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閥三：蕭帥篇》072 南下廣平，霍氏公館（男二）
琴水苑。
綠萍急急忙忙地跑進了屋裡，「七姑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王小七正和王小允在談事，看見綠萍激動地跑進來，都不解地看去。
王小允率先站了起來，「綠萍，什麼好消息，看把你整得如此激動？」
綠萍上前，「小允姑娘，你聽了更激動，我告訴你啊，程泱離開了！！」
王小允聽了，瞪大了眼睛，「你說誰離開了？」
「堂堂的少帥夫人離開了，留下一封信給少帥，就離開了，連去了哪裡，都沒留下口信。」
王小七眼睛頃刻間亮了，看向了綠萍，「綠萍，你沒搞錯？她真的就這麼走了？」
「七姑娘，不會有錯，少帥氣得火冒三丈！」
綠萍頓了頓口氣，猛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程泱已經懷有身孕了，這說來也怪，她的性子還真是倔，這懷了身孕，竟然就這麼一聲不吭離開了。」
王小允聽了，冷哼一聲，「算她機靈，她若是晚離開，說不准她那肚子中的孩子還指不定生不出來。」
綠萍聽得不明白，「小允姑娘，為什麼程泱不離開，孩子會生不出來，少帥府風水不好嗎？」
「呵呵呵~~」王小允笑得陰狠，「這事你還是少過問，她走了也好，今後再也沒有人和我姐姐爭寵了。」
床榻上。
王小七若有所思，看向了綠萍，「綠萍，現在少帥是不是四處怕人尋找？」
綠萍搖了搖頭，「七姑娘，我不是很清楚，只不過少帥看上去很心急，畢竟這程泱肚子里還帶著少帥的親生骨肉，這少帥已經三十了，一直沒有孩子，蕭家那些個長輩都看著呢~」，
王小允聽了，得意地笑了，「要她程泱的孩子做什麼？我姐姐也有孩子，還是個兒子！」
王小七看向了王小允，「小允，是時候把小建帶來給阿易看看，讓他們父子兩早點相認。」
一旁的綠萍，早已經聽得瞪大了眼睛。
王小允笑著點頭，「姐姐，您放心，我特意安排一處父子相認的好戲，很快就會上場，這樣一來，程泱那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重要了，少帥也就不會著急地找他，姐姐您可要抓緊人了。」
王小七垂眸，笑得甜滋滋，「想不到四年之後，我還有機會嫁給阿易，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夫人。」
「姐姐，您為少帥犧牲了那麼多，他娶你是應該的。」
。。。。。
地牢里。
蕭易欽站在正中央，目光冷峻。
弘毅堂被關押在地牢的人質，一位位被帶出來，進行嚴密地盤問。
「說！你們大當家出了沁水，還會去哪裡？」一位新派的趙副官正在盤問。
「不，不知道，我只是弘毅堂的跑腿。」
蕭易欽濃黑的劍眉下一片陰霾，臉色陰沉如黑霧。
聽著一位又一位弘毅堂人質的回答。
片刻之後。
趙副官走上前，因為是新副官，說話特別小心，「報告少帥，經過卑職嚴密盤問，夫人有可能去的地方有兩個，一處是隔壁的清光鎮，據說是老當家程大金的祖家，一處是愛國會那位君浩那裡，他們。。都說夫人和君浩曾經是拜過堂。。」
「住口！！」蕭易欽一聲喝斷，心裡頭十分不悅聽見君浩這個名字。
「什麼拜過堂！！」蕭易欽怒視趙副官，「好好地教育他們，要他們心裡頭謹記，他們的大當家已經嫁給我做夫人了！！」
趙副官聽了，連連點頭，「少帥，卑職知曉。」
蕭易欽沉了沉雙目，「派人去說的這兩個地方尋人，切忌要喬裝！你們的夫人不僅聰明，身手又好，還很會和人周旋，別著了她的道，被她溜走了。」
「卑職一定會按照少帥您交代的命令下去！」
「嗯。」蕭易欽輕應了一聲。
「少帥，還有件事，新兵營那邊出現很多逃兵。」
蕭易欽目光冷軍，快步離開了地牢，「弘毅堂的人立刻關押好，現在就去新兵營！」
蕭易欽出了地牢，外頭的天色暗了下來，夜幕快要降臨了。
男人抬頭看著快要臨近的夜幕，嘆了一口氣，心裡頭憂思，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天黑了，她知道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嗎？
蕭易欽第一次感覺到程泱或許並不是看上去那麼堅強，她終究是個女人，需要男人的保護。
自己一個不留心，竟然就讓她跑了，如今懷了孩子，更是令人擔心不已。
「少帥！」一陣聲音打斷了蕭易欽的思緒。
遠遠看去，一位家丁氣喘吁吁朝著蕭易欽跑過來。
蕭易欽認出了家丁是帥府的老雜役，「老鄭，怎麼跑這來了？」
家丁連忙開口，「少帥，是七姑娘派我來請少帥回家，說是今晚擺好了一桌的酒宴，請少帥早點回家享用晚飯，還說小允姑娘有好消息要告知少帥您。」
蕭易欽聽見王小七，興頭上莫名地起了一陣煩躁，揮了揮手，「你回去告訴她們，我這邊有急事要處理，晚點回去，她們要是餓了，先吃吧。」
家丁處在原地。
蕭易欽臉色冷峻，絕然的背影，上了一輛軍車。
。。。。。。。
千里之外，靠著海岸的南邊城市，廣平。
程泱挎著一個時髦的小洋包，穿著一身素色的旗袍，走出了火車站。
她招手攬下了一輛黃包車，清亮的聲音，「師傅，去梧桐街之191霍氏公館。」
黃包車穿過了廣平的大街。
廣平大街上，車水馬龍，燈光璀璨。
在廣平，明裡暗裡彙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革命黨，有新軍，有日本特務，更有最底層的包身工和賣唱女。
。。。。
霍氏公館，黃包車停靠下。
程泱付了錢，下了黃包車，靠近了公館門口。
大門口，一位守門的阿嫂拉開了門，上上下下打量著程泱，只覺得幾分眼熟。
「小姐，請問您找誰？」
程泱勾唇輕笑，「林嫂，你不認得我了？」
林嫂再次打量程泱，突然眼睛亮了，「我的天吶~，你該不會是小橙子吧？」
程泱聽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林嫂，你還叫我小橙子，那都是什麼時候乳名了。」
林嫂卻是不以為然，「這可是九爺給您取得乳名，誰都記得！」
程泱止住了笑聲，「林嫂，我師傅在裡頭嗎？」
林嫂搖了搖頭，「九爺不在，他去公共租界參加舞會了，還沒回來。」
「噢？」程泱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了，「師傅什麼時候竟然學會跳舞了？」
「才不是呢！」林嫂連忙說道，「九爺什麼樣，小橙子你還不知道嗎？他就過去舞會，乾瞪眼看著別人跳舞，自己喝著酒。」
「哈哈哈~~」程泱聽了，爽朗地笑出聲。
就在這時候，兩道車燈射出來的燈光，從遠處晃了過來，一路拉近了光線的距離。
汽車在公館門口停靠住。
一位男人跑下車，來到車門處，伸手拉開了後車門。
汽車門打開了，一雙黑色西褲包裹的長腿邁出，一位身著深黑色西裝，黑色襯衫的男人從汽車上走下來。
男人的臉龐冷峻透著一股滄桑，成熟夾著沉穩，尤其那一雙眼睛好似能夠洞悉世間的一切。
他叫霍連城，三十有七，廣平商會的副會長，明面上經營煙草，碼頭，船塢，紡紗廠生意，私底下也經營歌舞廳，酒坊，賭場。
坊間還有一種傳聞，說他是愛國會的領導者。
但是，傳聞只是傳聞，並未得到證實。
「師傅！！」程泱清亮的聲音響起。
霍連城微微側目，這一聲師傅，曾經多少次在夢裡響起，是他唯一的女徒弟。
程泱走上前，笑得釋然，「師傅！你在發什麼呆？是不是認不出我來了？」
霍連城看著眼前的程泱，和多年前那個青澀的黃毛丫頭相比，如今的她，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渾身上下都散發一股嫵媚女人的味道。
霍連城目光劃過一道驚艷之色，很快隱藏。
「小橙子，四年不見，你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師傅都快認不出來了。」
程泱勾唇笑了，「師傅，倒是您，怎麼一點都沒變？」
程泱上上下下打量著霍連城，「你瞧瞧您，越活越年輕了，都看不出師傅很快要四十了。」
「呵呵~~」霍連城低沉笑了，「都說師傅要四十了，能年輕哪裡去，比不上你這麼風華正茂的。」
程泱唇角漾起一絲苦澀。
霍連城目光深了幾許，看出了程泱似有難言之隱。
「小橙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師傅說？」
程泱點了點頭，「師傅，我想跟你說，我想暫時在你這裡住一陣子，可以收留我嗎？」
霍連城聽了，一雙眼睛幾乎不可思議的眼神，「小橙子，不是跟師傅開玩笑吧？」
「君浩他知道嗎？」
「君浩？」程泱震驚的聲音，「師傅，君浩沒回廣平找你嗎？」
霍連城聽了，不解地反問，「他不是和你成親了嗎？君浩不是成了弘毅堂的女婿嗎？他來廣平找我做什麼？」
程泱眉頭蹙得更緊了，「師傅，你難道不知道我沒和君浩成親嗎？」
「你沒嫁給他？！」霍連城聲音重了，心裡頭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程泱焦急地說著，「師傅，發生了很多事，你知道嗎？我現在有點一言難盡，看來這蕭易欽放了君浩，他究竟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霍連城越聽越糊塗了，「蕭易欽？蕭氏軍閥的那個少帥？」
程泱憂心地點了點頭。
霍連城看向了四周，「小橙子，先進屋吧，有什麼事，慢慢跟師傅道來。」
「你來投奔師傅，證明你還把我這個師傅放在心上！」霍連城笑道。
霍連城帶著程泱進屋。
「爸爸~~爸爸~~，你看我新作的一首詩好不好聽？」一位七八歲的男孩跑了出來，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衫，手中揮著一張紙，遞給了霍連城。
程泱看見了小男孩，勾唇笑了，「小湯包都長這麼大了！」
男孩聽見自己乳名，一下子看向了程泱，「你誰啊！怎麼會知道我的乳名！不過你現在不能叫我小湯包，我爸爸說我叫霍振庭，是個男子漢，不能叫小湯包了。」
程泱微微彎腰，看著小男孩，「小湯包，忘記你曾經的小橙子姐姐了？」
小男孩腦海靈活地轉動，猛然想起了，「你是小橙子姐姐！！」
一旁的霍連城聽了，微蹙了眉頭，笑著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振庭，要叫小橙子阿姨了，你不能再叫她姐姐了，你長大了，她也長大了。」
程泱朝著霍連城眨了眨眼，「師傅，你剛才還說我風華正茂，這會兒還讓小湯包叫我阿姨，哎~看來我老了。」
「呵呵~」霍連城指著程泱，「越來越貧嘴了，和師傅貧嘴，看來今晚，你得自罰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