美好的男子青睞向往也實屬正常。
“早如此告知多好，也不用我提心吊膽的了，搞的我還以為你要讓女殺人放火呢！你放心吧，年少時母親與阿姐長言，算命的道女生就旺夫相，日後定然可以讓先生健康的！”
“嗯……”殷子衿坦然的伸進來一隻手，寵溺的輕柔她的腦袋瓜子。“娘子，你真好。”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把，尷尬的甩開他的手，“你別高心太早，雖然你是為衝喜，女也很感謝你今日為女做的。實話，女確實已多年未曾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了……”
到這裏，虞悠悠有些哽咽。
殷子衿頓住了手指，僵住了臉上表情，時間再一次靜止。
虞悠悠詫異，莫非這家夥還真想與她洞房花燭？此刻提阿姐的事很是掃興？
“既……既然衝喜，你身體也不好，不宜同房。”虞悠悠羞澀的瞥向一旁的燭火，心髒‘砰砰砰’跳動的厲害。
“有個事。”殷子衿並不想走，即使他知道此刻吃幹抹淨這家夥隻會讓她如同兔子般受驚，可他控住不住自己，就是想要同她多話。
“何事？”
“為夫準備入京後將嶽母大人接到身邊來照料，畢竟宮中有醫術高明的禦醫，興許能改善嶽母的病情。”殷子衿平靜的道，好像在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