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 戰場信息

  亞希尼觀察到，敵人的並列機槍在指示射擊，顯然是受了驚嚇的盲動，但是他們能夠看見，半公裡外僅僅漏出小半個炮塔的96型坦克，也著實讓亞希尼吃驚。坦克的炮塔上半部分，是紅外特徵最小的區域，尤其2連還沒有開過一炮。他通過觀察，第一時間洞悉了這些坦克的不同之處。


  「印度坦克長能耐了，會不會是T90A？」


  「那麼說，就是印度的精銳部隊？」薩阿德說道。


  隨著坦克的移動，可以看到從一棟樓房后漏出炮管的那輛敵人坦克，它好像鑽到了樓房裡，這門炮剛剛開了一炮，正在吐煙，但是大部分車體被遮擋，仍然無法確認型號。


  「塔西姆，你有把握穿過那棟樓然後摧毀那輛坦克嗎？」


  「如果是T90的話，沒有把握，除非用特殊彈藥。」塔西姆躍躍欲試起來。


  「不行，換一發殺爆彈，先破壞它的反應裝甲。」


  亞希尼做出部署的時候，1連其餘的坦克自行散開搜索各自目標，他們都是老兵，知道該怎麼做。


  印度坦克蜷縮在狹小的村落內，準備迎接戰鬥，他們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分散兵力是大忌，所以他們決定收縮起來，不讓敵人有穿插的餘地，當然難免也犧牲了機動性。大部分車長都在祈禱敵人不要出現，如果戰鬥不可避免，至少能夠捱到天亮，但是祈禱沒有起作用，敵人還是在他們最忌憚的黑夜來了。


  由於無法確認村落里是否還有平民，所以亞希尼沒有費心請求炮火，他知道中國人不會向這樣的坐標開火，印度陸軍早就觀察到了這一點，其部署也並經常綁架平民，不過亞希尼的坦克炮火可不忌諱這些。


  塔西姆瞄準了那棟房子的一樓，等著老大命令，可以看到印度車長站在炮塔上。根據他的經驗，這樣的村落建築挨上一發炮彈就會坍塌下來，或許可以第一時間砸死車長，那應該就是老大的意思。


  「開火。」


  坦克從1.7公裡外，一個敵人無從看到的距離開火。炮彈擊穿了一道牆體，然後爆炸。如同塔西姆預料的那樣，牆體瞬間垮塌下來，將坦克覆蓋住，同時將在炮塔和駕駛艙外探頭探腦的車長和駕駛員砸成重傷。


  附近的敵人坦克吃了一驚，他們應該看到了倒塌的房屋，可以看到炮管開始轉動，但是指向各不相同，顯然他們無法通過一次射擊確認攻擊火炮的方向，尤其當坦克乘員都躲在車體內的時候，分辨方向變得更加困難。


  200米外，1連的另一輛坦克也搜索到了一個目標，與營長面臨的情況一樣，印度坦克躲在了建築物後面，只露出炮管，顯然利用了低洼地形。看樣子這股敵人準備龜縮其中不出來。當前的印度部隊即使不是精銳，也是老兵，他們好像很清楚夜間如何防禦。


  車長不想因為亞希尼的命令限制自己的作戰自由，他下令更換一發貧鈾彈。在夜視能力佔優勢的情況下，使用貧鈾彈，在亞希尼看來簡直是發瘋或者犯罪，不過話說回來，打出去了又有誰知道呢，很快中國人就會補充新的彈藥。


  亞希尼的部隊里充斥著能夠獨立判斷形勢，又喜歡自行其是的老傢伙，他們對20出頭的代理營長，總是懷著複雜的看法。


  使用新式炮彈必須在火控計算機中設定新的彈種，因為與鎢芯彈的存速能力有些區別，彈道也不盡相同，儘管射擊一公裡外不動的目標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包括亞希尼在內的所有坦克手都想試一試。


  亞希尼鑽到炮塔外，觀察前方敵人的反反應。200米外的一輛坦克開火，他可以看到炮一點光亮跳動著，飛向前方一片黑暗。這點光亮很快被黑暗吞沒，等了幾秒鐘，一公裡外某處開始閃爍出火光，然後火光失去控制，變成了一片耀眼的火海。穿甲彈輕易穿透了裝甲，並且在極短時間內點燃了車體。


  「該死的混蛋，完全無視我的命令。」他第一時間意識到有人挑戰了他的權威，發射了一枚他明令禁止的彈藥，不過，效果倒是還可以。


  「2連，你們從正面打幾炮，讓他們暈頭轉向。」


  他下達了新的命令，面對龜縮不出的敵人，只能不停從各個方向敲打他們，打到他們自亂陣腳。


  7公裡外，正在嚴陣以待的矢村同時接到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通訊兵找到了印度指揮部，恢復了聯絡。塞尼達少將的部隊仍然堅守在陣地上，但是壞消息是，少將遭到了攻擊，正需要援助。塞尼達說，敵人已經從東面下手，兵力超過一個團，他需要一些夜視能力出眾的坦克掩護他的一支步兵進行支援。


  看來，是出動橫田的預備隊的時候了。矢村握住通話器，在電台里找到橫田。


  「中隊長，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敵人如果從印度的側翼防線鑽進來，就會破壞我們的主要防空陣地，這是至關重要的支撐點。」


  「明白，我立即按照計劃出動，他們一個也進不來。」


  橫田的保證總是能讓矢村放心，他曾經是矢村在教導部隊的學生，也是第7裝甲師最好的基層指揮官，以果斷而又有主見著稱，只要命令他向逃跑的印度人開火，他就會沒有半點猶豫地堅決執行。這是矢村讓他在後面壓陣的原因，剛才的一通亂掃，果然鎮住了失魂落魄的印度士兵，現在陣地得以穩固了。


  「橫田君，要多利用最新的地型數據與敵人周旋，與印度部隊的聯絡也要加強。敵人一定會有準備，你必須更加小心。」


  「明白。」


  亞希尼的扇形圍攻已經展開，他的2個連投入進攻，準備拔掉這個支撐點，第3連負責警戒西面，他預計敵人可能會有一些支援行動，同時亞希尼對3連的作戰能力也不是很有把握，這些傢伙在戰爭的大部分時候躲在後方，現在開著時髦的自動擋小車出現，炮塔上轉上了遙控機槍，駕駛員甚至也有熱像儀，但是能不能打是有疑問的。


  阻擋平原上敵人進攻，或許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但是亞希尼也需要交代一下。


  「拉赫曼，我想起甘蔗地旁有一條灌溉的人工溝渠，河床很硬，別讓敵人利用你的視線死角溜過來。」


  「但是資料顯示，大前天下大雨後，那裡應該形成了一條坦克無法通過的河流。」


  「不不，別太信資料庫，它們更新不夠快，我昨經過時，看到了印度難民頂著行李，涉水過河，水位不會太高。你至少派一名車長去看一看。」


  「明白。」拉赫曼輕巧回答道。


  上級將這個連給亞希尼的用意，在於這些中國坦克雖然分成了3種型號，但是的數據鏈可以充分融合，同時VT4的頂部武器站可以加強城市戰能力。在進入新德里之前，亞希尼還得保證他們不受太大損失，所以指派了一些比較簡單的任務。


  被壓縮在村落內的印度T72M4始終頑強堅守，沒有被亞希尼圍三缺一的戰術騙到自亂陣腳，他們已經得到了上級的消息，強大支援馬上就到，到時候可以以中心開花的態勢反擊敵人。他們的熱像儀雖然只是縮水貨，但是遠比原來的T72B上配置的夜視系統要好，只要敵人靠近到1公里內，仍然可以看到。


  亞希尼的坦克不斷地改變位置，尋找射擊機會，但是也不敢靠得太近，他已經注意到了敵人炮塔上巨大的觀瞄設備，這不是俄制T90A，仍然是一種T72，但是應該是印度從哪裡搞來的一種非常強悍的T72，作戰能力或許可以和T90S持平。他不願意直接了當地衝進去，與躲藏良好的敵人交手，那樣必然要遭受損失，眼看敵人準備和他耗時間，他只能呼叫一些精確打擊彌補自己的射界不良。


  稀稀落落的炮火落到亞希尼前方几百米處，他可以判斷這是印度的122毫米的D30火炮在射擊，當然是支撐點的敵人呼叫的娿，炮彈落下的區域暴露出了村落內敵人對自己位置的誤判，他們仍然只能猜測自己的位置。


  他下令坦克繼續移動。同時提醒3連長拉赫曼，敵人的炮火意味著援兵快到了，他必須利用夜視優勢，指示後方炮火來阻斷敵人支援路線。


  幾架無人機飛抵印度人頭上，它們攜帶著50公斤炸彈，根據指令，他們專門來尋找那些半埋在廢墟中，直射武器無法下手的目標。


  西面6道火光先後升起，那是外圍敵人拚死保護的敵人的霍克導彈，導彈的目標是這些尺寸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無人機。無人機無從知道毀滅靠近，很快幾枚導彈就摧毀了所有無人機，無人機墜落後，炸彈在村落內接連爆炸。


  亞希尼焦急地看了看錶，膠著的戰況已經超過了他的時間表，後方有一個團的步兵正等著他打開通道。他繼續與第一裝甲師師部通話，提醒第二批無人機務必飛得更低些，不要高高在上，像個傻乎乎的靶子。


  他的坦克由於語言問題，仍然無發如同賀凡的部隊那樣完美融入整個戰區網路，但是仍然可以發揮積極的偵察節點作用。


  第二批無人機以更低的高度飛抵目標區，過低的高度給照射和投彈都帶來了諸多困難，困守村中的一輛4管23毫米自行高炮開始射擊無人機。但是無人機飛到了這輛戰車頂部的死角內，第一時間向它投下炸彈，將其炸成碎片。


  遠處的霍克導彈陣地果然沉寂下來，空中目標不停出現，防空陣地必須面對更多批次的優先目標，而低空看不太清的目標，只能暫時被放棄。


  亞希尼看到村落中的連續的爆炸，3輛敵人坦克相機被摧毀，他覺得不能再拖延時間了，他已經遠遠落後時間表了。按照一般慣例，當三分之一的兵力被摧毀，即使最堅強的印度部隊也會面臨士氣崩潰。


  他下令第2連從正面出動，強攻進村。


  此時負責防禦的3連，通過熱像儀看到了遠處隱隱約約的輪廓凸顯出來，那是一支已經展開的印度步兵戰車部隊，步兵似乎已經下車，緊跟在戰車後面，這意味著敵人推進的速度不會很快。拉赫曼沒有看到敵人的後方有坦克，這讓他暫時吃了一顆定心丸。


  如同亞希尼預料的一樣，拉赫曼在後方待的太久，他對戰爭的理解停留在了6個月前，印度人的戰術總是比較呆板，通常沿著最直接的道路過來，推進速度很慢。但是他對其他，比較專業敵人的出現，並沒有心理準備。


  按照最標準的方案，拉赫曼與指揮部聯絡，要求優先炮火支援。


  他的熱像通道視頻，通過戰場中繼設備，同步傳到了上級指揮部門。那至少是一個團一級的部隊在緩緩推進。聯合指揮部一直保留著一個營的152毫米榴彈炮部隊，隨時準備支援亞希尼，接到目標信息后，隨即準備覆蓋射擊。拉赫曼的坦克負責用激光對目標進行測距，和炮擊落點修正。他按照訓練大綱行動，沒有使用短促的激光照射，並配合必要的移動。


  雖然測距激光並不在可見光波段內，無法被肉眼發現，但是躲在後方的橫田仍然可以在指揮儀內，清楚看到那些瑩瑩閃爍的測距測距儀，這等於指示了拉赫曼的位置。他估計印度人可能要挨炮了，不過這不是他能顧得了的，他已經與塞尼達的參謀部進行了必要的溝通，但是印度人頑固地決定按照他們的那一套戰術推進，理由直截了當，因為他們的部隊無法在夜裡執行更複雜的戰術。橫田不甘心淪為掩護印度人的移動炮台，他必須展開自己的偷襲行動，為此他甚至需要正面中國人的炮擊，來隱藏發動機的噪音。


  「諸君，你們看到了，這是典型的打援戰術，不過他們兵力還沒有充分展開，我們仍然有機會鑽一些空子。」


  「中隊長，也許可以利用附近低洼的排水徑流。」


  「矢村長官確實是這麼部署的，我相信，我們有最新的戰場資料。」


  日本人確實熱衷於不厭其煩地更新資料，大部分通過遙感衛星，另一部分是矢村的人開著吉普車到處亂闖。所以橫田知道，這條人工挖掘的灌溉溝渠的平均水深在5個小時前已經下降到只有50厘米，而目前應該更淺。


  橫田帶著2個小隊，悄悄開到河床上，果然已經乾涸。坦克可以沿著這條河床迅速機動到敵人側后，如果戰鬥不利，也可以迅速撤回來。他沒有讓整個中隊投入戰鬥，就是為了不至於在狹窄的河道上發生混亂。


  緩慢推進的印度部隊果然遭到了炮擊，炮火密集地落在了離開戰車毫無防禦的步兵附近。


  同一時間，6輛90式坦克，卻隱藏在隆隆炮聲中，向著前方疾行。橫田伸出頭來，傾聽戰場上的炮聲，可以分辨出敵人的坦克炮也投入了作戰，也就是說，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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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給各位拜年，今天起休息幾天，年後開始更新殘陽帝國，國家意志會儘快收尾（你們再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