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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國防部長殞命

  查普曼隊長拽著辛格,在叢林里拚死穿梭,將扛著傷員的其餘幾個人遠遠拋在了後面,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上面的命令。


  王鐵川遠遠看到一架直升機搖晃著在火海上空盤旋,他知道直升機下面已經有了一片空地,也許飛行員正在用旋翼下的氣流破滅火勢。


  他下令第一狙擊小組不要追擊,就地尋找射界良好的制高點,做好遠距離狙殺的準備。他本人帶著另一名善於奔跑的射手,仍然向前飛奔,如果能靠近到直升機400米範圍內,那樣對於識別目標和射殺,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一架黑鷹緩緩降落,旋翼帶來的巨大氣流將下方的火苗撲滅。按照命令,它將在這裡等待印度國防部長,幾架蝰蛇負責對四周威脅實打擊,以保證第一時間將重要任務撤回阿格拉。第二架黑鷹還在路上,他們將在稍後時間,接回其餘的美軍隊員。


  儘管外籍軍團自上而下,有著優先撤退的傳統,但是這樣的傳統違背了決策者意圖。


  這些為錢參戰的士兵,和為執念殺人的辛格,在白宮看來,同樣都是棋子,只不過辛格的價值更高一籌。


  華盛頓的分析人員已經判斷出,短期內新德里有很大機會出現叛亂,卡汗政權會土崩瓦解,如何讓印度繼續打下去,讓中國陷在印度,是當局研究的重點。


  傑米侖在北方中占區的呼聲正在通過一系列的土地改革,而迅速上升,如果代表左翼運動的前農業部長會嶄露頭角,那麼只有一個代表極端民族主義的前國防部長,才能與之抗衡。后卡汗時代的格局之戰,此刻到達關鍵點。


  第一狙擊小組爬上大樹,觀察敵人可能的機降地域,除了叢1公裡外進行狙擊,他們也負責為仍然在靠近的王鐵川指示目標。降落場附近的火勢漸弱,正好適合他們使用夜視設備監視。


  「隊長,看到一架黑鷹正準備降落,空中有2到3架武裝直升機掩護。」


  王鐵川在飛奔中,敲了一下麥克風,以示聽到。他有防紅外服裝以及樹林掩護,不是那麼容易被直升機看到的。後方趕來的游擊隊人數眾多,自然容易吸引直升機的注意力。


  「暫時還看不到目標,也許在大火附近。」


  查普曼隊長正拚死想從一片火海中,找到一條靠近降落區的通道,一旦將辛格丟上飛機,他就可以轉身回去救其餘的隊員。


  空中的直升機可以看到上尉的IR反射,這提供了必要的指示。遠在華盛頓的指揮小組,可以以此判斷辛格距離飛機只有最後的500米了。


  一大群游擊隊員們,從中國狙擊手潛伏的大樹旁邊衝過去,他們一路用照明彈開闢出一片向前的通道。這是他們快速通過的唯一辦法。當然必然會招惹空中的直升機。


  「隊長,游擊隊員過來了,超過100人,他們無法對抗敵人直升機。」


  狙擊小組平靜地說道,他們躲在暗處也無法給與太多的幫助,但是游擊隊的存在卻可以給敵人巨大的壓力,迫使他們的部署出錯。


  一架蝰蛇直升機,掉頭向群游擊隊過來,它的機關炮發射出連串的火力,企圖阻擊游擊隊。這是十分危險的行動,這些直升機起飛時就得到了警告,游擊隊可能有從政府軍倉庫里弄到的薩姆7。


  一名游擊隊員將薩姆導彈對準目標,開始冷卻導引頭。這些保養不良的導彈無法在標準距離上截獲目標,但是如果目標靠近到幾百米距離上,鎖定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那架駭人的直升機噴射著火焰衝過來,它擁有精良的夜視設備,但是在叢林遮擋地區,仍然需要盡量靠近。


  飛行員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地面人群,他懸停后開始發射火箭彈,一時間打的地面人仰馬翻,但是游擊隊分散的隊形,仍然頑強地向前衝擊;對他們來說,國防部長的名字,意味著無邊的血海深仇。


  直升機開始懸停轉向射擊,猶如犁地一般殺傷下面的暴露的人員,它得意忘形地轉動了太多,發動機散熱部分漸漸轉向薩姆7導彈,那名耐心等待的射手終於聽到了滴滴的響聲。


  導彈嗖的一下飛向熱源,輕鬆擊中了懸停不動的直升機,由於距離太近,蝰蛇基本沒有規避動作。


  爆炸將直升機尾梁摧毀,飛機重重落到下面的樹上,同時嚇走了準備降下高度的第二架直升機。如果它停留在太高的高度,就無法看清下面的人群。


  很快,游擊隊開始與落在後面的幾名美軍交火,由於其中有2名帶傷,戰鬥很快結束。


  負責觀察的狙擊小組看到黑鷹終於降下,大約有5、6名士兵跳下飛機,在旋翼外很近的區域展開,看這個架勢,他們是打算接了人就跑,而不準備擴大控制區了。


  「隊長,敵人降落了,下來6個人,可能有狙擊手,暫時還沒有看到主要目標,」狙擊手說道,「不,已經看到了,距離飛機大約250米,有2個人朝那裡跑去。」


  「你們一起射擊,盡量拖住他們。」


  王鐵川終於開口下達指示。留在後方的2名射手開始向遠在一公裡外的目標射擊,當然由於距離太遠,加之爬在了樹上,很難擊中目標。


  查普曼上尉最後的300米並不容易跨越,背後爆炸聲震天,一架直升機墜落,耳畔子彈呼嘯,顯然敵人除了有擊落直升機的導彈,還裝備了夜視狙擊武器。


  前方的直升機已經遙遙可及,希望就在眼前。從聲音判斷,子彈忽遠忽近,但是是沖著自己來的,肯尼個是從背後很遠的某個制高點上發射的,如果自己保持直線向飛機跑,有一定的概率被擊中。


  他拽住辛格在坑窪的地面上橫向跑動,以破壞狙擊手的瞄準。這確實給狙擊手增加了麻煩,但是也拖慢了他自己的速度。


  王鐵川迅速竄上了一處高坡。他架起槍支,然後通過微光瞄準鏡,清楚地看到了前面跑動的2個人。


  他可以看到其中一個禿頂,好像留著絡腮鬍子,非常符合目標描述。他穩穩瞄準,副射手開始測距。


  距離280米,這個距離上風速不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是敵人的橫向運動對提前量的破壞的作用已經很小了。


  耳邊副射手一直在念叨著新的距離數字,他穩穩移動槍口,然後扣動扳機。第一槍就擊中了那名美軍的大腿,當然他瞄準的其實是旁邊的國防部長,無論如何運還算不錯。


  查普曼被擊中,重重倒在地上。那顆子彈只是擦到了一點邊,仍然在大腿上打開一個巨大豁口,剩餘能量在他的前方砸出一個大坑來。


  氣喘吁吁的辛格,立即感覺到了旁邊那名美國軍人向一側一歪。他也是軍人出身,知道怎麼回事。他趕緊甩掉上尉,徑直向前面跑去,同時大喊大叫起來。


  前方防衛的外籍軍團士兵招手示意他趕緊過去,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向前跑出一百多米接他,留在後方的狙擊小組已經開始向直升機射擊,並且擊中了幾次,迫使這股敵人不敢亂動,飛行員也已經看到了一架直升機被擊落,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意味著更大的機會被擊中。


  王鐵川不是雪狼中最好的狙擊手,不過體能無人能及,他在很短時間內在漆黑叢林中衝刺獲得了回報,他終於追到了足夠近的區域。在300米距離內,他很有把握。


  辛格不再曲線運動,他在王鐵川的十字準星上幾乎沒有橫向的移動,這使得王鐵川一念之間稍微壓低了一些槍口,出發前他接到了徐景哲的電話,告訴他如果有可能的話,不要留下擊斃印度高官的口實,可以將辛格留給游擊隊處置。


  這一槍擊中了辛格的腳踝,結結實實打斷了骨頭,辛格倒地后,可以看到自己的右腳掛在斷根的骨頭旁,只連著一點皮。


  他知道自己快要完蛋了,但是仍然拚死向前爬去。他預料很快會有一顆子彈會擊中自己的後背,結果自己。顯然樹林里,不止那群目不識丁的游擊隊員,他們不可能如此精準的射擊,一定還有中國人派出的……殺手,無論如何,這不是最壞的情況,他最怕落在游擊隊手上。


  但是身後的精準火力沒有向辛格射擊,王鐵川轉而向前方企圖靠近的敵人射擊,因為那些敵人同樣有夜視設備,可能威脅到自己,他一槍撂倒一名敵人。看著附近的其餘敵人,將其救起,塞進了飛機。


  直升機駕駛艙被連續擊中后,敵人的心理防線終於奔潰,而此時游擊隊的榴彈已經打到了他們周圍。黑鷹向上級報告了主要援救對象已經被射殺,他們必須立即後撤。辛格被擊中倒地的影像通過數據鏈傳送到了華盛頓,無比懊惱的副總統下令終止計劃。


  作戰人員迅速鑽進飛機,拉上艙門。起飛過程中,黑鷹迅速側過機身,將裝甲對準敵人火力,並不停發射干擾彈。他們以這個狼狽的動作,逃離了降落區,弗林斯意識到,即使在距離阿格拉不遠的地方,也已經不安全了。


  女游擊隊長第一個衝到近前,她從舉手投降的查普曼邊上衝過去,直接跑向仰面倒地的辛格,借著附近燃燒的灌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辛格的臉,她一把揪住部長的領帶,將其拖起來。


  「部長先生,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辛格哼哼唧唧地翻著白眼,並不說話,他當然不認識眼前的人,或許他以前翻越過查曼提交的情報資料中,有這個人,但是怎麼可能記得住這種無名小輩。


  王鐵川看到游擊隊員們漸漸圍攏到目標身邊,開始拳打腳踢,並向目標吐口水,對他來說,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撤退了。他和他的人不能和游擊隊直接接觸,那樣容易引起誤會。


  沒有直接擊斃不是他的決定,徐景哲在交代任務時要求,只有在最壞、最急迫的情況下,才可以直接消滅目標。而王鐵川的冷靜頭腦,使得他最嚴苛的環境下,仍然可以在做出判斷時,留有餘地。


  他悄悄撤出射擊位置,然後與散落在後方的自己人會和,今天夜裡不會有直升機來接他們回去,他們必須趁夜穿越30公里敵占區,回到己方控制區,不過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新德里到阿格拉的通道上,已經沒有什麼敵人地面部隊了。


  火光下,一把涼颼颼的砍刀抵住了辛格的脖子,辛格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個黑不溜秋的矮小女人。他一輩子自高自大,以高種姓出身為榮,更是瞧不起婦女,但是沒想到最後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部長先生,即使把你送到人民法庭,也會宣判你的死刑。」


  「你這個下賤的婊子,你為什麼要出賣國家?納薩爾的野心家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們背棄祖國?」面色蒼白的辛格破口大罵起來。


  「我們代表的,是那些被高利貸逼死的窮人,被政府縱容的大企業從土地上趕走的農民,被種姓制度壓迫的人民。」


  「你一個鄉下婆娘知道什麼是人民?什麼是民主?」


  「我就讓你看看我們的民主。」


  普利婭說著舉起了砍刀。


  身受重傷,被擔架抬著趕到拉希姆,還是晚到一步,辛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游擊隊員們歡呼起來,並準備處決俘虜的幾名外國軍人。


  「同志們,住手。」他虛弱地大喊一聲,阻止了普利婭槍斃美軍。


  「為什麼?剛才他們還用直升機攻擊我們。」游擊隊長不解道。


  「這正是我們與他們不一樣的地方,我們不殺死俘虜。」


  他下了擔架,蹣跚走到辛格死屍前,搖了搖頭,如果留著這個人會有很高的宣傳價值。


  「宣傳小組的人哪兒去了?快找他們來拍幾張照片,我們需要向前世界宣布,這個屠夫的下場。」


  有人過來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閃光燈打在死不瞑目的辛格臉上,使得這張臉顯得異常蒼白、恐怖。


  「敵人空軍回來報復的,我們得趕緊撤。」


  游擊隊絕對將負傷的美軍留下,然後押解著其餘人撤離了。


  新德里迎來了一個寧靜的清晨,整個晚上防空警報都沒有響起過一次,這實在是久違的情況,以至於一些人暫時忘記了被圍困的現實。


  總理府內,穆亞爾少將一臉興奮地環繞樓梯,下到地下室,他相信自己帶來的好消息能給絕望中的總理帶來一些寬慰。他迅速穿過走廊,對侍從室里迅速立正的值班軍官視而不見。


  少將一把推開總理房間的大門,卡汗正站在甘地的巨幅畫像前發獃。


  「總理,那個叛徒……那個該死叛徒終於沒有好下場,他完蛋了……呵呵呵,我就說,所有的背叛者都會倒霉的。」


  出乎少將的預料,卡汗依舊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反應。


  「總理,辛格被游擊隊抓住了,據說已經被處決了。」他走到總理跟前,小心翼翼說道。穆亞爾是粗線條的軍人,不容易理解卡汗此時的心境,他以為辛格被處決的消息,一定能讓卡汗高興起來,但是他發現卡汗在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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