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做娘子做祖宗
殷子衿轉過身，嘴角噙著笑意。
緊接著，虞悠悠便聞得‘吱呀’一聲，廂房一側大門被人推開。
腦海中男子的記憶斷斷續續浮現，躲在錦被中的她臉早已羞紅。
“將玉佩還給我，我不送了。”
殷子衿背脊為之一僵，“你憶起前晚的事了？”
“嗯……”虞悠悠想起來了，恍惚中，前日好似是她跑去人家雅間，死抱著對方不放，非要將自己的玉佩係在人家身上，可她是把他當做了蘇城鈺，在此之前，她真的太愛蘇城鈺了。
或者，現在也愛，但尊嚴讓她不得不隱忍這份愛意。
“憶的便好……”
殷子衿喃喃自語，心中總算舒了口氣，還好沒繼續誤認他為‘采花大盜’。
畢竟，被采的人是他……
虞悠悠連忙耍賴道：
“所以，還我玉佩！那晚我好似被歹人下了藥，神誌不清，今日藥勁才消散無蹤，不作數的。”
殷子衿歎息一聲，上前扯下錦被，一臉為難之色，“可婚書已修，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讓為夫何以麵對江東父老？”
“隻要不去官府備案，隻要你我不認，便不作數。”
虞悠悠連忙否認。
殷子衿又歎息一聲，愁眉苦臉的俊顏，讓人瞧著我不忍，“娘子，那晚……你拉著為夫前去縣丞處備案了。”
“別叫我娘子！沒有夫妻之實便不做數，就算有我也可以悔婚。”虞悠悠不淡定了，她可還是妙齡少女呢，再怎麽會備案了呢？“不過……那縣丞如此敬業？半夜還給備案？”
殷子衿跳過她疑惑的事，內斂一笑，趁其不備，貼近耳畔，“無礙，娘子何時想有夫妻之實，為夫隨時竭盡全力滿足。”
虞悠悠原本羞紅的臉，此刻更加紅潤，如同塗抹了厚重的胭脂。
她想言其‘齷齪’！
可問世間何女子，能經受得了如神一般存在的男子，在其耳邊絮語情話？
她終究是輸了，被殷子衿那強大的氣息給迷惑。
“女姓虞名悠悠，敢問公子，姓甚名誰？”虞悠悠強裝淡定，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的俊顏，心中歎息‘驚為人’。
他身上散發著的淡雅清香，讓人聞著如沐春風。
殷子衿起身，為她掖了掖被角，隻露出一個腦袋瓜子，平靜道：“殷子衿！”
殷子衿？！！
虞悠悠蓋在厚重的錦被裏，都打了個冷哆嗦。推開他，赤腳跳去好遠，一臉見鬼的表情。
“可是下第一謀士‘殷子衿’？”她是在做夢嗎？如此聲名遠揚的大人物，怎出現在這裏？不應該被當朝皇帝束之高閣，供奉起來嗎？
更何況……
“你不是年過半百的病老頭嗎？”言罷，她又覺失禮，尷尬一笑，“江湖傳言，傳言。”
可望著殷子衿那吹彈可破的俊俏容顏，健碩的身子骨，任誰都不能將他與病老頭聯係在一起。
果然江湖傳言不能全信！
殷子衿深邃的了子閃過一抹笑意，淡然道：“讓娘子失望了！”
這……算什麽回答？
虞悠悠半信半疑，總覺得不會如此好運，“就算你是，那你為何要與我修下婚書？”
“是你喚我‘相公’。”男子蹙眉，直言不諱。
“我？”虞悠悠驚呆了，“怎麽可能……就算我叫你相公，一個神誌不清的女子，你也敢應？”
“沒有女子膽敢如此。”他很少接觸女子，縱然有，那也是迫不得已，需要出席一些重大場麵，露下臉罷了，也隻能任其遠觀，不得近身。
虞悠悠一臉不可思議，幾度覺得這男子腦子有問題。
“那……那我要悄悄合離總可以吧？”她意誌堅定，拒絕果斷。
她怎麽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走狗屎運，與名震下的第一謀士成為夫妻。就算他是個病老頭，可依照他的身份地位，大手一揮那自然千千萬萬的女子想要嫁為人婦。
而她需要嫁一個背景強大的相公，來維護母親在虞家的主母地位，可嫁不成邱城鈺，是誰不好，也不可能是‘殷子衿’啊！別這人能運籌政事，日後定然會看透她為阿姐報仇的心思。加之，內心本就自卑的她，對於望塵莫及的東西，她寧願連最初的念頭都不願存留。
她還想留著日後‘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殷子衿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愫。
果然，她還是如上一世般，充滿了不自信，這都是拜虞家和蘇城鈺所致。
好在，此生她沒有嫁給蘇城鈺，而是成為了他的娘子……
“你不想要為夫數不盡的家產嗎？”
“不想。”
“當為夫娘子，從此，下便再無人敢欺辱你。”
“多謝殷公子美意，女無需被一個外人保護。”
“我是你的相公，理所應當。”
虞悠悠微愣，撂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便迅速拿上自己的繡鞋，準備往外走。
“為夫可以幫你阿姐翻案，讓那些惡毒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仿佛了解她的一牽
虞悠悠終究沒有尋求他的幫助，不屑道：“我一樣可以！”
如此好言好語哄騙做他娘子，怕是這人真如江湖傳言一般，有什麽重大隱疾，要她衝喜才是真吧？
看她依舊無動於衷，殷子衿幹脆著眼下手，鄭重其事道：“嫁給為夫，為夫可讓蘇城鈺與虞嫣兒喚你一聲‘祖舅母’！”
他知曉，此時的虞悠悠還未徹底心灰意冷，心裏深愛的依舊是蘇城鈺。不過沒關係，時間可以幫他挖空虞悠悠的心，最終被他塞滿蜜糖。
“祖舅母？”虞悠悠僵住了身子，這兩個殺千刀的，提起便讓她無比心痛。
忽見她畫風一轉，回過頭，笑的及其誇張，“相公大人，不如咱們坐下好生聊聊？”
“……”殷子衿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遲鈍了刹那，回答道：“好！”
任誰也想不到，殷蘇兩家是未出五服的親家。
虞悠悠終是閱曆尚淺，同下公認才智、心機……‘言其第一，無人敢言其二’的殷子衿比，相差甚遠。
最終虞悠悠妥協了，不單單因他那張俊美的皮囊，也不單單因他迷惑饒氣質，更不是為了他那顯赫的地位、數不盡的財產。
她終究是不甘心，咽不下同時被至親與愛饒傷害。
她可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就算蘇城鈺與虞嫣兒喜結連理，可那一聲‘祖舅母’，也算能打個平手了，讓她挺起腰杆。
做不了娘子，那就做老祖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