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隱秘集結
印度發射的一枚巡航導彈落入伊朗境內的事件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與之前破壞航道的行為相比，這次行為造成的後果似乎更為嚴重，因為伊朗是印度的主要石油出口國。印度政府立即任命了一名特使，前往伊朗進行安撫。
卡汗總理髮現自己轉眼間成為了一個眾矢之的，甚至同時遭到了伊朗和美國的譴責，這在幾天前還是不可想象的。而西方國家不滿的另一個原因是這枚隱形導彈可能落到了伊朗手裡，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沒有爆炸。
作為補救措施，卡汗指示暫時停止接下來的攻擊行動，讓潛艇回港待命，另外由外交部出面盡量將破壞航道的伏擊行為抵賴的一乾二淨，同時將本地區海上威脅的苗頭與維蘭特號的沉沒事件掛鉤，希望西方國家能夠認清挑起事端的一方，但是國際輿論並未導向印度，在大部分人看起來，畢竟維蘭特號是一首軍艦，而攻擊公海商船是另一回事。
與此同時舍姆西基地的中國轟炸機頻繁地起飛，出現在印度船隻經常出現的航道上，這些飛機的每次飛行都不走空，雖然沒有投下任何一枚炸彈摧毀任何一艘船隻，但是也足以向印度展示了中國軍隊在浩瀚的印度洋上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
卡汗在辦公室來回地踱著步子，一群部長就站在四周並不說話。他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確實是草率了，印度一向是西方世界的寵兒，但是畢竟還是有兩件事會觸動到他們的底線，一是核武器政策，第二就是獨霸印度樣的任何企圖。這幾天的行動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而中國趁著國際上掀起軒然大波之際，竟然偷偷地將新的空軍單位擴充到了舍姆西的以及奎達的基地。而且查曼獲得了不確定的情報，中國有可能有一支陸軍直接部署到巴基斯坦西部區域，以保證兩處基地的安全，也就是說，地面部隊很可能會與中國兵面對面地作戰。一想到這兒，不由得讓他火冒三丈。
「先生們，斯潘加將軍拒絕了繼續展開攻擊行動。他的坦克就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這種情況已經快一個星期了。而中國人的空軍部隊一直在不斷地加強。」總理終於開腔說道。
「他的坦克部隊沒有油了，只能等待補給。」辛格小心地插嘴道。
「總該想想辦法，總不能因為沒有燃油就讓眼前的敵人肆意妄為。軍人應該做的就是進攻！進攻！進攻！」卡汗顫抖著大喊起來，聽上去完全背離常識。
「我恐怕還有另外一個壞消息。」一旁的查曼接著說道。
「說吧。」卡汗一屁股做到了沙發上。
「中國人的伊爾76正在向巴基斯坦西部運送坦克。我們的間諜成功地拍到了照片，現在不能確定是坦克的零配件，還是他們直接將重型坦克分解空運到奎達，然後在當地的修理廠組裝起來。」
「我的天，還有什麼他們干不出來的事情？情報確實嗎？」總理癱坐在沙發上，疲憊地說道。他發現中國政府真的會搗亂，自己明明已經贏得了勝利，卻還在不停滴找麻煩。
「還在核實，有一種說法，他們會參照空軍的模式不光提供武器，還且會派來中國兵操作這些武器。」
「恕我直言，閣下……」外交部長，適時地搶過了話頭。「幾個星期前，國際輿論不會容忍中國的軍事力量如此深入到巴基斯坦西部。但是擊沉了那艘貨輪后，事情發生了顯著的變化，現在全世界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我國頭上，中國人的行動已經不再受關注了。」
斯潘加的話就像在背後捅了總理一刀，頓時讓卡汗感覺到下不來台。
「呵呵，我所知道的國際關係，與你不同，我只知道勝利者不應該受到指責。」總理虛晃一槍，然後突然咆哮起來：「告訴斯潘加將軍，如果他的部隊繼續停在原地的話，我要撤了他的職。讓他的坦克開動起來，掃清整個西南。」
卡汗終於惱羞成怒，他開始試圖直接干預指揮。從戰爭的第一天起他就常常有這種衝動，但是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難以克制過。
「閣下，斯潘加將軍他不怕撤職。他……」
「你不是提過一個接替斯潘加的人選嗎？那個21軍的軍長？」
「阿比亞將軍確實可以隨時接替指揮，但是臨陣換將實在是不太妥當。」辛格據理力爭道，對他而言反對總理是政治不正確，但是他也很清楚斯潘加停在那裡是因為兵力和物資不足一發起新的攻擊，而不是總理以為的那樣。
「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巴基斯坦只剩下了一條狹窄的走廊，而我們的將軍卻不想斬斷它。」卡汗不顧事實地大喊起來。實際上，正是他對進攻方向的不斷干預，使得斯潘加的機械化部隊開闢了太多不必要的戰場，並提前耗盡了補給，這支嚴重依賴後勤的裝甲部隊，目前只能停下等待孱弱的補給將物資緩慢送來。
巴基斯坦西部，奎達基地外5公里的山頭上，幾名當地游牧民正趴在灰濛濛的山上偷偷拍照，巴基斯坦巡邏隊只能控制機場周圍4公里範圍，而這些照片可以以200美元一張的價格買給印度間諜。機場上巨大的伊爾76飛機正在有條不紊地卸貨。牽引車將巨大的貨物卸下，雖然蓋著綠色的布，但是從露出的一截炮管可以看出，那是巨大的坦克炮塔。炮塔被吊裝到了附近的火車站上，然後就看不見了。
這些中轉鐵路的盡頭，是一座隱入深山的秘密重型車輛維修廠，那裡的龍門吊車負責將50餘噸的車輛組裝起來。印度間諜只是遠遠拍到了幾張照片，但是查曼的情報部門無法居此得出準確的結論，很多情報分析人員都認為這只是為巴基斯坦裝甲部隊提供的一部分零件。因為還沒有發現中國坦克兵在巴基斯坦出現。
奎達以東20公里的森林裡，一隊坦克正在秘密地集結，這支部隊完全由中國軍人組成。這次部署非常之緊迫，因為巴基斯坦陸軍正從各個戰場潰退，對於西部機場的防守已經有心無力了。雖然印度陸軍仍然停滯不前，但是不會永遠這樣，所以在巴基斯坦政府的一再請求下，這些坦克秘密來到了這裡，進行堵漏。這支部隊的坦克以及成員，全部來自於華北某集團軍教導團。他們將在印度陸軍緩過一口氣繼續西進前，完成西部一處要地的防禦，也就是扼守住蘇萊曼山脈內里一條狹窄的通道，如果敵人的情報收集工作夠仔細，應該會發現這條通道適合坦克部隊對奎達進行一次閃電般的進攻，從印度第３１裝甲師不久前雷霆般發動的穿插攻勢看，他們完全具備這種突然襲擊的能力。
寂靜的森林的深處，一輛天線林立的拖車內正躲藏在巨大的偽裝網下。王鎮北上校正戰在顯示器上檢查各車組的位置，每一輛坦克在地圖上都有一個代表位置以及車頭方向的三角形。所有的坦克都在營部前方１０公里部署，營部只剩下了一輛上校自己的指揮型坦克，和一些輕型車輛，這些輕型車輛無法納入戰場信息系統，所以無法從顯示器上看到位置。
這種戰場信息系統是最近幾年才整合到坦克部隊的，王鎮北參與了數字化升級的全過程，深諳其中要害。他來到這裡的原因，就是因為新型坦克重量過大，需要分解空運，所以只能依靠一支小而精的部隊來達成快速的戰術目的，而信息化成為了面對數量佔據巨大優勢敵人的不二法門。
據王鎮北所知，印度裝甲部隊的信息化水平參差不齊，最強的當屬第31白虎師，但是礙於缺乏軍用通訊衛星支持，以及ＧＰＳ導航的問題，其全局協調能力依然極弱。不久前，白虎師剛剛完成了一次遠距離穿插摧毀巴方後方，摧毀戰略導彈的作戰，這次戰鬥被普遍評價為本世紀以來最經典的裝甲作戰，其攻擊的兇悍程度也大大出乎了王鎮北的預料；但是作為一個內行，他還是能夠看出一些Ｔ９０集群的軟肋，就是通訊能力不足。作戰中，白虎師暴露出他們使用法國通訊衛星的事實，而車際間除通過了跳頻電台以外，沒有完整的形成信息網，這樣指揮官很難快速獲知自己的其他車組的位置，以及面對的敵人狀況。從大量Ｔ９０翻滾下山的情況，他估計印度坦克沒有ＧＰＳ就很難找到自己的位置，這將是一個明顯的劣勢，而且戰鬥規模越大，這種劣勢將會越明顯。
「２號車，接替我的指揮，讓第一排分散些，」上校說道。
「明白。」耳機里清晰的聲音傳來。
他將部署工作丟給一輛前面指揮型坦克，那輛坦克能夠獲得與營部指揮車一致的信息。上校將顯示器切換到無人機通道，顯示器閃爍扭曲了幾下，開始出現畫面。戰場信息能力是一個完整的體系，顯然不是單車的能力決定的，即使提供給巴方的那些完全一樣的戰車，也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只能單打獨鬥。
時而抖動的畫面上，幾輛ＢＭＰ－２型戰車正停在一座倒塌的大橋邊上，幾天來它們沒有挪過窩，看來燃油問題依然存在。
「無人機一直沒發現他們的Ｔ９０？」
「只有等夜間偵察了。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調動。」一名參謀說道。
蘇萊曼山脈東段天空中，隨時都有幾架無人機觀察印度人的部署。自從白虎師打了一個漂亮的突擊之後，這些偵察就變得十分要緊起來。不過，白虎師隨即消失了，暫時不知道斯潘加的葫蘆里有開始賣什麼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