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長歪了
衛國公總覺得今天的皇上透著古怪,哪哪都不對勁,他忍不住反駁道:“什麽天定的緣分?分明就是欺君罔上!皇上,你可不能被此二人蒙蔽了……”
織錦打斷道:“皇上自然明辨是非,有一雙慧眼。怎麽到了國公爺嘴裏,皇上就成了什麽都不懂了。”
“十幾年前,我與王爺定有姻親。飄零十幾年後,皇上在茫茫人海中,又一眼瞧中了我,給王爺做媳婦。說明皇上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我命裏就該嫁給王爺。”織錦很是大言不慚,臉皮不夠厚的人一般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衛國公也被她的無恥驚呆了,“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織錦謙虛道:“彼此彼此,不及您府上一二。”
衛國公的目光淩厲如刀,嗖嗖嗖往織錦身上飄。換個膽小的,能嚇的屁滾尿流。
織錦還真不怕,都到這份上了,新仇舊恨一起,兩方是注定不死不休。還顧及那麽多幹嘛,能占點嘴上便宜也好。
衛國公不想和織錦瞎掰扯了,他算明白了,論嘴皮子,縱是能舌戰群儒的士大夫也未必比得過一普通婦人。
“皇上,拋去兩人欺君不談,雲錦是罪臣之後,已經確認了。還請皇上速速將她緝拿。”
“當年一案,如今還在審查之中,尚未有定論,衛國公急什麽?”寧懷景冷冷道。
“皇上,此女心機深沉,一步步接近皇上,還不知包藏什麽禍心,皇上不可大意心軟啊!”
衛國公話音落,在場好多個大臣出言附和。
皇上臉色有些陰沉。
許明軒麵上露出狂喜之色,覺得織錦終於要倒黴了,他也就心裏舒服了。與之相對的,許二泉柳氏幾人的臉上卻滿是焦慮。
隻是如此場合,他們連求情都不敢。生怕多說多錯,火上澆油。
皇上無視了眾多,轉頭問寧祁裕,“裕王,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衛國公目光頓時落在了寧祁裕身上,裏麵含著淡淡的威脅。
寧祁裕出列,對上衛國公的視線,不閃不避,他躬身道:“父皇,以後有結果了。”
殿裏的眾人瞬間豎起了耳朵。
寧祁裕卻沒再說話,而是遞了一份折子上去。
皇上翻開看了看,立時怒氣高漲,用力把折子丟到了衛國公身上,“你自己看看!”
衛國公心裏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他粗略一看,麵色便是一沉。
裏麵清清楚楚列了好多條證據,當年永寧侯是被陷害的,而凶手就是他衛國公。
衛國公猛地看向了寧祁裕。他萬萬沒想到,寧祁裕當真敢這麽寫,特別對方還收了他重禮。
“皇上,老臣冤枉啊!”衛國公跪到在地,“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這上麵所說的證據,並不能令人信服。何況老臣與永寧侯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還請皇上徹查!”
頓時又是好多大臣替衛國公說好話。
皇上臉色一直很難看,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沒有說話。
衛國公覷著皇上的臉色,心頭一沉。
半晌之後,皇上才道:“你先起來,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衛國公連連謝恩。
皇上又道:“這折子上寫的清楚,就給永寧侯和太子平反吧。”
衛國公驚道:“皇上,三思啊……”
皇上擺擺手,“朕已經三思過了。”
“都退下吧。”皇上開始攆人了。
衛國公見再也勸不動皇上,不甘心的放棄了。
許明軒和李氏的臉都綠了,原以為可以讓織錦萬劫不複,卻沒想過織錦居然又化險為夷。
給永寧侯平反了,那織錦身為侯府嫡女,身份又尊貴了一重?這是兩人不願意看到的。
可惜,他們不願意也沒辦法。
出了宣仁殿後,許二泉幾人俱是喜形於色。
許明軒看著礙眼,上前嘲諷了一句,“二叔多年來替別人養女兒,有什麽可開心的?”
左右兩家已經徹底撕破臉,以後再無和好的可能。許明軒說話就專門撿難聽的說。
他話才說完,便被許老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許老爹氣的手都在發抖,“二泉一家哪裏對不起你們母子,你們竟然聯合外人害他們?”
許明軒捂著臉表情猙獰,“他們哪裏對得起我了?都是一家人,為什麽不肯幫我,寧願去幫那個藍玉?我被除名不能參加科舉,隻要許織錦幫我求求情就沒事了,她還不是不肯去!”
織錦淡淡道:“不幫你的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和許水仙做過什麽,我也不想說了。單說科舉一事,你若不作弊,怎麽會被除名?咎由自取而已。”
許明軒怨恨的瞪著她,“不願意幫就不願意,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什麽用?彰顯你的正義嗎?”
“這次沒能扳倒你,是你命大,咱們走著瞧!”放下這句狠話,許明軒大踏步離去。
許老爹捂著胸口,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許明軒曾是他最器重的孫子,心卻長歪了。
許四海拍著背給他順氣,“爹,你別激動,小心氣壞了身子。路都是個人選的,許明軒他想做什麽,我們也管不到。”
“你有我和二哥,還有這麽多孫子孫女,繞歡膝下,就別管他們了。”
許老爹重重歎了一口氣,“我就是想管也管不著。”
對織錦來說,現在這情況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的親爹永寧侯和先太子,不再是罪臣。兩家沉冤昭雪,再沒有比這更能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為了彌補他們,皇上恢複了兩人生前的爵位,又賞下大筆的東西給織錦和寧懷景。
程平適時的推出了蘇恒。既然已經替兩家平冤,皇上也不在乎一個爵位了。永寧侯就落在了蘇恒的頭上。
能如此順利,其實主要還在於皇上的態度。
皇上這人,頗有點,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感覺。他內心對寧祁安和衛國公有了意見,又覺得愧對寧懷景,便很能貼心的為對方考慮。
哪怕事情有點過於巧合,一看就不簡單,皇上也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