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半邊腫臉

  趙幼薇走到院中的時候，楊樂柔也已經帶著趙幼建在院中了。


  趙財帶了四個家丁一起來的，臉上滿是隱忍的怒意，看著楊樂柔身後的趙幼建，一張臉始終陰沉著。


  楊樂柔下意識地將趙幼建往自己身後藏了藏，隻是她的這一舉動無疑更加惹惱了趙財。


  “怎麽？現在還想藏？”趙財看著楊樂柔，冷冷問道。


  楊樂柔對上趙財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她知道趙財現在對於趙幼建絕對不是不喜歡那麽簡單了，他看向趙幼建的眼神一直都帶著一種厭惡，是了，他是真的厭惡這個孩子。


  這種認知讓楊樂柔很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楊樂柔低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趙財的問題。


  趙財見她這個樣子，心中更氣了。


  楊樂柔那始終柔弱沉悶的樣子，確實讓趙財覺得無趣地很，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太累。


  有時候他寧願楊樂柔跟秦蓉一樣，也會大哭大鬧，大喊大叫，可是沒有，她從來沒有過。


  “抬起頭來！”趙財聲音大了些，看向楊樂柔，說道。


  楊樂柔微微一抖，頓時站直了身子，看向趙財。


  半邊臉上的腫脹頓時暴露在了趙財的眼中。


  “你的臉，怎麽了？”不是趙財想關心楊樂柔，隻是她的半邊臉腫的太過於明顯，趙財想不管都覺得不行。


  “回老爺，是被秦姨娘打的。”香筠急忙回道。


  “我問你了嗎？”趙財看向香筠，厲聲道，“主子沒說話，哪裏輪得到你說話？”


  香筠見趙財是真的生氣了，急忙‘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老爺恕罪，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楊樂柔當然知道香筠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話香筠已經說了，信不信就是趙財的事了，自己沒什麽好說的。


  趙財走進楊樂柔，一邊捏住她的下巴，拇指碰到腫脹的側臉，楊樂柔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幼薇正好出來，看到這一幕，本想上前阻止，但是還是忍住了，隻是站在原地看著。


  “跟我說一句話，就這麽難？”趙財緊緊盯著楊樂柔，一字一句問道。


  楊樂柔喉頭哽咽，剛想說什麽，卻突然感覺下巴一鬆，趙財的手被趙幼建狠狠打掉了。


  趙幼建用力推了趙財一把，目光凶惡，“不許你欺負母親，不許你欺負妹妹！”


  “幼建！”楊樂柔大驚，急忙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而趙財剛剛那一瞬間的柔情也在頃刻之間被趙幼建摧毀幹淨了，對上他凶惡的眼神，趙財越來越相信當年那道人說的那番話了。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那小畜生抓起來。”趙財有些氣急敗壞，喊道。


  “是！”幾個家丁哪還敢愣著，上去就把趙幼建給拿住了。


  趙幼薇沒有想到趙幼建會突然衝上去，他捍衛楊樂柔的樣子像極了當初他捍衛自己的樣子，心中猛地狂跳。


  “父親。”趙幼薇快步走上前，向著趙財請安。


  趙財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看向楊樂柔，“我記得當初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趙幼建，他這輩子隻能生活在那個廂房裏，你如果非要把他接回來的話，就別怪我狠心把他送走了。”


  趙財說這些話的時候，讓人感覺不到半分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憐愛之情，就好像趙幼建不是他兒子，不過是什麽他特別不待見的物品罷了。


  “父親，哥哥是我帶回來的，與母親並沒有關係，”趙幼薇看向趙財，說道，“我那日去看哥哥，見他衣衫襤褸，排泄物全部粘在衣服上，整個人惡臭不堪，身上更是滿是傷痕，一時不忍心，這才……”


  趙幼薇說著，一把拉過趙幼建，將他衣袖拉高，手臂上的傷痕觸目驚心。


  楊樂柔聽著趙幼薇的描述，頓時紅了眼眶。


  趙幼薇在賭，賭趙財還有一點舐犢之情。


  確實，趙財在聽到趙幼薇這些話的一瞬間確實有些震驚，但是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如果真如你所說，你該來告訴我，而不是私自把他帶回到這裏來。”趙財看著趙幼薇，厲聲說道。


  “父親，確實是幼薇思慮不周全，當時幼薇看到哥哥那個樣子真的是太心疼了，所以才……”


  趙幼薇說著，低頭抹了把眼淚，把戲做足了。


  “罷了，念在你年紀還好，就不罰你了，看管幼建的人，我會重新換過，但是他絕對不能住在這裏。”


  “父親，哥哥的病真的不會傳染，若是傳染，那麽那個照顧他的……”


  趙幼薇話還沒說完，趙財一個淩厲的眼神掃來，趙幼薇立刻噤了聲。


  也幾乎是那一瞬間，趙幼薇明白了，趙財根本就不是真的擔心趙幼建的病會傳染，而是他根本就不希望見到這個兒子。


  雖然趙幼薇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但是她能感覺地到趙財很討厭趙幼建，或者不是討厭，是恐懼。


  這個念頭一出來，趙幼薇頓時嚇了一跳。


  一個父親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情緒呢？


  趙幼薇始終想不通。


  眼下看來即便自己得罪了父親，今天也救不下哥哥了。


  趙幼薇也不打算現在就跟自己的父親鬧僵，但是這個時候把哥哥一個人給關回去趙幼薇也不忍心，所以隻能看向趙財，眼中蓄滿淚水，對著趙財跪了下來，“父親，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危才不得不這樣做，但是幼薇心疼哥哥，希望父親可以允許幼薇陪著哥哥一起住在那裏。”


  趙幼薇說著，低頭，眼中的淚水肆虐而下，砸在地上，濺起輕微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