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調整射界
「參謀長，賀凡與一部分5輛戰車已經在向南靠近了，也許能找到一條路靠上去，截住敵人的縱隊。」
「誰允許他自作主張的？」林淮生憤怒地環顧指揮部，沒有人說話，「地圖上有這樣直接到達的路嗎？」
「暫時沒有找到可以跨過山嶺截斷它的道路，不過賀連長的坦克似乎很適合山地作戰。」
有人回答道，但是迴避了是否有路這個問題。
「下一架無人機什麼時候能到？」
「第二架十五分鐘內，第三架二十五分鐘。」
「太慢。」
這裡遠離本土，所有的支援都有極大的延時，即使是戰術導彈或者火箭炮飛到這裡，也需要幾分鐘時間。
「看來只有靠賀凡了。打上了給他記功，打不上老子整死他。趕緊聯絡總部，設法在南部山區找到敵人可能使用的路線，想辦法徹底阻斷他們的道路。」
「空軍很怵在多山地區的對地攻擊，尤其在夜裡，另外現在空戰打得很急，敵人新調來的幾個蘇30中隊，正在玩命地爭奪制空權。」老丁說道。
林淮生剛想說什麼，外部的防空警報聲再次響起，似乎應徵了老丁的說法。只不過，這一回的預警時間似乎提前了不少，他走出帳篷時，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導彈陣地，連續發射了幾枚紅旗導彈，導彈調整方位后直接飛向了遙遠的西方，而周圍的近防火力都沒怎麼反應，顯然防空圈已經延伸到幾十公裡外了。
「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要我們在這裡打殘了第4裝甲旅。」林淮生突然一反急躁，轉過身來對著其他人其他人，「眼下提斯普爾就只剩下一堆雜七雜八的爛部隊，人數不過1萬人。我真的不想進城親自活捉查古耶，不過，這次是他自找的。」
參謀長說話時，背後的導彈陣地再次發出隆隆的閃光，閃光過後很久，一連串不甚清晰的爆炸聲，從遠方傳了過來。敵人無所不用其極的空中反制正被約推越遠，沒有理由可以認為，敵人的這支地面部隊會更強一些。
「白虎師都被我們消滅了，區區一個雜牌部隊算個屁。你們看著我怎麼收拾他。讓炮兵向東部進行，剛剛到達的3營帶上反坦克武器，在二號降落區集結，等直升機回來。」
他用直升機將戰鬥部隊向各個方向派遣，造成了如今手伸太長縮不回來了，不過整個賈布瓦附近防空部隊和工程兵在內的部隊，人數倒是很多，而反坦克導彈更是在跑道邊堆積如山。
緩緩起伏的坦克中，賀凡一直握著炮塔內的抓手，一邊研究前方的路線，一邊等待無人機發回視頻。他已經在曠野中狂奔了15公里的距離，如果在原地等待指揮部的命令，至少要少走幾公里。第一架無人機被擊落時，他也看得很清楚，很顯然敵人有一支可以緊跟機械化部隊的近防部隊，有可能是35毫米高射炮也有可能是俄制的鎧甲系統，他傾向於是35毫米的勞拉系統，因為該系統是履帶地盤，理論上可以跟上坦克。
前面的山其實並不是很高，從已知的地型圖上，就可以找到幾條可能翻越的道路，他對這種新式坦克翻山越嶺的能力心裡有底，他曾經在更綿密的山區，演練過山地行徑，所以知道在這樣不夠連續的殘破小山裡，總有一個低矮區域是適合車輛翻越的。他在地圖上，可以看到前面山上的村落布滿了整個山坡，可見坡度不會太大。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駕駛員缺乏在夜裡通過複雜地形的能力；世界各國的裝甲兵，都沒有嚴肅對待過這樣的可能性，今天算給他撞上了。
中國境內的指揮部內，大量的參謀人員，已經轉向了賈布瓦南側地域的反制計劃中。不過由於山勢遮擋，即使能夠找到敵人，按照遠程火箭炮的彈道特點，也使得這種武器很難發揮實效，而此刻敵人正藉助提斯普爾的S300防空圈範圍遠大於賈布瓦部署的紅旗16的優勢，試圖掩護空軍向賈布瓦展開正面反撲，這次攻勢，肯定將要牽制空中的主要力量。
「敵人的無線電通訊完全受制於我方，顯然是在進行一次賭博式的委託式指揮攻擊，不出意外，其地面部隊三兩下就會混亂起來。」一名少將軍銜的將領很有把握地說道，「我建議向敵人可能移動的區域，進行有效火力覆蓋，破壞這一帶山間狹窄的通道，以阻滯敵人的行動。」
「我反對任何無的放矢的盲目的反擊。說一千道一萬，無論敵人走哪一條路線，最終會向賈布瓦靠近，我們只要在賈布瓦周邊完成周密防禦，就如同在奎達的戰法一樣。」一名佩戴中將軍銜的高級軍官反駁道，司令員則沉著臉坐在一邊並不說話。
「情況不可同日而已，奎達當時有南北相隔2公里的兩條跑道，我們至始至終能夠控制一條，而賈布瓦的跑道脆弱得多，只要任2、3輛坦克橫在跑道上，整個運輸就會被終結了。所以無論如何，眼下我們必須據敵與20公里的防禦圈之外。」
「正是因為情勢嚴峻，我們才應該握緊底牌，不能輕易打出去。」
兩人互不相讓爭論了起來。焦點是，是否要將遠程火箭彈向著參謀預測的幾條敵人進軍路線發射出去，曾經進行的很多次試射都表明，火箭炮的彈藥雖然無法覆蓋到敵人頭上，但是威力足夠引起山兩側的塌方，似乎可以用來阻擋敵人的動作。
「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司令員一擺手，打斷了爭論，他倒是不急著發表意見，而是轉過頭與徐景哲小聲嘀咕了幾句。
「我提醒各位，林淮生就是奎達的副總指揮，所以我們應該完全相信他能夠應付這樣的局面。我反對盲目地向敵人可能運動的地區開火，這一點上我傾向於老賀的意見，必須等待偵察單位重新恢復戰場監視，再做出相應的部署，現代戰爭打的是精確，不是衝動。」
在指揮部巨大的地圖上，代表著各種單位的標誌正在不停地運動，其中最靠近敵方行動區域的，竟然是5輛坦克。在新的作戰指揮方式中，這種新式坦克常常被作為偵察單位使用，所以在通常只顯示連以上單位的電子地圖上，每一輛都有一席之地。
「賀凡可能就在最前沿了。」司令員對著那名姓賀的中將說道。
「哼，這小子我從小看到大，是個能夠左右戰局的好苗子，你就看著好了。」
司令員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很多年來，他對賀家父子說話很不謙虛的性格，多少有一點兒看法，不過眼下，這樣霸氣自信的話，確實是他最想要的。
與此同時，賀凡的08號坦克一馬當先，衝上陡峭的山坡，直接駛入了地圖上標示的山村。微光夜視條件下，駕駛員操縱坦克笨拙推過滿山的茶樹，直到村口將一堵泥牆徹底推到，他不敢太過減速，結果坦克轉彎不及，又將土坯建造的房屋呼啦扯掉半邊。一對驚恐的夫婦正坐在床頭，看到屋倒房塌，趕緊從後門逃走了。
「橫穿小村落，向前行駛200米，那裡是山脊線，應該可以看到敵人了。」
「但是前方有房屋阻擋。」駕駛員說道，按照地圖標示，村中有一條近乎筆直的路線可以同向山脊，但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從夜視儀中看，現成的筆直道路並不存在，橫七豎八的低矮建築擋在了前面，就如同一個沿山坡而建的迷宮。
「沒時間繞行，直推過去。」
「但是……我們的政策……」
「如果吃了敗仗，還談什麼政策？大開前後車燈，給我推！」
賀凡下打完命令，直接鑽出炮塔，觀察後方坦克的動向。這期間，駕駛員直接在亂糟糟的小村內推出了一條道路，一時間哭爹喊娘雞飛狗跳，好在坦克摧垮第一座房屋時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大部分印度山民，坦克碾壓到的大部分屋子全是空的，並沒有人員的傷亡。
賀凡轉再過頭來是，前面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坦克已經騎上了山脊。他提醒駕駛員關掉前燈，自己跳出炮塔扶著火炮站到前面。
如他所預料的，就在他的腳下，一溜燈光正在慢慢流動。看來他沒能截住敵人的先頭部隊，但是可能意外插到了他們的中間。賀凡用手持式熱像儀觀察了一會兒，確實是一列坦克，中間伴隨著幾輛勞拉式自行高射炮。
「其餘車輛跟進，在08附近集合。」他說完切換了頻道（他的指揮車可以在高處，進行較遠距離的通訊）。
「狼穴，這裡是08，已經找到敵人主力，正義縱隊方式行進，就在我車位置前方1.5公里，也許是沖著丁蘇吉亞去的。我部將立即展開攻擊，以拖住敵人。」
他說完又鑽進炮塔，試著調整觀察設備，但是敵人的位置較低，在周視鏡視野的高低方向以外。
不過這件事難不倒這輛坦克，賀凡雙手握住把手，然後向後拖動車長周視儀，同時按下右手握把上的車體調整按鈕。稍有片刻的遲疑，液壓系統開始工作，車體開始向前傾斜起來。這輛車具備特殊的可傾斜車體的懸挂系統，並且已經整合進了火控系統，車長和炮手，都可以在緊急情況下，超越控制這一功能，以獲得足夠的視野和射界。
車外響起2聲槍聲，子彈好像是打到了側面炮塔上。賀凡趕緊轉動周視鏡。熱像儀中，一名勇敢的印度村民站在20米開外，正在給雙筒獵槍裝子彈，看來剛才就是他打得。賀凡沒功夫理睬這個人，他不敢保證行進中的敵人是否會聽到獵槍的槍聲，但是如果他用機槍還擊，敵人多半會反應過來。
「炮手，主意右側35毫米防空系統，優先解決。」
「為什麼不先對付T90？」炮手問道。
「我確信T90的的射界打不到我們。還有什麼疑問？」
「沒有了。」
炮長開始調整火炮射擊線的時候，戰車外傳來了一聲慘叫。賀凡再次轉動周視鏡，以觀測射擊分離的獵殲模式，觀察右側。
原來隨後趕來的07號戰車，將外面亂放槍的印度老頭撞了正著，那桿獵槍被壓成了廢鐵，老頭拖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逃走了，也沒人再去管他。
賀凡的08號戰車，率先開火，居高臨下將一輛自行高射炮摧毀。他很清楚，這種戰車的高低射擊足夠揍到自己，而且在這個距離，這種火力密集的自行高射炮仍然有可能擊穿自己的坦克。
隨後一側的友鄰也開始射擊，無一例外，他們選擇的都是T90S型坦克。印度坦克頓時亂作一團，開始發射煙霧，這些煙霧反而延遲了他們搜索到賀凡的時間，趁著敵人沒有反擊，他又進行了一次射擊，將暴露在濃煙外的一輛T90擊毀。但是敵人釋放的熱煙霧還是有效地屏蔽的熱像儀和激光測距。很快熱像儀中就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了。
空中，第二架無人機從高空趕到，它已經探測到了山後有對空的搜索雷達，但是為了有效觀察到敵人，仍然不得不降下高度。隨即又有一部制導雷達緊緊地對準了這架無人機。林淮生在指揮部內看到了全隊打開車燈，在蜿蜒山區內壯觀行軍的敵人裝甲部隊，只是完全看不到頭和尾，情況與賀凡報告的幾乎完全一樣，非常之嚴重。暫時只能靠著賀凡的幾門炮去戳一下這條蟒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