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 牛刀小試
常勇管不了那些受驚亂跑的馬匹，目標價值太小，他的油料有限，可不能瞎耽誤。他報告后，繼續向前飛行，心裡默默計算航程。前面有一座鐵路橋需要摧毀，另外在鐵路橋一側，敵人還造了一座浮橋，也必須一併幹掉，似乎有些緊張。
指揮部發送了一條新的信息，預警機發現正面山區有低空低速目標接近，研判為米17直升機機群。數據鏈發送的目標信息，是一個帶有方向標誌的三角形，一直停在了地圖上不動，這說明預警機已經丟失了該目標，無法更新其位置。不過既然是米17，撞上了只能算他們倒霉了。儘管印度「懸停天使」中隊的老油子飛行員不怎麼害怕空軍的噴氣戰鬥機機，不過他們的好日子今天怕是要到頭了。
露出山脊的毫米波雷達果然發現了目標，分辨為大型直升機，正緊貼著高山飛行，距離9公里左右。他升高一些高度，與射手一齊向遠處望去，卻怎麼也看不到從雷達測量到的敵人軌跡看，他們正自西向東而來，可能是要接應逃邊界上接近奔潰的洛桑特種部隊。
常勇再次查看燃油，要完成兩項任務似乎不太夠了，不過毫無疑問，對方的直升機顯然是更重要的目標，他一邊向總部請求修改任務，一邊現行向北面包抄，以期佔領偷襲位置。他不希望迎面飛向敵人，那樣雙方可能同時看到對手，即使只是印度人裝備的米17運輸直升機，也具備一定的反擊能力，實際上，米17駕駛艙兩側的裝甲或許比常勇的武裝直升機還要厚一些，遠比北極星或者印度豹之類的輕型直升機難對付，他與印度豹交過手，只需要擦到一點火星，就能把它們打著；LCH稍強，但是一回合也能揍下來。
如同其他的空戰原則一樣，他選擇盡量繞道敵人的一側或者後方，以避開對手的注意力和主要裝甲，這樣也便於紅外導彈找到發動機熱源。唯一的代價是，必須讓出原來背對陽光的有利方位，不過對付不太靈活的運輸直升機，這個問題似乎可與忽略。
指揮部等了一會兒，就同意了他的請求，畢竟襲擊鐵路橋的任務，空軍也能夠完成，而讓人頭痛的「懸停天使」，暫時只能靠陸航的「紅鷹」來打擊。此時，常勇的6架直升機已經繞到了北面的群山當中，雷達立即丟失了目標，他計算只要對手路線不變，他依照地形繞出來時，就能看到並佔據有利位置，當然時機很難拿捏，如果繞遠了，直10並沒有太大的山區平飛的速度優勢可以追趕，畢竟對手都是老手。
預警機始終不能提供目標信息，常勇耐不住性子，駕機第一個從山頭冒了出來，射手很快看到了遠處4個移動的小點，略低於紅鷹1號的高度。常勇經射手指引后也看到了目標，他關掉了雷達以防對手察覺，其隊友隔著大約一公里僅僅尾隨。
射手通則通過經驗來判斷距離，不過隨著武直10從側后的接近，常勇漸漸發現，4架直升機有一些異樣，前面兩架顯然是米17無疑，而後面兩架外部攜帶大量的零碎，很像是武裝直升機。
地面上轉移的雪狼部隊，清晰地看到了幾架直升機從眼前飛過去，後面兩架是雌鹿外形的武裝直升機。
王鐵川迅速地向指揮部報告發現了2架運輸機以及2架類似米35的武裝直升機，消息略微遲疑后，還是反饋到了紅鷹編隊，與常勇的判斷大致吻合了，但是他發現自己果然繞的大了，好像攆不上敵人這個編隊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升高高度，那樣很快就會被對手看到。
地面上的雪狼部隊，倒是迅速抓住戰機，準備利用紅纓導彈碰碰運氣。一名射手偷偷跑到森林邊緣的開闊地上，從對手視線死角的側面悄然瞄準，接通導彈電源后，導引頭迅速捕捉到了一架直升機的熱源，目測距離有些遠，不過管不了了，他迅速發射導彈，然後丟掉發射筒，向隱蔽處跑去。
導彈飛起后，迅速觸動了對手的告警/反制系統，其中兩架開始發射干擾彈，最大距離上發射的導彈被迷了眼，錯失了目標。但是後面的兩架米35似乎心有不甘，他們決定調轉頭來，報復一下，於是迅速掉頭，開始對著森林掃射。顯然他們看到了射手逃進樹林的大致路線。森林裡的高大喬木遮住了飛行員的視線，但是其中一架仍然果斷髮射了火箭彈，炸倒了一片樹木。
遠處的常勇不禁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這下有機會趕上去了。他一邊呼叫編隊中落在後面的2架離開戰場，用最大速度設法去攔截前面的米17，剩下的3架，緊跟自己來迎戰米35。以4敵2，兼有偷襲優勢，打不贏似乎沒天理。
射手在抬頭顯示器中選定空對空導彈瞄準，導引頭很快咬住其中一架的熱源，研判距離在2.5公里左右，稍有些遠，但是這架米35正在向地面猛烈開火，所以常勇等不及後續編隊會合，就在較遠的距離上選擇發射。
米35的告警系統再次起作用，開始向後方和兩側發射紅外干擾，一枚天燕90導彈穿過白色霧障，在一架直升機邊上爆炸，另一枚被干擾誘爆。
這架米35直升機立即拖著一道濃煙，開始逃離戰場，印度飛行員暗忖：今天倒了血霉了，欺負地面部隊竟然碰上這麼強硬的對頭。常勇發現被擊傷的那架漸漸落在了後面，並且越來越慢了。射手使用機炮打出了一長串炮彈，不過距離太大未能碰到目標。不過這期間，地面的雪狼倒是又發射了一枚地對空導彈，這次米35沒有發射干擾彈，於是導彈成功擊中了受傷的印度武裝直升機。那架直升機搖搖晃晃地落在了山溝里。常勇從上面趕到時，可以看到其旋翼仍然再轉，但是後部艙門大開，似乎裡面的人已經跑掉了，他無心多浪費時間，直接追上前面一架。
地面上雪狼與逃出來的敵人小股部隊展開戰鬥，很快吃掉了那股敵人，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此時第一架米35已經跑得不知去向了，有可能是躲在了任何一處山溝里。一馬當先的常勇減慢速度，等待後續機群，同時仔細觀察四周，他查看了四周地形，如果對手降低高度躲避，那麼很可能沒有跑遠。
「紅鷹隊長，地面小組提醒你，那架敵機就躲在山後面，他們看見了。」
「地面？」
四面都是高山，常勇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座山後面，語音通訊與平面顯示的數據鏈信息比較，很同意就會把人弄糊塗。他只能慢慢減速，向一側轉過彎過去。地面的王鐵川看著心焦，因為頭上的自己人轉錯了方向，眼看著20秒內這個傢伙就要吃虧，但是他無法直接與直升機通話，於是拿起對講機呼叫山頭上埋伏的狙擊小組：「打一顆信號彈，給那個傻瓜指引一下方位。」
常勇看到眼前有一顆紅色信號彈斜斜地升起，然後向東面落去，這是地面與直升機聯絡時常勇的手法，雖然此刻意義不明，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踩下腳蹬並聯動壓桿，直升機以一個很大的坡度掉過頭，向左側轉去。剎那間，米35巨大的旋翼出現在了信號彈落下的山樑後面，然後那架猙獰的武裝直升機完全出現在了常勇面前（當然對手看他一樣猙獰）。雙方隔著300米幾乎同時開火，2道扭曲的火舌在空中交匯而過，一時又都追不上迅速側移的目標，雙方各自加速盤旋，使盡解數利用靈活性和速度，躲過飛蝗般飛過來的炮彈，同時盡量躲到敵人的側面，以避開機炮射界。
線條幹練的武直10在空中稍微靈巧一些，但是常勇知道，相應的，自己的裝甲也稍微弱一些，同時他也注意到對手在緊貼機身的掛架上，赫然也有空對空導彈，想必此刻正在搜索自己的熱源。與一般空戰一樣，能夠繞道後面的一方的紅外導彈更容易搜索到目標。
群山中兩機捉對纏鬥，同時發射了大量的干擾彈，白色的煙霧將空域遮擋住。讓地面與空中的導彈發射都變得困難起來。常勇知道，時間上對自己有利，他的後續3架戰機正在趕來途中，不過後面的直升機暫時都不敢開火，因為他們也看不清煙霧中的大隊長。
對手發覺自己盤旋吃虧，於是在倉促間，發射了2枚蚜蟲導彈，這種導彈很難從正面捕捉到熱源，尤其在戰區密閉干擾彈的情況下，果然2枚導彈筆直飛出了戰場。
常勇觀察到對手已經沒有了空對空導彈，他鬆了一口氣，準備拉開距離和高度，好讓後面的自己人看清自己。
對手瘋狂地追趕過來，希望用23毫米機炮解決戰鬥，這名印度飛行員至始自終也沒有察覺到常勇編隊的數量，他還在拖動巨大的機體企圖佔據射擊角度。
紅鷹1號利用靈活性從纏鬥中脫離了出來，剛才的格鬥中，常勇的紅鷹1號被對方機炮打中了2發，他大概擊中了對手20次以上，包括旋翼和發動機艙的位置，但是那架直升機顯然很抗揍，這給常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各單位實施包抄，切斷他的後路，不要靠近，在遠距離上用導彈幹掉他。」他從容下達命令，並不繼續糾纏。
窮追不捨的的米35此刻才看清楚形勢，270°範圍內，竟然有4個目標，飛行員一下子從瘋狂狀態中驚醒，他恨對手竟然出動了那麼多架，早知道這麼個形勢，就不應該躲在山後面反戈一擊了。由於印度缺乏偵察設施，所以飛行員一直都只能靠自己的眼睛來搜索情報，吃虧是明擺著的。
無奈，米35隻能選擇側轉俯衝，然後盡量貼地飛行，企圖藉助地形掩護，破壞紅外導彈瞄準。搶先追到的2架武直10立即開火，一共發射的4枚導彈，有2枚準確擊中了米35，其中一發擊中尾梁的最為致命。損失了尾槳后，米35開始凌空旋轉起來，最後失控撞到山上。飛機上大量的彈藥隨即被引爆，火箭巢開始嗖嗖亂射，將整個山谷炸成一片火海。
「紅鷹報告總部，我們擊落了2架米35，可以確認不是情報顯示的米17，而是米35。他們顯然在用武裝直升機運輸部隊。」常勇說著看了看了顯示器，另2架脫離編隊的直升機，還在苦苦搜索逃走的米17，但是好像跟丟了目標，同時燃油過半的警告燈也亮了起來。
「紅鷹6號8號，放棄追擊，立即返航。」
總部欣然接受了這樣的結果，本來只是派遣這支部隊小試牛刀，竟然收貨了巨大的戰果，尤其迫降了一架直升機，抓到了飛行員，似乎可以追查一下洛桑的行動計劃。指揮部隨後改派了一架蘇30MKK使用500公斤激光制導炸彈來襲擊鐵路橋，趕在昆塔中將稀稀拉拉的隊伍前面，再次破壞了其既定的逃跑路線。總的來說，紅鷹這次亮相效果令人滿意，洛桑部隊在這一帶來去自由的日，在大概要到頭了。
洛桑嘉措站在一輛吉普車旁邊，抬頭聽著山上呼嘯過去的火箭彈，顯然這些彈藥會傾斜到，昆塔中將後衛的2個營頭上。他哼了一下，低頭繼續查看察隅河下游的抵抗。2架米17剛剛趕到，失魂落魄的飛行員說這一帶已經不安全了，加上其他方向飛來的直升機，今天早上他要求的補給只到了一半。米17飛行員還告訴他，攜帶4個精銳狙擊小隊的2架直升機落在了後面，此時還沒有趕到，怕是凶多吉少。他知道形勢正免得嚴峻起來，不光是正面、後面的敵人進展神速，而且一早上，已經沒有上級來過問他的情況了，以往印度軍官對他這支部隊的掌控可是比防中國人還要防的緊的。
「看來他們大事不妙了。」他心裡想著。
對岸的122毫米榴彈炮彈，差不多就在周圍山頭炸開了，他埋頭看著地圖，並不見絲毫的驚慌，起碼下屬看上去，還是非常鎮定的。
「敵人已經把整個阿魯納恰爾分割開來了，他們的戰役目的今天達成了，」他指著放在吉普車引擎蓋上的地圖說道，「我們的機動能力正受到削弱，今天，他們好像把注意力轉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