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婚(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婚(六)
慕雪瑟接過粉盒,打開蓋子聞了一聞,立刻就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後扶著額頭身子微微晃了晃,皇后扶住她,「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這香粉單獨用的時候是沒有任何問題。」慕雪瑟穩住身子,冷冷看著張美人,「但是和今天忠義侯送來的瑤光酒合在一起,那就是毒藥!」
「不!這怎麼可能!」張美人大驚失色。
「我記得張美人你是由忠義侯力薦進宮的吧?」慕雪瑟看著張美人冷笑,「難怪張美人刻意不喝瓊漿之外的酒,就是算準了先讓皇上日日都聞你身上的香料,然後再由忠義侯送瑤光酒進宮,當兩樣東西都讓皇上合用之後,皇上就會中毒!而張美人你因為沒有喝瑤光,所以沒事!忠義侯和宴會上的諸人也因為沒有接觸香料,所以沒事,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種毒居然要兩種東西合在一起才會起作用!」
「你血口噴人!」楚赫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沒有想到慕雪瑟對付完了慕雪雲,居然還設了這樣一個局在等著自己,讓皇上中風目前來說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呵呵,血口噴人?」慕雪瑟輕笑,「那麼忠義侯可否解釋一下,每年產量不足百壇,人人求而不得的瑤光酒為什麼你這麼輕易就能弄到五十壇?你敢說你沒對這五十壇酒動手腳?」
周圍眾人看向楚赫的目光充滿了懷疑,楚赫只能恨恨地瞪著慕雪瑟,慕雪瑟迎上他兇狠的目光冷冷道,「忠義侯,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對皇上抱著如此深的惡念,設計此等計劃。只可惜,你大概想不到,我曾經接角過此毒,所以我剛剛只是聞了一下香料就發現了不對!若是大家不相信,不妨都去聞一聞那盒香料,看會不會跟我一樣頭暈。皇上之所以這麼久才發作,那是因為他並沒有直接接觸香料,否則,只怕皇上一飲瑤光就出現中毒的癥狀了!」
「不,不是,我沒有!」張美人尖叫起來,向著慕雪瑟撲過來,「華曦郡主,你為什麼要誣衊我!這香料是——」
她想要說出這香料是九方灝送她的,可是卻被皇后冷冷打斷,「堵住她的嘴,拖下去!回宮再處置!」
立刻就有人上來堵住張美人的嘴,將她綁了起來拖了出去。皇后又問慕雪瑟道,「華曦郡主,此毒要怎麼解?」
慕雪瑟嘆了一口氣,看向楚赫,「此毒,無解。」
在場的公親大臣都是倒吸一口冷,這毒沒辦法解,那不是等於皇上以後就廢了么?一個中風口不能言的人,要如何執掌江山?
楚赫死死地瞪著慕雪瑟,他感覺到皇上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顯然是相信了慕雪瑟的話。
皇上僵直的手指努力想要抬起指向楚赫,口中發出嘎嘎的聲音,卻是一句完全的話都說不出來。
「父皇!」九方痕目光含淚,轉頭看向楚赫,目光染滿寒霜,「忠義侯,你居然敢謀逆軾君!」
「不——」楚赫上前一步正要辯解,九方灝卻是突然走到他的面前攔住他道,「楚兄,我一直都勸你不要對你楚家滅門之事耿耿於懷,你卻偏偏總是認為這件事情是我父皇所做,而對他心懷怨恩。我真沒想到,我苦勸你這麼久,你居然還是做出這種事情來,都是我的不好!」
「寧王,你——」楚赫一臉驚訝,他什麼時候跟九方灝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還沒等他話出口,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裡被九方灝迅速塞進了一樣東西。而九方灝也迅速地放開他,遠遠走開。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手裡被九方灝塞了什麼東西,皇后就指著他驚叫起來,「匕首!忠義侯你想幹什麼!你想當眾刺殺皇上么!」
眾人全都驚呼出聲,皇上看著他的目光越發的憎恨!
楚赫這才發現自己手裡被九方灝塞進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
「不——」楚赫正想把手裡的匕首扔掉,九方痕卻是冷冷下令,「來人,快將這個意圖軾君的叛逆給我抓起來!」
立刻就有一群侍衛圍了上來,楚赫冷冷地環視著包圍著自己的侍衛,他的目光越過眾人看向遠遠站在一邊的九方灝。九方灝卻是不敢看他的目光,別過了臉,反而看向慕雪瑟。
楚赫冷笑了一下,他今天算是看明白了,這是一個早就布好的局,就等著他自己跳進來呢!
他想起那天在九方灝的府里,九方灝拿出瑤光酒,一臉惋惜地對他說,若是能將此酒送給皇上,一定能討得皇上的歡心。
他就說呢,怎麼他這麼容易就弄到了這瑤光酒來討好,而九方灝卻弄不到,原來從一開始九方灝就是在幫著慕雪瑟引他入局!只怕張美人用的香料也是九方灝送的,所以皇后才不讓她把話說完!
他還真是看走眼了,原以為九方灝有一顆雄心,卻想不到他還不如一個女人,居然由著慕雪瑟來操縱!
他非常確定這次的事情跟慕雪瑟脫不開關係,就憑九方灝看向她那畏懼的眼神,就今天牽扯進這件事情的人里只有慕雪瑟精能醫術,能配出這樣的酒和香粉!
那麼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呢?楚赫看著九方痕,九方痕顯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否則皇后又怎麼會跟慕雪瑟一唱一和,那麼九方痕為什麼要跟慕雪瑟聯手給皇上下毒,再嫁禍給他?九方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當皇帝了么?
他又看向慕雪瑟,只見慕雪瑟正站在人群之中看著他微笑,那微笑彷彿在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又一次在慕雪瑟的眼中看出了她對自己的恨意,他不明白為什麼他一直都能從慕雪瑟身上感覺到恨意,哪怕從第一次在鎮國公府見她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冰冷的恨意。
她到底為什麼恨他?為什麼屢次跟他做對?
無論為什麼,他都知道自己已經完了,今天這個局面,種種證據都指向他,他註定百口莫辯,如今他所能做的唯有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