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不如陌雲暖幸運
念淺汐看著蕭越澤出門，等下又匆匆忙忙地進來，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了？”
“哦，生意上麵的事情，”蕭越澤明顯不願意多說，看了念淺汐一眼，道：“你先休息吧。”
後麵的半句，又是溫和的。
念淺汐隻好笑著應下：“那我等你回來。”
“不必了，我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來。”蕭越澤自然道，想要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隻是笑笑：“我先走了。”
念淺汐心底惴惴，還是點頭應下。
蕭越澤離開後，念淺汐是徹底沒了睡意。
她翻開電腦，隨便搜了一下今天的新聞，然後一下子就怔住了。
亦初辰和蕭越澤的合作關係破裂，可能影響股價？
為什麽？
念淺汐心底一慌，想起剛剛蕭越澤說的話，連忙給亦初辰打了個電話。
亦初辰倒是很快將電話接起來了：“怎麽了？淺汐？”
聽到亦初辰平靜的聲音，念淺汐心思安穩了一點，這才笑道：“那個，剛剛看到新聞，嚇了我一跳，應該是謠言對吧，那我就放心了……”
念淺汐話音未落，亦初辰便輕輕歎了口氣：“現在的媒體速度果然很快。”
念淺汐一怔：“學長？”
“是真的，我和蕭越澤的合作破裂了。”亦初辰平靜道。
念淺汐啞口無言。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那一刻，念淺汐想得到的，隻有和自己有關。
“是因為我麽？”念淺汐低聲問。
亦初辰一怔，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你別擔心，這件事……蕭越澤沒有給你解釋麽？”
念淺汐沒做聲，亦初辰也就了解了大概，隻是含笑道：“別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我隻是沒想到，媒體這麽快就出動了。”
“你們的關係好像一直挺穩定的，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如此？”念淺汐心底有點酸澀。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和亦初辰說，本來念淺汐還打算將自己和蕭越澤結婚的事情說了，可是現在，念淺汐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亦初辰倒是平靜的很，隻是含笑道：“最近出了一點事情，我聽說了一些傳聞，所以單方麵違約了。”
他的語氣如此冷靜，冷靜地讓念淺汐簡直驚呆了。
單方麵違約？
這是亦初辰這樣沉著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為什麽啊？”念淺汐急了：“這樣的話，蕭越澤可能會把你害得很慘的……違約金應該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吧？日後的合作怎麽辦？而且如果蕭越澤想要到處抹黑你的話，你就是商業信譽有問題了啊？”
念淺汐惶急的語氣停在亦初辰耳畔，亦初辰便微微笑了，他抓緊了一點手機，輕聲問：“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不該關心學長嗎？”念淺汐低聲問。
亦初辰搖搖頭，笑了：“聽說，你和蕭越澤結婚了。”
……
這個消息傳的太快了，念淺汐竟然有點猝不及防。
“別擔心，隻是我問了林嬛嬛，林嬛嬛告訴我了。”亦初辰道，他的語氣帶著微微的效益，念淺汐聽著，說不出來心底是什麽滋味。
“抱歉。”念淺汐低聲道：“我應該自己告訴學長的，結果學長還是從其他人那裏聽到了消息。”
亦初辰搖搖頭：“雖然我最近也在A城，不過還是不要見麵了，現在狀況比較複雜，如果被人看到我們見麵，怕是又有人要多心。”
他說的有人……是說蕭越澤嗎？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其實學長，我最近聽到了一些傳言。”
亦初辰微微一怔。
念淺汐便打定主意說了下去：“有人對我說，我的父母，是蕭家人殺的，這是真的嗎？”
彼端的空氣似乎是一下子停滯了是的，念淺汐緊張地抓住了手機，重複了一遍：“學長？”
“不可能的，”亦初辰歎了口氣，這才啞聲道：“如果這是真的，蕭越澤不會讓你在他身邊。”
蕭越澤不是一個會去贖罪的人，念淺汐也明白。
她咬咬下唇：“那就好，我其實還是挺擔心的，如果蕭家真的……”
“淺汐。”亦初辰篤定地打斷了她：“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忙，等下我們再聯係。”
念淺汐一怔，連忙應下：“當然，抱歉學長，我好像是一直在耽誤您的時間。”
亦初辰笑笑，客套了幾句將電話放下了。
這一夜，念淺汐睡得很不好。
好像是到了半夜的時候，有人進來幫忙掖了掖被子，那個動作太輕柔了，並不像是蕭越澤，可是不是蕭越澤又會是誰呢？
念淺汐不知道，她試圖睜開眼，可是太累了，太累了，念淺汐最終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念淺汐就在樓下看到了蕭越澤。
他的臉色不太好，很顯然是熬了一夜。
看到念淺汐的時候，蕭越澤的臉色緩了緩，淡淡道：“過來吃飯吧。”
也不是多麽熱絡的語氣，念淺汐在心底想著，徑自坐了過去。
蕭越澤這才開口：“昨晚，我去處理了亦初辰違約的事情，你和他聯係過麽？”
念淺汐一怔，猶豫了一下方才輕輕點點頭：“昨晚你出門以後，我和亦初辰聯係了。”
“他看起來是在為你打抱不平，”蕭越澤的麵上帶著些許嘲意：“你有什麽想法嗎？”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道：“你能不要那麽多違約金麽？”
她知道自己的請求過分了一點，卻還是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讓學長名譽掃地。”
“你都明白的道理，亦初辰不是個傻子。”蕭越澤頓了頓，這才耐心地解釋道：“他沒有說解約原因，這就說明……他留了後招。”
他很少有這樣的耐心，會將事情一件件解釋出來，如果對方不是念淺汐，蕭越澤大概會詫異地嘲諷一番，然後徑自離開，留下她一個人。
可是這是念淺汐，所以他不能這樣做。
念淺汐咬住下唇，看向蕭越澤，蕭越澤喝了一口咖啡，問道：“你昨晚要說什麽？”
此時此刻，去糾結陌雲暖的事情實在是太微妙了，念淺汐搖搖頭，淡淡笑了：“恩，沒什麽，我今天約了一個報社老前輩，打算過去看看，然後明天……我就要回S城了。”
蕭越澤的麵色一下子晴轉陰。
念淺汐看得出來，忍不住有點無奈，伸手在蕭越澤麵前搖了搖：“我以為我們已經形成了共識。”
“什麽共識？”蕭越澤臭著臉問。
念淺汐無奈地笑笑：“我要回S城這件事啊，那邊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所以我必須要回去才行，人不能半途而廢那麽不負責任。”
這句話倒是戳中了蕭越澤的心思，蕭越澤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頷首：“可以，如果你回去的話，我會每天晚上過去，履行一下我的夫妻義務。”
念淺汐起初還沒意識到蕭越澤在說什麽，想通了臉色頓時漲紅——
“你你你……”
“我什麽？”蕭越澤含笑：“我覺得我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不會讓你來的。”念淺汐低聲道。
蕭越澤笑了：“那文淵呢？你怎麽考慮的？”
“我不想讓他留在這裏，”念淺汐猶豫了一下，方才輕聲道：“留在這裏意味著他平時也沒辦法跟著你，我有點擔心。”
“沒關係，你如果不煩心帶著就是。”蕭越澤雖然心底不舒服，但是也明白不能操之過急。
念淺汐想了想，這才低聲道：“關於亦初辰學長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學長，但是學長真的隻是為了我好。”
不得不說，說起這件事蕭越澤就生氣，他看了念淺汐一眼，這才淡淡道：“你曾經喜歡過他，是吧？”
“我沒有，我說過的。”
“可是你處處都很維護他。”蕭越澤冷冷道。
念淺汐有點不自在：“人總有對你好的人啊……”
“這世界上不會有平白無故對你好的人，哪裏有那麽好的人，如此不求回報地對你好？”蕭越澤冷笑。
念淺汐一怔：“你總該遇到過幾個好人吧？”
“沒有，”蕭越澤冷冷道，他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我沒有遇到過。”
每個對自己示好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即使短時間之內看不出來，慢慢地慢慢地，總有一天會暴露出來。
蕭越澤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樣的狀態。
念淺汐咬住下唇，輕聲道：“可是學長對我好，我不能不知恩圖報。”
“你打算用一輩子去報答嗎？”
“那你對陌雲暖呢？”聽不慣蕭越澤的陰陽怪氣，念淺汐啞聲問：“你打算用一輩子報答她的救命之恩麽？更何況，我去看過她的畫廊，她的手根本不應該畫得出那樣的畫……”
蕭越澤看向念淺汐，眼神冰地嚇人：“你果然很討厭陌雲暖。”
念淺汐一怔：“什麽？”
“是因為你們相似的經曆嗎？”蕭越澤平靜地問著：“因為她比你幸運？”
念淺汐簡直驚呆了。
這是什麽邏輯？
的確，自己不如陌雲暖幸運，自己救下來的孩子，下一秒就被人家家裏人帶走了，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
可是怎麽會有人在救人的時候就期待著報答呢？
是，自己依然不幸運，現在連畫筆都拿不起來，手永遠在微微發顫，可是這就是自己被詆毀的理由嗎？
念淺汐沉默片刻，這才輕聲道：“我隻是想讓你關注一個可能性，會不會……陌小姐其實並不是救了你的那個人……”
“不會。”蕭越澤篤定道：“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我遇到過，陌雲暖，她是唯一一個不為了任何利益就靠近了我的人。”
念淺汐沒做聲，那一刻，她想說我也是啊。
可是最後，她還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