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梅欣可約了周末晚上一起吃飯,她說她從花圃下班過來,叫於揚先去佔位置。於揚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估計她有帶著陳星一起來的意思。果然坐在窗戶變等著,就見他們一起從陳星的農夫車裡下來。不過陳星今天穿著雖然依舊隨便,依然是夾克衫,牛仔褲,但不知怎麼的,看著舒服不少,是不是因為裡面一件乾淨熨貼的白襯衫?陳星是遇到高人指點了吧?高人應是梅欣可。
看於士傑平時的穿著,可用低調高貴來形容,與他的言行基本一致,據說他的衣服都是自己買的。不過梅欣可與之夫妻一場,多年下來也應有點耳濡目染,指點陳星已算是大材小用了。梅欣可這是什麼意思?想做媒婆?見他們過來,於揚沒站起來,只是雙手支著下巴看著他們微笑相迎。
「聽陳星說你們已經進了一批雞雛了?容易養嗎?請專家了沒有?」於揚想著還是自己掌握話題,免得被梅欣可弄得氣氛曖昧。
梅欣可一聽立刻眉飛色舞起來:「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但是他們三個買了一堆書來看,逼著我也看,我們說能自己解決的盡量自己看書解決。哎呀,我都二十多年沒那麼看書了,看了前面忘後面,晚上做夢都在背書了,呵呵。不過他們三個現在已經甘拜下風了。我可不能叫他們追上,瞧我包里還放著書呢,有時間就拿出來看。」
陳星在一邊補充道:「也不要考試,看小雞們認誰就知道了。現在梅姐一進門,小雞就簇擁過去迎接,好玩得很。」
梅欣可卻是感慨了:「還是雞知道誰對它們好,對人好了也沒用,回頭照樣踩你一腳。」
於揚知道她說的是於士傑,心想你對他可不怎麼好。但是知道說了也沒用,於事無補,而且攪壞氣氛,便道:「不喜歡就別老掛著他,沒見過比你還膩歪的。哎,有沒有黃鼠狼來偷雞的?你們那裡荒郊野地的,難說。」
梅欣可道:「我們那裡籬笆扎得緊,野狗鑽不進,天天晚上都是清點清楚數字了才算完。至今也就死過一隻,不過這是在合理範圍內的。」
陳星忙道:「小雞很好玩的,放出去的時候搶著跑,這麼小的東西居然也可以跑得這麼快。明天你隨梅姐一起過來吧,看看它們怎麼鬧。」
於揚笑笑,道:「起不來。出差那麼多天,回家只想睡覺。梅姐,你現在周末也上班嗎?不怕累?」
梅欣可說到雞就眉開眼笑,道:「那些小嘴兒什麼時候肯停一下啊,我不放心他們三個大老爺們配的飼料,他們連孩子都沒養過,怎麼知道作養小雞的,反正有新添的設備,又不要我拿著大鏟子攪拌,只要過去照看著就行,看著它們一天天跑得快起來,真是喜歡。其實那裡又不是坐辦公室,活兒也不累,周末休息不休息一個樣。再說休息了家裡也沒人,反而撓心得慌。」
於揚見她三句不離離婚的事,只得岔開話題,對陳星道:「雖然梅姐吃得了苦,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子,怎麼可以叫她把養雞的活兒全扛上?」於揚幾次下來,對梅欣可的性格也算是吃得比較透了,所以佯裝數落陳星,施個苦肉計把梅欣可的注意力引開。其實她是早從陳星的電話中知道他們現在只是養了五百隻雞,還是試水階段。
果然陳星還沒說話,梅欣可便急著道:「小揚你不要冤枉陳星,我們現在才養了沒幾隻呢,再說飼料包都是他們三個扛的,我最輕鬆,你明天過去看看就是了。」
於揚笑道:「你不用使激將法叫我明天早起跟你走,我要睡覺時候雷都打不醒。」又湊近梅欣可的耳朵輕道:「陳星給你吃了什麼葯了,你這麼幫著他。小心老牛吃嫩草嫌疑。」
梅欣可笑道:「你這猢猻,還不是幫你,這麼不領情的。」
陳星道:「要不梅姐明天晚一點過來,把於揚接上。早上要做些什麼,你和我說一下,我做了就是。」
梅欣可推著於揚道:「你瞧你瞧,我們老闆都放話了,你就賞光去走走吧,我是沒面子的,請不動你。」
於揚拿眼睛白她一眼,明天與於士傑約好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於士傑今天下班前來電話說要見面,好像急得很。但是這個怎麼與梅欣可說?只得道:「我明天加班,有些北方帶來的事要辦。而且還是老闆盯著要辦的事。」
梅欣可顯然比較失望,看看同樣失望的陳星道:「哦,那也沒辦法了,不過你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給個電話,我來接你。你沒見過小雞,可愛得不像話。」
才說完,於揚的手機就響,一看是周建成的,正中下懷,便裝作無奈地道:「老闆的。」這才接通。
「小於,你在哪裡?趕緊過來公司,劉局傳了一張設備評估過來,看來她還是有面對官司的想法。」
於揚看看桌上的兩個人,淡淡地道:「周總,我過不來,在海星飯店呢,才開始吃飯。你把傳真放我桌上,我晚點過來看。」
周建成一聽就生氣,沒見過手下這麼拒絕他的,這個於揚一定是恃功拿喬。心裡生氣,也不說話,就掛了電話。一個人拿著傳真左看右看,心裡又沒底,把傳真放進包里,不知不覺走進海星飯店。才進店門就後悔,怎麼鬼差神使地到了這兒,要是給於揚看見她還不得以死?才猶豫著,於揚就走了過來,把他迎進去。「這麼巧,周總也來這兒吃飯?不介意的話,一桌如何?」
於揚煩周建成一點不體恤別人,想著下屬最好隨叫隨到的。再說自己一貫就是給全公司看淡功名,憑良心做事的印象,此刻在這個官司上如果一直那麼熱心,反而會叫周建成起疑,即使真對那份傳真有興趣,也要裝得淡淡的。但見周建成卻自己找上門來,再不便穩坐不動,只有自己放下身段給周建成台階下。
周建成隨著於揚過來,看這一桌的架勢,大致知道了點什麼。但是他一向做人習慣主導,自己的事最要緊,也不客氣,坐下就拿出傳真給於揚。於揚見梅欣可眉毛倒豎,知道她捨我其誰的太太脾氣發作,只得暗中踢她一腳,沖她使個眼色,穩住她別亂說。梅欣可無法,要不是這人是於揚的老闆,得罪了他可能對於揚不好,她才不會忍聲吞氣。只得與陳星談花圃,談小雞。周建成本來聽著他們怎麼一口一個雞的,習慣思維,還以為他們怎麼這麼放肆地談三陪女,後來才發現談的是真的雞。
於揚先看了總數,一千零四十萬,不由笑了一笑,心想果然是聽了她於揚的建議,往高里估價了。不過還不算狠,沒高得太離譜。稍微看了一下,才道:「周總怎麼看?劉局後面的意思是湊六百萬的設備給我們,要是她給點大路貨,比如高低配,水泵什麼的,而不是主要設備,我們用又用不上,處理起來也麻煩,再說是在別人地塊上,抓緊時間地處理一定會在價格上吃虧。」
周建成道:「我要她的設備也是不是辦法中的辦法,否則還能要什麼?但是這些設備要下來我只能出租給後面接手這塊地塊的人,或者把設備搬過來這兒新開一家工廠。我要是自己在那兒接著生產的話,劉局活剝我皮的想法都會有。我必須把設備全套吃下來,否則我有一部分,別的債主佔一部分,產權這麼複雜,誰敢租用。即使搬過來這兒另起爐灶,我要的也是全套,裝上就可以生產的,正好發展系列產品。但是這個價格水分太大,劉局看來知道我的思路,擺出一副敲竹杠的樣子,這人你也知道,和她沒道理可談。小於,劉局對你還是手下留情的,不如你再去一趟北方,法院調解時候爭取與她說上話,好好談談價格,看能壓下來多少,應該只夠六百萬這個數。」
於揚最先聽著連連點頭,這是實話,難得周建成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但是聽到最後,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他還想六百萬把這些設備全拿下?做夢也比這個現實一點。便道:「據我了解,劉局那裡改制時候的設備已經幾乎全部淘汰掉了,現在生產上在用的都是些後來一點一滴替換出來的新設備。這份傳真雖然籠統得很,但是周總應該可以到我們公司的上家那兒大致了解一下這些設備的價格。否則劉局好不容易不知怎麼地回心轉意一下,給我們這份傳真擺出想談的意思,我們如果一口就給她很低的壓價,說不定她火氣一上來又橫著來了。這人本來就情緒化得很,這會兒只怕更甚。不過我也只是從劉局這個角度看這件事,主要還是需周總拿個大致估價出來,那樣與劉局談起來心裡也有個底。」
於揚其實是自己很想知道這套設備的真實底價,而此刻周建成一定也是想得很,所以正好動用他的關係去調查,對他,這應該不是件難事。而故意不說自己答不答應去北方,其實她早就做好準備要再向虎山行的,但是怎麼也不能主動與周建成說,否則不免叫周建成懷疑,她怎麼才剛吃了虧,現在又這麼熱衷著要去的,一定有鬼。而周建成此刻又別無其他人可用,都是不知情的,或者與劉局說不上話的,他自己一定是再不肯過去,所以最後還是要她於揚去,於揚只等他強烈要求了,威脅利誘了,才會故意委曲求全地答應過去。
不過於揚總是覺得,周建成一定是在拿到這份傳真后,已經打電話出去了解了這套設備的價格,而不是第一時間想到她於揚。周建成畢竟不是那種二世祖,公司是他一手一腳創建起來的,他遇事決不會沒頭腦到只會求助,或者沒頭蒼蠅一樣地亂撞,他一定早就有自己的思路。但是不管白貓黑貓,只要是她於揚去談,怎麼也得在六百萬之上加上徐匯中的那個數。
周建成點頭道:「可惜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要到明天才可能從上家那兒拿到價格,你周一再過去一下?」
於揚故作遲疑了一下,道:「她會見我嗎?說實話,我怕見她,但是我最怕的還是這件事本身,都不是小數目,談起來動輒上百萬,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不過我們可以多幾個人過去,這事還是周總自己親自去談比較好。」
周建成當然不會願意直說自己實在不敢過去,面對女人面對下屬,他都不願露怯。但是如果把上次泡池塘算作警告的話,這回如果談得話不投機,劉局不知還會下什麼毒手,難說得很,叫他怎麼敢貿然再去?只有叫於揚做個先鋒先去打探路子,即使於揚做了炮灰也不會炸到他身上,而萬一於揚在那裡談得順利的話,他再過去一錘定音,他還是把握著主導權,他一點不虧。所以他必須千方百計叫於揚過去。無非是動用威脅利誘這四個大字。「小於,這件事自始至終一直只有你一個人在接手,連我都是因為信任你做了甩手大掌柜,這個時候你才跟我說擔不起責任就不對了,還有誰是比你更合適的?你不要推脫,趕緊想辦法聯繫劉局,說要和她談判,我們都不去計較她了,她還想怎麼樣?」
於揚心想,廢話,你倒是自己去去看,此時倒是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那天抱頭鼠竄的也是你。她還沒說,梅欣可看著不對味,對於揚道:「什麼事情這麼勉強的?不喜歡就別做了,又沒幾塊錢工資的,犯得著連吃飯都不安生嗎?回來和我一起養雞去,不願意的話找於士傑開口要個活兒做,要輕鬆有輕鬆,要錢有錢。」
一時周建成頗為尷尬,明顯這話是沖著他來的。但是他不會就那麼反唇相譏過去,和女人多什麼話。而是看著於揚,根本就不理梅欣可。於揚只是微笑著對梅欣可道:「等你的養雞場成規模了,我再給你做小秘來。現在你那兒還廟太小。」然後做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對周建成道:「周總別介意,我梅姐也是太關心我了。不過這副擔子還確實是大了一點,我去北方與劉局談是可以的,到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還能拿我怎樣。但是最後拍板還是要周總去,否則我是斷斷不敢的。」肯定一部分,否定一部分,肯定啥,否定啥,這都需要藝術,務必叫周建成可以聽了正中下懷,得意他英名神武,事事不出所料。
果然周建成道:「其實你辦事我放心,這麼幾天下來你還能不了解?北方的事我全權都交在你手裡了,最後你拍板前與我打個電話商量一下便是,還要我過去幹什麼?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不過你年輕人沒擔過風險,我也可以理解,你放心,最後拍板我會過去,不會叫你在劉局面前為難。與她打交道,我好歹也是有幾年的經驗了。」
於揚心裡想,這傢伙還真是順著竿子爬了,就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罔顧現實。虧他說得出來,看來薑是老的辣。想了想,道:「我本來有與劉局調解的準備,想著劉局已經是窮途末路,現金對她來說,比一堆設備更有吸引力。設備擺在那裡,她也難搬走,是死的,最後還是會被別的債主瓜分掉,對她沒一點好處,但是現金不同,她可以拿著它們到處走,去別處安家都不是不可以,方便她重新開始體面生活……。」
周建成聽著眼睛發亮,道:「你的意思是給她甜頭,只要她有這個心思,或者說我們促使她有這個心思,我們不僅可以順利談下,還可能讓劉局答應以比較低的價錢給我們?」
於揚道:「是的,我一直在想劉局性格這麼乖張,我們怎麼做才可以最順,這個辦法應該是最好的,只是關鍵問題是她接不接受。周總與她關係匪淺,而且周總是生意場上滾爬過來的,你去談的話一定價格可以談得更合理一點。」
於揚見陳星在旁邊聽得直起脖子,臉上似是堆出不以為然,便偷空掃了他一眼,叫他不要插話。而陳星是怎麼也想不到於揚掃過來的那一眼會帶著利刺,能叫他一直寒到心裡。頓時坐在那兒說不出話來。梅欣可則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隨即不管不顧,自己無聊地發簡訊玩兒。
周建成則是略微尷尬,於揚這是順著他的話在說,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的實話,似乎都是在指責他不敢去北方,但是他就是不敢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去北方,上回劉局一番邀請過去,結果是個陷阱,這回會不會是她換了種辦法設的圈套?難說得很。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些說出來的,否則他這老闆以後還怎麼在下屬面前做人,只得不以為然地道:「談判談判,就是要談。如果一下就兩個決策人上去的話,一言不合,談判就得破裂。但是先由你們去談,談得不好了我去和稀泥一下,你們又可以換一種角度繼續。多點嘗試才可以談出結果嘛。小於,你這人考慮問題太仔細,把壞的方面考慮得太多,所以才會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你剛才的思路很好,只管放心大膽地干,有我支持你,相信你,有什麼不對,你把責任交到我頭上就是,本來我就是老闆,我不擔責任誰來擔。你好好乾啦,我是知道的。」
於揚適時地微笑道:「好,我明天開始與劉局聯絡,看她約什麼時候。」
周建成笑道:「這就對了,你還是個爽快人。好吧,不耽誤你們吃飯,我走了。」說完他還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不帶走一片蔥花。
於揚送走周建成回來,見梅欣可對著她一臉鬼祟,「你幹嗎這麼看著我?想什麼骯髒東西了?」
梅欣可卻是搖搖頭道:「你問你自己剛才說什麼了?那個劉局這麼危險,需要你們多帶人去壯膽才行的人,你為什麼要去自討苦吃?你難道沒看出你們老闆自己不敢去,一直在軟硬兼施要你去嗎?你真不怕過去那個劉局那裡挨拳頭?」
於揚沒想到梅欣可會聽出來,只得笑道:「胡說,劉局在怎樣也不會吃人,對我還是不錯的。你放心,我沒事的。」
陳星在一邊道:「於揚,說實話,我覺得你出的對付劉局的主意,與你剛剛對你老闆的態度,都不很光明正大。我看你本來就準備要去北方的,何必逗著你老闆逼你去?還有你的意思是設法使對方昧著良心賴調別人的欠債,接受調解,我也難以接受。」
於揚心裡一驚,認真地問:「我逗老闆逼我去北方的意圖那麼明顯嗎?很看得出來?表情還是語言?」
陳星心想,這可怎麼說,別人會許看不出來,但是他心裡日思夜想都是於揚小狐狸一樣的笑容,剛才那個周總來時,於揚一笑迎出去,便是一絲那種笑容閃過,陳星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笑,所以後面加倍留意,果然聽出於揚設著全套讓那個周總鑽。但是這麼說直說出來會不會被於揚笑話?但是陳星想著這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便道:「我注意到,你設計人的時候,臉上表情……呃,有點變化,剛剛你們那個總經理來的時候你就那麼笑一下。所以我才注意著聽裡面有什麼問題了。」
於揚這才恍然,原來如此,心裡明白陳星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不便說出來,心裡還有一絲不悅,要他觀察得那麼仔細幹什麼?有種自己的隱私被侵犯了的感覺,是以只是「噢」了一聲,拿雙寒星似的雙目若有所思地看了陳星一眼,便撇開頭去。這一眼,陳星看得出裡面只有冷淡,心裡一寒,不知道於揚究竟為什麼不悅,他忍不住就問:「我說錯了吧?那我道歉,但是……於揚,你別這麼看我,好不好?」丈二漢子,連自己都覺得道歉的聲音是那麼低聲下氣,但只要能換得於揚目光稍霽,他願意這麼做。
梅欣可看看這兩人,心裡暗笑,小兩口吵架呢,忙打圓場道:「商場上面虛虛實實,我也看得多了,原也沒什麼的,陳星你太實在了點。不過小揚,我擔心的是你自己的安全。看你和你老闆說得那麼恐怖,我不忍心你一個小姑娘的出去冒險。」
於揚笑道:「真是,沒有的事,不是說是我設計我老闆逼我去北方的嘛?如果危險的話,我怎麼還會那麼做呢?」邊說邊瞥了陳星一眼。陳星忙回以近乎討好的傻笑。於揚一看就扭頭不理。
梅欣可抿嘴一笑,道:「我問不出來,也沒法說服你,但是有人比你更奸,叫他對付你吧。我剛剛跟團團發簡訊,叫他告訴於士傑了。我總是不放心你冒那險去。」
於揚頓時大驚失色,一手指著梅欣可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與於總說。」
梅欣可一把拉下於揚尤自舉著的手,道:「我才不與於士傑說話,也發誓過再不與他說話,但是為你的事,我不得不通過團團說,否則我不安心。於士傑總是說在商言商,商是言的,不是幾個人跟著去動手的。何況你是個女人,怎麼可能與別人動手。他媽的,這個於士傑,怎麼還沒反應?他不是最在意於家人嗎?」
於揚心想於士傑知道你梅欣可在,當然不會電話過來,再說明天本來就約好見面的,要談也是明天一起談了。不想陳星在一邊道:「如果那樣的話,我抽時間出來跟你過去,否則我不放心。」
於揚被他們兩個搞得欲哭無淚,但是想到明天,更是頭痛萬分。明天要不溜號算了,不去見於士傑了。否則如何面對於士傑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