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歸家

  程微木溫潤一笑，說道：「情深的遊戲機忘帶了，我陪他回來拿一下。」


  顧情深：「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


  沐紅顏呵呵一笑，不打算忍這個賤人了，男人身上的臭毛病都是慣的，她諷刺道：「拿個東西還要人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姑娘呢，大白天的，你怕黑還是怕鬼呀？」


  顧情深反唇相譏，「我怕瘋狗咬人，剛剛她還咬我一口呢。」


  「那是你欠，狗都看你不順眼。」


  「哦，原來你看我不順眼呀。」


  「我就看你不順眼，你能怎麼著？」


  看著兩個人恨不得撲到對方身上咬一口，程微木趕忙拉架，笑著對沐紅顏說：「沐紅顏，今天無意間看到你的義舉，果然有俠女風範，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弱女子呢，原來是女漢子，失敬失敬。」


  沐紅顏：「…………」為何蒼天如此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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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南音已經轉過三次車了，從繁榮喧鬧的市中心到貧窮落後的小山村，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或許她也不相信，那麼富裕發達的清泉市還有這麼破敗不堪的地方。


  入眼，就是漫山的綠樹，遍野金黃的小麥，蜿蜒曲折的小溪向上游綿延幾千米，低矮的平房、瓦房、磚房，甚至還有一兩家是土房子，只有為數不多的樓房。


  是山清水秀，也是窮山惡水。


  許南音趴在車窗上，透著透明的玻璃窗往外看，樹影飛快的從車旁掠過，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轉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色已近黃昏，可是，許南音知道，距離家鄉還有一半的車程。這條路，她走過無數遍，從初中走到高中，走了整整五年，她步行過，騎過自行車，坐過小三輪，也坐過大巴車。她閉上眼睛都知道走到哪裡了，距家裡還有多遠。


  等到許南音終於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潔白筆直的路燈立在路旁，卻沒有一絲亮光。許南音已經習慣了，村裡為了省電，從來不開路燈，只有上級領導來村裡視察的時候，村長才捨得開路燈。她曾經見過明亮著的時候的路燈，真的很亮，亮的她能夠看清腳底下的小石子。


  許南音在漆黑如墨的村莊里穿梭，沿著彎曲不平的小路往前行，最後在一家瓦房前停下了。


  「媽，我回來了，你開一下門。」許南音用力拍了拍木板門，沖著裡面喊。


  許媽媽連忙唉了一聲，小跑著過去給許南音開門。


  「南音，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擔心了你一晚上了。」許媽媽一面說著，一面打開了門。


  許南音看著院里堆得滿滿的玉米棒子，連背上的背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坐在小凳子上拿著地下的玉米開始剝了。


  許媽媽幫許南音把背上的背包取下來，笑著對南音說道：「南音，你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去把今天晚上的剩飯熱一下，一會叫你去吃。「


  許南音點點頭，應了一聲好，頭也不抬地剝著手裡的玉米。


  許媽媽把許南音的書包放在客廳的木實椅子上，說是客廳，不過是幾十平方米的小屋，放著一張樣式老舊的沙發，擺著一台飽經風霜的大頭彩電，房樑上懸挂著一台發黃的大吊扇，靠著牆的角落裡里零星放著幾把破舊的木椅。


  一個穿純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坐在角落裡，他的前面是一張嶄新的書桌，書桌上放著一疊厚厚的寫滿數學算式的草稿紙，這個少年，趴在書桌上睡得正熟。


  「南風，醒一醒，你姐姐回來了。」許媽媽輕輕推了一把睡的正香的許南風，細聲喚著他。


  許南風睜開惺忪的睡眼，揉了揉頭髮，道：「是嗎，等了這麼久，姐姐終於回來了。」


  「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呀，都半個月沒有見你了。」許南風跑著出了屋門，飛奔到許南音的身邊，摟著許南音的腰撒嬌。


  許南音摸摸許南風的頭，開心地笑著，說：「南風，你好像長高了。」


  「是嗎？」許南風揚起嘴角，自豪地說道：「我會越長越高的，到時候就能夠保護姐姐了。」


  「好呀，沒想到我們的南風這麼快就長成男子漢，姐姐為你驕傲。」


  正在廚房做飯的許媽媽聽到院子里的歡聲笑語，蒼老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


  許南音坐在客廳里吃著飯，許南風和許媽媽就坐在一旁看著她。許媽媽還不斷地給她夾著菜。


  「媽，這一段時間我爸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一些？」許南音嘴裡吃著菜，含糊不清地問。


  「哎！」許媽媽嘆息了一聲，「還是老樣子，一點好轉都沒有。」


  許南風：「媽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照顧爸爸，爸爸還惹了不少麻煩呢！」


  許南音沉默地吃著碗里的飯，一句話也沒有說。


  「對了，南風，你去看一下你爸爸吧，睡了這麼久了，萬一醒了自己跑出去怎麼辦。」許媽媽開口把許南風使喚走了。


  許媽媽看著許南音，表情有些難為情，小心地道：「南音，媽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許南音放下筷子，說：「媽，你說吧。」


  「南音，你每次回來都要一百多塊錢的車費，回來一趟六十，再回學校還是六十，這一來一回都趕上咱們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你一個月還要回來兩次，這實在是個大開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