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很神奇的人
放下車窗後,孟未寒靠在車裏怔怔出神。
與她同車而坐的小丫鬟,是她從大衍帶來的心腹。
小丫鬟低聲道:“王妃,奴婢不明白。”
“我為何要交好明親王妃?”
“嗯。”小丫鬟點了點頭,“不是傳言,永寧侯舊部要替他平反嗎?這種時候,該離明親王夫妻遠一點才是。”
如果永寧侯和先太子真的平反了,影響最大的就是安王府。
寧祁安旨在大位,也是如今呼聲最高的人。若先太子平反,寧懷景則比他更加的名正言順。何況當年先太子名聲很好,非常的得民心,到時候,寧懷景真就成了他的勁敵了。
孟未寒作為寧祁安的王妃,和織錦是對立麵。她卻主動向織錦示好。
孟未寒眼神放空了幾秒,聲音飄忽,“你覺得,最後登上皇位的會是誰?”
小丫鬟一驚,小聲道,“肯定是安王爺。”
因為孟遠也在暗中支持寧祁安。
“我覺得明親王妃是個很神奇的人。”孟未寒輕聲道。了解了織錦的事跡後,她真心覺得織錦的經曆很傳奇。好像從來沒有失敗過。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王妃,你……”
身為寧祁安的王妃,卻把寶壓在了織錦和寧懷景身上,怕是沒人能猜得出孟未寒的想法。
孟未寒輕輕一笑,“同明親王妃交好,對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王爺那裏……”小丫鬟擔憂道。
“我自有辦法應付。”孟未寒道,“查到王爺生的什麽病沒?”
不僅織錦奇怪,孟未寒也在查。自從寧祁安生了病後,對許水仙變得無限容忍。許水仙在王府裏都快作翻天了,兩個側妃被她氣的要死,寧祁安一反常態的護著許水仙。
對外的說法,就是許水仙侍疾有功。
孟未寒才不相信。許水仙不是那樣的人,寧祁安更不是。不會因為許水仙照顧了他幾天,就能感激涕零的放在心尖上。
孟未寒私下打探過幾次,王府裏都是寧祁安的人,她這個王妃不過是個表麵擺設,有什麽重要事情,寧祁安都防著她,孟未寒幾次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沒有。”小丫鬟低落的搖了搖頭,成親這麽久,安王府還拿她們主仆當外人。
孟未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流言甚囂塵上的幾天後,果真有人敲響登聞鼓,為永寧侯平反。
登聞鼓一敲,總有大事發生。上次是科舉舞弊,這次更了不得,牽連到十三年前的先太子謀逆。
告狀的人是永寧侯以前的中郎將,一個叫程平的中年漢子。
程平手中證據很全。證據直指衛國公,控訴衛國公勾結敵國,誣陷忠臣。
證據呈到皇上麵前,皇上心情格外複雜。憤怒有,心虛有。百姓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皇上就是想壓下也沒辦法,必須公開審理給大家一個交代。
皇上的內心也在猶豫。先太子背負叛國謀逆之名十幾年,他也開始於心不忍……
皇上思來想去,把案子交給了寧祁裕。
寧懷景、寧祁安都不合適。瑞王在禁足,誠王要避嫌,康王就是個草包,也唯有寧祁裕可用了。
寧祁裕很想拒絕。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一方是先太子,一方是衛國公,皇上態度又不明,稍微有點差錯,他這段時間努力在皇上跟前刷的好感就沒了。
“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資曆淺薄,怕難以擔此大任。”寧祁裕斟酌著用詞道。
皇上深深的看他一眼,“朕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無論查出結果怎麽樣,朕保你無礙。”
寧祁裕心裏比吃了黃蓮還苦。
現在這麽說,真到那時候了,誰能保證?可皇上都如此說了,他也不能再推辭。
寧祁裕隻能硬著頭皮接下,“兒臣領旨。”
“嗯。你是個好孩子,朕以前對你太過忽視了,以後會補償你的。”皇上忽然道。
他明白,這確實為難寧祁裕了。而且寧祁裕上次還為他擋過刀。皇上是越看他越滿意了。
寧祁裕感動道:“這都是兒臣該做的。”
皇上越看寧祁裕越滿意,“小寶兒要補辦滿月宴嗎?”
小寶兒是寧祁裕剛出生一個多月的兒子。因為早產,身體一直不怎麽好,加上天還有點冷,滿月宴沒有辦。
如今身體好轉,進了五月天也暖和起來,寧祁裕便打算給他小辦一場,熱鬧一下,給孩子去去晦氣。
“是,兒臣想著,置幾桌席麵,熱鬧一下。”提起兒子,寧祁裕眉梢更加柔和,看的皇上心頭一軟。不由想起當年他剛為人父那會。
他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先太子……
皇上心頭倏地掠過一絲酸楚。他精心養大的嫡長子,死於他的猜忌中。事實如何,皇上並非不知道,隻是當時他不願去想,不願去細究,順水推舟的給太子定了罪……
“父皇?”寧祁裕喚了一聲。
皇上收回思緒,“都請了什麽人?”
“就王妃娘家人,和府裏一些下人。”
皇上皺了皺眉頭,“多請些人,要熱鬧就好好熱鬧一下。你的幾個兄弟,還有皇室宗親,都叫去。”
寧祁裕沉默了下,“幾位兄長和六弟都忙,其餘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可能沒時間。”
“擠一擠不就有了。”皇上道。
話一出口,皇上就明白了。哪裏是沒時間,分明是瞧不上寧祁裕,小寶兒一個孩子補辦的滿月宴,那些人不願意浪費時間去罷了。
很多事情,皇上並非不清楚,隻是看他的態度,在意和不在意。
以前他就不在意寧祁裕,隱隱還帶些厭棄。下麵都是些看碟下菜的人,便也不拿寧祁裕當回事了。寧祁裕的日子也就不好不壞的將就著過。
雖然自從寧祁裕傷好之後,皇上對他大為改觀。但也沒那麽明顯,很有些人沒反應過來。還拿寧祁裕當以前,那個小透明沒前途得王爺。少有人願意去巴結。
想通了,皇上升起一股子怒氣,在不好,也是他的兒子,容不得別人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