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靈變還是異變①
章永超痛痛快快的洗完了澡,換了身乾淨的內衣,一頭倒在床上,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覺。
今天他真的累壞了,明天就要開學,高三的生活一定是痛苦的,最痛苦的是,自己並非像名字一樣,章永超並不超群。
父母的關係一向不好,這在他十歲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因為有他的存在,父母勉強維持著現狀,可現在自己已經是大人了,他們決定分手。
那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章永超清楚的記得,一家三口平靜的吃完最後一餐,各個默默的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久久不說一句話。
雖然事前父母並沒有提到什麼,可敏感的章永超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小超,爸媽的情況你也知道,那時候你還小,現在你長大了,我們決定離婚,可還是有些放不下你,現在給你一個自己作主的機會,以後是跟著爸爸還是跟著媽媽。」最先開口的是一向沉默的父親。
章永超的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雖然自己知道一切早晚會發生,可作為一個兒子,他實在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
舒適寬大的真皮沙發,現在感覺像有針在不停的刺著後背,被汗水浸透的襯衫像一隻惡魔的手,讓他感覺坐立難安。
「小超,還是跟媽媽過吧!我知道你爸爸同樣的愛你,可他太忙了,保姆無法好好照顧你的。」媽媽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雖然夫妻不合已經有十年了,可章永超幾乎從未聽過母親大聲叫喊過,她永遠是那樣的雍容華貴,似乎以此來證明她高貴的出身。
「兒子,無論你選擇誰,我們都同樣的愛你。」一向只在乎事業的父親,此時眼眶卻含著淚水,似乎在告訴章永超,父母的過失絕對不應該讓兒子來承受。
一場錯誤的婚姻,一場為了政治、經濟的婚姻,受到最大傷害的卻是章永超。
「不……我誰也不跟……我自己過。」眼睛幾乎瞪出血的章永超怒吼著,不停的吼著,直到他衝進自己的房間。
章永超的爺爺是位老幹部,雖然到現在為止,章永超也弄不清楚爺爺到底是個什麼官,可每當過年過節的時候,排在爺爺家門口的那條由高級轎車組成的長龍,就可以知道爺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爺爺有兩個兒子,自己還有一個叔叔,爺爺的將來本是寄托在父親身上的,不但在父親身上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也為父親安排了他認為最好的婚姻,直到父親再也不甘心作一個在線的木偶,衝出家門,找尋自己的天地。
事實證明父親作的很好,很優秀,雖然爺爺感覺面上無光,依然不與父親說話,可再也不會拒絕大兒子回家了,特別是有了章永超之後。
叔叔聽從爺爺的安排,一路綠燈成了政界要人,可讓老爺子不爽的是,在二兒子的婚姻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逼二兒子投降,結果,叔叔娶了個貧家女,更讓爺爺看著不爽的是,這個二兒媳婦除了生了個孫女外,再無所出。
結果嬸嬸的地位一降再降,在老爺子的眼裡,只怕連家中的女傭都不如,好在此時,叔叔已經可以自立門戶,獨當一面了,只有儘可能的少回老家,讓嬸嬸少受些氣。
母親出生自軍人家庭,一舉一動自有規範,雖然現代紅妝難學木蘭替父從軍,卻也被外公教育得嫻淑非常。
章永超還有一個姨一個舅,都繼承父業成為了軍人,只有母親是外婆的心肝,硬是從外公的徵兵處把母親搶了出來,可還是因為外公,讓母親嫁入豪門。
對於父母的婚姻,連章永超都不看好,父親有自己的集團公司,錢對於他來說,僅僅是數字上的遊戲,可父親酷愛這種遊戲,為了這個遊戲,甚至可以半年不回家一次,能夠讓父親想起回家的,怕也只有自己了。
母親雖然沒有進入軍隊,但憑著外公的威望,也成了女強人,不過回家的次數卻遠多於丈夫,雖然有一個不相愛的丈夫,但她卻有一個心愛的兒子。
這個結果似乎早已經註定了,只是時間問題,可當事情臨頭的時候,章永超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也許是由於父親的原因,章永超不喜歡去爺爺家,同樣的也不喜歡去外公家,雖然四位老人對他疼愛有加,從未拒絕過他任何的要求,包括有理的或者是無理的。
家庭從沒給章永超帶來任何家的感覺,更沒有什麼溫暖可以供給自己。從少年時開始,章永超就儘力的壓抑著自己這份不快。
他不同於那些富家子弟,更不同於那些***,他沉默,他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父母知道,爺爺奶奶也知道,外公外婆同樣知道,他們能給的只是物資上的,卻沒人能給他一份完整的父母之愛。
其實,章永超知道自己還算是幸運的,這種事情天地間不知道有多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而那些人的子女,絕對不會像自己這樣的幸運。
雖然兩方的老人家對章永超的決定很不滿,可父母還是唯一一次尊重了他的選擇,於是,章永超有了自己的一套房間,一個孤伶伶的家。
這三個月來,除了上學之外,章永超儘可能的作著各種各樣的運動,儘可能的讓自己體力透支,每天回到家裡的時候,累得倒頭就睡,讓過量的體力消耗,來對抗著精神上的失落。
高中的兩年來,章永超一向默默無聞,沒人知道他的家中巨富,且有權勢,他不坐名車,不讀名校,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沉默的性格讓他幾乎沒有交過朋友,甚至高中一年之後,還有同學不知道他的名字。
明天他就是高三的學生了,高中畢業后,他應該就會去找份無聊的工作,慢慢的混過此一生吧!以他的成績,不動用關係的話,應該是沒有可能考上大學,而他對於大學也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