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 高空跟蹤
「如果有精確的情報，我們可以執行一次斬首行動。新德里總理府的深度只有17米，我們有最精確的建築藍圖，用鑽地彈可能……」
「暗殺卡汗被排除在外，利用空軍消滅任何非軍方的高級官員都不會批准。」
徐景哲斬釘截鐵道。
「想活捉他們？我不覺得這是合理的辦法。」
「這個燙手山芋，還是交給巴基斯坦人解決來的好。新德里目前集中著數以萬計的西方人，包括幾千名新聞從業人員。所以必要時，我們可以放棄對核心地區的進攻。我們已經有了人選，幾天內將在北方成立過渡政府，由原來的卡汗內閣的農業部長傑米倫執政。」
「是不是能在聯合國框架內解決？」
「和相關國家都進行了協調，機會很大。」
「怪不得宣傳部搞的那個鬧哄哄的萬國裝備展示突然停了，我想是這個原因。」
「至少你們繳獲的幾個歐洲國家的武器不能展示，要留面子。」
「那麼，上面對巴基斯坦戰後的走向有什麼看法？我覺得我們的盟友越來越……難控制了。」
「當然仍然會是盟國，不過情況會微妙些。巴軍襲擊平民確實對傑米侖的政權合法性是一個嚴重考驗。另外，在兩國新的邊界確定上，也要價過高。傑米侖昨天在北京被惹急了，他說無論如何不會接受新的印巴邊界距離新德里只有200公里，那等於葬送了整個旁遮普。事後還對我方流了淚，希望我們能主持公道。不過么，事情總會過去的……另外我有一個好消息，克什米爾的印度軍隊可能在48小時內投降，他們繞過巴基斯坦與我們進行了接洽，梅內亞姆表示，可以有條件的服從傑米侖的政府。」
「還講條件？看來還是沒餓夠。」
「你必須加強和巴基斯坦情報單位的合作，目前還得依靠他們的情報，不過我們自己的，由印度人組成的情報單位，很快就可以滲透進去。如果敵人實施焦土戰，這對我們分划瓦解有利。」
「我會注意的。」
「另外，敵人外線的地面部隊固然不大可能再有新的攻勢，但是空軍仍然很有實力。要有所防範。」
「我已經看過空軍的計劃，他們的計劃很完備，我們至少可以用鑽地彈襲擊印度的空軍參謀長所在的指揮部。」
林淮生停止了與國內的衛星通話，對他來說，考驗快到了盡頭，不過他還不能立即發起攻擊。長期的鏖戰，使得大量的坦克需要大修，更換髮動機，新的戰線需要鞏固，物資囤積，情報收集都需要時間，當然這是這段時間對於包圍圈內的敵人更加難熬，新德里城內應該還有不少糧食儲備，帕斯阿德是一個善於挖洞藏東西的統帥，但是他的儲備是軍方的，並不針對老百姓。
林淮生猜想著判帕斯阿德還能撐多久，他知道針對帕斯阿德的策反計劃，甚至見過那位勇赴敵營傳遞消息的中校，現在不知道他的命運如何，人的命運在戰爭中，總是異常的渺小而不可預測。
他個人對帕斯阿德頗有研究。帕斯阿德是印度軍隊中最堅定的保守派，一生致力於用他的方法對抗中國的軍事力量，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現在揣度他何時會屈服為時過早，他仍然是一隻爪牙俱全的老虎，只是退到了角落裡，迫使其屈服的第一步無疑是拔掉他的虎牙，無法指望他立即就開出部隊投降。他想或許空軍可以讓他清醒清醒。
宋寧在空中迎來了新的日出，對他而言並不算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圍住敵人那只是陸軍的事情。
他手上有大量新分配的任務，需要幫助地面部隊鞏固陣地，追擊哪些來不及逃回去的殘兵敗將，至少摧毀他們的裝備，然後迫使他們在繳械。比較有挑戰的部分是對新德里近郊乃至市區的空襲，這是以往沒有的。
巴基斯坦空軍對空襲新德里顯得躍躍欲試，宋寧則不那麼樂觀，對他來說己方傷亡仍然是首要的問題，中國空軍目前可以在數個方向上集中電子戰飛機，癱瘓敵人一個方向的主要雷達，但是地空導彈陣地仍然有不少對抗的辦法，此外還有誤傷平民的難題，在城市戰中一定會十分突出，現在他必須在大量媒體的眼皮子底下投彈。
指揮機上的巴基斯坦聯絡官收到了請求攻擊的請示。請示來自一支JF17的3機編隊，他們原定任務是襲擊敵人車隊，但是他們在外圍繞了幾圈，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目標，只看到被印度人拋棄的停在路邊的卡車，似乎沒有投彈必要。現在編隊長機借口炸彈保險已經解除，請示對新德里防線做一次打擊，順手扔掉炸彈。
巴基斯坦空軍曾經是一支嚴謹的武裝力量，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習慣帶著炸彈返航了，他們寧可毫無原則的對著印度平原上的任何人群投彈，甚至對牛群掃射。一天前還發生了飛行員在掃射人群時失控墜毀的事情，救援直升機趕到時，跳傘的飛行員已經被當地人燒死在了路邊。
宋寧對這支專業空軍的蛻變也頗為扼腕，，而他無力約束這些人，他知道未來的空軍參謀長薩米一直在縱容這種事情，他本人也不止一次偷偷對民用目標開火，與他的年輕手下唯一不同，只是投得更准罷了。
他不知道這3架飛機里的飛行員到底有多少實戰技巧，他預計至多有一個老手，這樣危險的任務顯然不適合他們來執行，但是他否決任務后，立即接到了地面指揮部一名少將的指示，要求批准這次行動。他預感到巴基斯坦空軍應該藏著什麼計劃。
宋寧提醒編隊長機，他可以從城東部靠近，然後投彈向北撤離，不要襲擊運河以西過於縱深的目標，以求穩妥，從風向上看，在這一帶被擊落的話，飛行員得救的機會稍大。
3架JF17排成緊湊隊形向前飛行，飛行員不時評論看到的目標，他們用英語交談時，預警機上的宋寧可以聽到行員們在編隊編導里談論看到新德里冒煙，心情格外舒暢。
「戰隼隊長，這裡是堡壘，當心西南方向那裡可能隱藏著敵人的防空系統。 你們可以採用多變的航線來欺騙敵人。」
「戰隼明白。」
顯示器上，3個光點依然我行我素向西北直線飛行，不過一時也沒有遭到雷達跟蹤，這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他們頂著第5中隊的名號，但是第5中隊的刁鑽姦猾的戰術，已經完全被拋棄了，整個攻擊顯得粗糙而又簡單化，有經驗的地空導彈指揮員可以預測其路線，並且獲得充分的時間，制定攻擊方案。
「戰隼，你們必須避開工業區和居民區。」
「明白。」
宋寧注意到他們真實的目標是新德裡外圍的艾薩工業區的大型鍊鋼廠，這件事顯然是有預謀的，那裡生產鍍鋅鋼板和無縫鋼管，有一定的軍事用途，但是並不是中巴兩國聯合劃定的可打擊軍事目標，但是打擊那樣的目標，似乎可以打擊對手的工業潛力，使之在戰後恢復得更慢些。儘管在中國看來。這樣技術含量和規模的鍊鋼企業根本無足輕重，但是巴基斯坦空軍並不這麼認為，他們不吝炸彈想摧毀敵人的工業。
飛行員低空飛行，他們沒有太多周折，直接在地平線上搜索鋼鐵廠高聳的煙囪，顯然在該編隊的任務電腦中，這個目標是既定的，他們有備而來。
宋寧調動一架區域外干擾機策應，但是一旦有情況發生，一架是不夠的。印度搜索雷達應該早就看到這個編隊了，如果他們只是直線飛行，敵人很容易預料到航行，可能會在距離合適的時機使用隱蔽的火控雷達。當然某種程度上，這樣也可以暴露敵人低空雷達的位置，附近一架電子偵察機和高空無人機正處於探測區域附近，有機會引導幾架攜帶反輻射導彈的殲11投入攻擊。
戰鬥機進入了自動平飛，準備投彈的階段，對於單座飛機而言，這是相當脆弱的時刻，他們需要盡量摧毀有價值的軋鋼車間和發電設施，而不是將炸彈扔到附近的鐵礦石和煤炭堆料廠。
機艙內的雷達告警突然響起，迅速顯示這是一部來自紫菀30的雷達，這是一種動力射程比較遠的武器，相當難纏，對於新手是一個艱難的考驗。雷達波緊緊抓住其中2架，按照常識，15秒鐘內，敵人可能會發射導彈。
「戰隼，立即放棄攻擊。脫離敵人雷達跟蹤。」
宋寧下達指令，但是沒有回應，飛行員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有時候會對音頻指令充耳不聞。也有一種可能是，不願意放棄最後倒計時中的投彈時機，在宋寧看來這樣的冒險毫無必要，固定目標總是在那裡，無法逃脫，但是巴基斯坦人的看法或許不一樣，他們投擲的不光是炸彈，還有仇恨。
紫菀導彈在火控雷達開機后的6秒鐘后開火，這是印度防空部隊刷新紀錄的反應速度，導彈升空到400米時，被預警機探測到。
大約同一時間6枚250公斤低阻炸彈先後投下，它們依靠慣性撞向目標，對於面積巨大的工廠，這一擊根本無從躲過。
2架JF17按照標準標準方式規避靠轉彎導彈，另一架較為有經驗的選擇低空躲避。鋼鐵廠連排的高層廠房和煙囪可以迷惑敵人雷達。
中國電子干擾機在得到電子偵察機協同后，立即對雷達進行了干擾，同時攜帶反輻射導彈的戰鬥機迅速撲向目標，選擇攻擊位置。但是敵人的時機掌握得相當老道，在末端主動雷達開機的剎那，地面火控雷達停止工作。這使得後續的干擾和硬打擊，變得毫無意義。梟龍編隊毫無變化的航線，配合了敵人的快速瞄準，給了敵人非常舒服的選擇戰術的機會，某種程度上，訓練有素的地面雷達，總是能夠打出時間差，而空軍通常會晚一步。這一次，空中的戰鬥機連發射導彈的窗口都沒有抓到。
不過提前關機使得發射的4枚導彈中有2枚沒有找到目標，它們擊中了荒郊中的民房，剩下2枚飛向其中一架落在後面的一架JF17，並將戰機炸成碎片。
戰機墜落時，落下的6枚炸彈將鋼廠基本摧毀，一個殘破的步兵營躲在廠區，原本正在表決是否要投降，不幸被裹挾其中。
中國空軍的反擊看似功虧一簣了，但是一架安靜的高空無人機，趁著現防空缺口的機會，從17000米高度悄然接近新德里東北，它將使用光學設備大約30公里的搜索半徑，搜索逃跑中的紫苑導彈。不使用雷達可以使得無人機的滯空時間大大增加。
果然紫菀逃跑后，並沒有另一個防空系統填補高空的漏洞，在消耗戰中，帕斯阿德用來保衛新德里的防空火力已經大大縮水，無法在任意時間和方向提供交替的互相掩護。
這架高空無人機在白天使用大視場搜索時，可以對7萬平方米的範圍進行光電偵察，大視場下的解析度剛好應付大部分機動雷達的尺寸，尤其當那些目標排成隊列，或者速度太快的時候，很容易被捕捉到。
無人機初步確定目標后，迅速使用窄視場進行識別，同時預警機調動附近的殲16戰鬥轟炸機做好攻擊準備，這些飛機攜帶的衛星制導炸彈，是目前空中唯一可以適合的彈藥，不過需要對目標進行速度和路線進行預測，然後選定一個沒有民用設施的開闊地投彈，如果炸彈能夠和目標同時到達，打擊就將成功，如果炸彈先到，可以限制敵人的下一步機動。
無人機繼續向正南挺進，它的速度略快與目標，可以很好地進行跟蹤，而不落入防空火力。相對於大部分高速戰鬥機，它所依仗的優勢是高度，實際上，它就這麼大大咧咧在敵人一側上方飛過，大部分防空武器只能望空興嘆。在獲得大部分制空權之後，無人機的作用開始顯現出來。
鄭輝的編隊靠近目標，同時等待修改聯合攻擊彈藥的原始坐標數據，這種攻擊很容易，他只需要從盡量高的高度投彈，以保證射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炸彈自己了。
紫菀車隊中沒有發現發射車，看來它們分路撤退，唯一的失誤是速度太快，被空中的眼線發現。下面的印度指揮官特意選擇了東南空曠的別墅區逃走，那裡的道路條件更好，但是對中國空軍而言沒有了投鼠忌器的顧慮。
鄭輝編隊的其餘2架戰機從數據鏈獲得目標的坐標信息以及打擊時機，他們開始投彈，鄭輝繼續在更高的高度飛行，他暫時不加入投彈，一切視情況而定。
炸彈滑翔著隱如下方的雲層，它們原定的目標是城北碉堡群，不過固定目標遠沒有這些突然冒出來的雷達價值高。設定的目標是一處高爾夫球場，這裡是一處明顯沒有平民的空曠地帶，符合中國空軍的投彈原則。
無人機仍然在悄然跟進，遠處的美製霍克導彈一直在計算射程，但是總是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