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驚鴻舞
第二百五十章 驚鴻舞
「這些人從來就不肯放過你!不肯讓你陪朕終老!朕一定會查出主謀來的!」皇上怒道。
謝殊只是垂著眼睛不說話,皇上又看向慕雪瑟,「華曦,你做的好,朕會好好賞你,以後你若有空就常來陪伴宸妃,朕准你無詔也可出入內宮,聽說你醫術甚好,多替朕看顧看顧宸妃的身體。」
「謝皇上,臣女謹遵聖諭。」慕雪瑟恭聲答道。
「宸妃,陪朕去百花宴吧。」皇上溫聲道。
「皇上該與皇后攜手出席的才是,」謝殊微嘆一聲,「這樣那些言官們又要指責臣妾有意僭越,覬覦后位了。」
「管那群言官說什麼呢!他們再羅嗦朕就讓素月想辦法治他們!后位你若是想要,朕給你又如何!」皇上的眼神柔情似水,可是落在慕雪瑟眼中那卻是在注視著另外一個人,而不是謝筠。
「臣妾不要,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從來不求這些。」謝殊搖搖頭。
「朕知道,」皇上溫柔地伸手輕撫謝殊的臉龐,「可是朕就是想給你。」
慕雪瑟幾乎想別過臉去,不忍再看,皇上知道的那個人,想給的那個人都不是謝殊,而是謝筠,他把曾經想要對謝筠的好的補償,全部都放在了謝殊身上。
這寵愛太厚太重,對謝殊而言,未嘗不是一種傷害。
心愛的男人親手把她送給了另一個男人,而另一個男人又把她當成了別的替身。
到底是紅顏薄命。
百花宴照舊辦在博宣殿外,只是在坐座四周的空地上擺滿了各色奇花異卉,芳香撲鼻,賞心悅目。
皇上到之前,百官與家眷自然是先到了,之後先到的是皇後娘娘和徐貴妃,連同一眾妃子,然後皇上才攜同謝殊出來,慕雪瑟則跟在他們身後。而眾人看見慕雪瑟居然是同皇上和宸妃一起從內宮出來入席的,都不禁面露驚訝。
而且慕雪瑟今天的妝容是少有的絕麗,一身華美中透著清雅的水藍長裙,烏髮上只簪了一隻白玉簪,整個人帶著一股讓人不敢逼視的風華。她除了之前在國宴上獻舞的時候,從未在人前打扮得如此,所以突然之間都讓眾人看呆了。
在路過幾位皇子的席位前時,慕雪瑟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轉頭看去,就看見九方灝熱切的目光。他的目光中帶著一股欣喜,他誤以為慕雪瑟竟然在今天盛妝是為了他和她將要被賜婚。
慕雪瑟的目光只在九方灝身上停駐一下就掠過他看向他身旁的九方痕,今天的主角是九方痕和他的兩位待選太子妃。九方痕看著她的眼神似笑非笑,莫非就讓慕雪瑟有了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她別看眼,就發現坐在九方痕身旁的六皇子九方鏡正一臉冷冰冰的看著她,看那樣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當場就拔劍殺了她。
慕雪瑟在心裡冷笑了一下,走過了幾位皇子,路過楚赫身邊的時候,聽他到隱隱說了一句,「你的命真硬哪。」
送到宣城亂軍之中都沒死,一回來就弄死了自己的二哥。
慕雪瑟沒有多看他一眼,就直拉走到慕家女眷的席位上。她在慕雪雲身旁坐了下來,另一旁的慕雪柔看見她坐下來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慕雪瑟看見上首皇后坐在了皇上的左手邊,而謝殊就坐在了皇上的右手邊,就連宮裡老資歷的徐貴妃都要對身為宸妃的謝殊退讓,可見謝殊如今身份之貴,榮寵之盛。在後宮裡,越是受寵就越會遭人嫉妒和忌憚,更何況後宮和前朝息息相關。
慕雪瑟想九方痕和楚赫應該都發現了,自從謝殊入宮成為宸妃開始,寧王的勢力就開始漸漸擴張,謝殊輕而易舉地就能左右皇上對官員的任免。因受九江王叛亂牽連而空出官員職位大多數被寧王一黨的人所佔據,而太子一黨和六皇子一黨的人開始受到不著痕迹的打壓。
如此情勢之下,九方痕和楚赫自然是對這樣一個能夠影響皇上而又不受他們所掌握的女人慾除之而後快。
那麼,蒼鸞殿里那些鮫綃帳上的失魂香到底會是他們誰的手筆呢?
慕雪瑟的眉間染上一抹憂色,無論是九方痕還是楚赫都是不可以小看的對手,謝殊在後宮只怕要防範得很辛苦。
這時,宴席上的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皇後站起來對眾人道,「今日百花宴,自然當選出個百花魁首出來,各家小姐都各展所長,來爭一爭這個魁首吧。你們都清楚,太子已年滿十四,是該議太子妃的時候了。所以本宮和皇上欲借著今日的百花宴為太子殿下擇一良妻,今日的百花魁首就會被擇定為太子妃。」
皇后的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眾人都明白,其他各家的小姐們只是陪襯,最終今日的百花之魁定是要落在施夢悠或者元冰清的頭上,誰去跟施夢悠和元冰清爭這個風頭,誰就是自討沒趣,而且施夢悠和元冰清的風頭也不是這麼好搶的。
慕雪瑟暗笑,心道這樣選太子妃也真夠有意思的,估計是皇上看中了施夢悠,偏偏皇后更鐘意自家侄女,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折衷的辦法,讓施夢悠和元冰清兩個人當眾一較才藝。
元冰清的翹袖折腰舞本就是眾家小姐中的翹楚,她照舊是第一個上場表演的小姐。
今天她穿一身梨花白,廣袖迎風,如蝴蝶展翅,上下翻飛,盈盈一握的腰肢折成驚人的弧度,起舞的身姿妖嬈動人宛若一朵盛開的牡丹。
慕雪瑟可以看得出,元冰清今日這一舞比起兩年前的賞楓宴上要更加功力淳厚,顯然是用力苦練過的。不得不說,元冰清果然是為太子妃之位花了大心思。
可惜了,慕雪瑟在心裡嘆氣,元冰清再如何出類拔萃,終究是不如施夢悠。因為若說元冰清的舞姿如凡花,那施夢悠就是天人。
只見到了施夢悠上場的時候,她右手執一支白玉笛置於唇邊,笛聲悠揚而起,與伴奏的琴聲,交織相融,若即若離,纏綿悱惻,撓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