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定很難受吧?
「轉世?」
夜君的話,讓朝暮瞬間驚愕。
轉世嗎?
轉世去哪裡?
她轉世能去哪裡?
「是,你能一直待在夜月殿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不能一直待在夜月殿嗎?
轉世,是不是就要意味著要忘記一切?
忘記所有的痛苦,忘記和傾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樣……自己還願意轉世嗎?
朝暮在心底暗暗的問著自己。
無疑,那些記憶對她來說多半都是痛苦的。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希望擁有。
「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嗎?」
「自然,你先的魂魄也沒辦法轉世,大概還要修鍊一段時間。」
轉世靈魂,若是不夠堅固。
轉世后就要面臨著智障。
所以無論如何,閻王殿若不是因為這魂魄前世該受到什麼懲罰。
否則絕對不會讓其輕易轉世。
「夜君,若是你會怎麼做?」
忽然,朝暮滿含期意的看著夜君。
彼岸花海中,朝暮絕美傾城的小臉上滿是痛苦。
即便如此,也讓人感覺到她的絕塵之美。
「本君不知。」
這樣的事兒夜君沒遇到過。
所以到底會怎麼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有一點,那就是在他失去那個人的時候,很難過。
直到現在,都還很難過。
「一定很難受吧?」
見朝暮始終沉默著。
夜君語氣中有些無奈的問著。
朝暮靜靜的看著他俊美的臉。
每次看到夜君的時候,她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起傾塵。
想起那個絕美傾城的男子。
難受,真的很難受,已經難受到崩潰。
但還不夠難受,畢竟她現在沒有到崩潰到要死的邊緣。
至少,想著未來該何去何從。
「還好。」
在夜君關切且無奈的神色下。
朝暮終究是苦涉的說出這兩個字。
但似乎,夜君今天來,還有消息要帶給他。
「還有什麼事兒?」
看著夜君始終站在花海外看著她。
朝暮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
「朝暮,現在你看到的一切,有可能只是個表面。」
「可我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她現在什麼也看不清。
不是她不想去看清。
而是她在這夜月殿過的萬分小心。
就連出去都是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走漏了自己的消息。
「如果,本君是說如果,要是他們再次戰端,你會怎麼辦?」
「什麼意思?」
聽到夜君的話,朝暮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
無疑的,那樣的局面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上一次,她是那樣義無反顧的讓那寒冰月牙毀掉了自己。
如今若是再來一次,她就算再是冷靜,必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們,不會和平相處的。」
「不會嗎?」
不會嗎?
明明心裡已經有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提出了疑問。
這份疑問,不僅是對自己,更是對他們。
「如果……他們打起來,你要怎麼辦?選擇天界還是血族?」
選擇嗎?現在她都已經到了面臨選擇的地步嗎?
呵呵,朝暮在心底冷冷一笑。
「必定是天界。」
傾塵再愛,但她終究是聖人的女兒。
若是心愛的人與自己的親人為敵。
「不會後悔嗎?」
「不會。」
上一次是那樣,聽到傾塵是血族人。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站在了聖人那邊。
這個選擇會讓她感覺很是痛苦。
可她終究是要這般選擇。
……
人間春去秋來。
冥界彼岸花依舊是如火如荼。
自從上次和夜君深談之後。
夜君就再也不曾來見過朝暮。
時間久了,朝暮終究是感覺到不對勁。
來到夜君的書房,意外的是,夜君竟然不在。
「朝暮小姐。」
「夜君去哪裡了?」
「奴婢不知。」
因為朝暮是夜君親自帶回來的。
所以這裡的侍女都對她是異常恭敬。
沒有見到夜君,加上夜君最近也不曾出現在她面前。
這讓朝暮感覺到淡淡的不安。
總是會感覺外面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兒。
加上上次夜君和她的深談,更是讓她感覺到有一種威脅似乎扼住了她的脖子。
終究,朝暮是忍不住的出了夜月殿。
幾年的修鍊,她的靈魂已經很穩固。
拿夜君的話來說,她現在的靈魂已經可以轉世。
但為何,一提到轉世,她的心會如此難受。
對於她來說,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轉世。
想到轉世會忘記那一切。
她的就就很難受。
……
她終究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父神。
只是,當她不顧一切的趕回天庭的時候。
一切已經是物是人非。
原本的聖人,變了……
如今,玉清大帝為玉皇大帝。
也就是說,天界沒了聖人。
「朝暮小公主,以後這天界還是你的家。」
玉皇大帝很是痛心的說道。
但是他的痛心,卻讓朝暮瞬間失去了所有意識。
「聖人呢?聖人去了哪裡?」
深吸一口氣,語氣都忍不住哽咽起來。
當時她就是拚死也要護住聖人。
那後來呢?是不是血族後來又和天界起了衝突?
終究是逃不過嗎?
「羽化在蠻荒雲海。」
轟然,玉皇大帝的話,讓朝暮瞬間腦海空白。
羽化,對於他們天界的人來說羽化的意義。
朝暮自然是知道。
羽化嗎?是羽化嗎?
「不會的。」
眼淚儼然而下。
眼前的一切她已經看不清。
聲音更是硬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三日前。」
原本就已經蘇心裡撕裂一般的疼痛。
而今,朝暮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癱軟在雲霄殿上,雙目沒有一絲聚焦。
這幾日心神不寧。
原來是因為聖人的事兒。
沒想到,而她作為女兒,終究是連聖人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
「啊……」
撕心裂肺的痛,一口鮮血破口而出。
痛,真的很痛。
現在的痛已經到了極致。
那種死血裂肺的痛,原來是在她父神羽化之後。
想起那英俊的容顏,她終究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小公主節哀吧。」
玉皇大帝淡淡的說道。
看著朝暮這個樣子,語氣中儘是憐憫。
而她也真的很可憐。
自己心愛之人,卻是敵手中的人。
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竟然是他心愛之人的劍要指向她的父神之日。
她用盡全力保護自己父親。
弄的自己差點魂飛魄散。
終究也還是沒能保護住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
蠻荒雲海。
霞光繚繞,微風輕撩,雲海涌動。
這裡,是天界最美的雲海。
但這裡,也是天界最兇險的雲海。
這裡的美好之下,蘊含的包羅萬象無人能參透。
所有羽化之神都被埋葬在這裡。
天界犯罪的,不是打下誅仙台,就是被關進這裡自生自滅。
只要被打入蠻荒雲海的人,也多半都不能活著出來。
和打下誅仙台,基本也沒什麼區別。
「父神……」
雲海邊緣,一個凄然的白色身影。
髮絲隨意披散,不帶任何束縛。
看上去還真是一個我見猶憐的人兒。
落魄公主,大概就是她這個樣子吧。
「怎麼站在這裡?」
這個讓她熟悉了幾千年的聲音。
也讓她瞬間感覺陌生的聲音。
不敢回頭,很疲憊,疲憊的已經沒有力氣去面對這一切。
傾塵……這個讓她痴愛而有痛恨的男子。
「暮兒。」
她沉默著,始終都這樣沉默著。
痛,真的很痛。
眼神很是絕望的看著蠻荒雲海中那微微突出的冰棺。
縱身越過,翩然身影直接朝那冰棺飛去。
「暮兒不要。」
白靈翻飛,直接纏住了朝暮纖腰。
輕輕一代,她毫無反抗之力的落入了那個帶有馨香之氣的懷抱。
曾經,她是多麼的眷戀著這股氣息。
但現在,她除了掙扎,似乎沒有別的方式去對待。
她輕了不少。
不管她如何掙扎,傾塵都毫不費力的將她鎖在懷裡。
「暮兒,聽我說,求你……」
朝暮始終都不曾跟傾塵說半句話。
就那樣卯足勁兒的針扎著。
在掙扎不開的時候,乾脆就是一口要在傾塵肩上。
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
瞬間,鮮血因繞在她嘴間。
傾塵的血液,並沒有血腥味。
大概整個血族的人都是那樣,他們的血液里融合著一股淡淡的馨香味。
獨特而又霸道。
擁有這樣血液的他們,也自認為自己的身份更高一層。
「咬吧,若是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就狠狠的咬吧。」
傾塵幾乎是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
就那樣靜靜的感受著她帶給他的痛。
然,這樣的痛,卻不及她心上的十分之一。
這點疼,根本就不算什麼。
而朝暮,似乎咬的更狠了。
是要狠狠的咬,她要讓他知道,他帶給自己的痛到底有多痛。
許久,大概是用力的太累。
終究是從開了傾塵。
一把推開他,看著她嘴角上的血漬是那樣妖異。
傾塵瞬間感覺到她就如是隨時都會離去一般。
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暮兒,現在是不是可以聽我說了?」
「不用了。」
不用了,傾塵現在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想聽。
帶給她的痛,真的夠了。
若是再多,她只怕是承受不起了。
「不,你必須聽我說。」
「不用了,不要讓我更恨你。」
現在她真的在狠,在怨恨著傾塵。
她用命守護的東西,而他卻和血族一起要毀滅。
那種怨恨,讓朝暮都恨不得血族去死。
「你必須聽我說。」
朝暮的不耐煩,傾塵並不放在心上。
原本的溫潤,在這一刻,卻顯的是那樣霸道。
一把拽住朝暮的手腕,直接拖著她離開了蠻荒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