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以一當十

  周圍的坦克急促射擊中，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爆炸聲，上校回頭看到一輛步兵戰車被擊中了正在燃燒，但是他沒看清這輛戰車怎麼被擊中的；他有些疏忽，沒有仔細想就鑽進了炮塔，繼續觀察正面的敵人，想為炮長指引下一個目標。炮塔外又傳來了一連串斷斷續續的爆炸聲，似乎不是從正面傳來的。上校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的排損失了一輛坦克。」一名排長彙報道。


  上校向大致方向轉動了周視鏡，看到右側有一輛隱蔽得很好的坦克被擊毀了，這是他的連今天損失的第一輛坦克。那輛坦克的發動機正在燃燒，顯然敵人的炮彈是從一個非常的飄忽角度打來的。


  「別管這麼多，集中火力，我們必須完全消滅他們。」


  他仍然埋頭繼續搜索正前方目標，直到看到一隻手擋住了周視鏡，然後他聽到外面有人在拚命敲擊炮塔 ，他退後一步從潛望鏡往外看，一個該死的步兵爬了上來，正使勁用槍托在砸頂蓋，要是把精密的周視鏡碰壞了可不好了。上校怒氣沖沖的鑽出炮塔，心想要是這個混蛋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的話，一定要槍斃了他。


  「他們在後面，就在你後面。」步兵扶著炮塔驚恐地大喊著。


  「什麼？」上校任然摸不著頭腦。


  「巴基斯坦的坦克，在你的屁股後面。」


  機槍聲驟然響起，暮色中舞動著一條金色的鏈條，那是一挺並列機槍在開火，所到之處，步兵四處亂竄。


  「後面有一輛敵人坦克，2排跟我倒車，炮口對準080。」他喊道。四輛65噸的坦克開始緩緩地挪動起來。


  亞希尼的坦克躲在東南角的黑暗中，至今一炮未開。217號按照他的命令坦克向東北角移動，同時射擊，打了印度坦克一個措手不及。按照上士的計劃，這樣應該可以調動村莊里的大部分敵人，給正面的營長解圍。但是印度坦克沒有完全陷入混亂，他們指揮官顯示出了相當的戰術素養，沒有如亞希尼預料的那樣讓全部坦克調轉炮口，只有大約有4輛坦克調轉車頭跟蹤217號。


  上士瞄準了最先倒過車來的阿瓊坦克。這輛坦克開到村口，車長正探出頭想越過籬笆觀察。他大概能聽到217號發動機聲音正在遠離，但是看不見。


  「別急著開火，等它到了路口再打火，得讓這堆60噸的廢鐵堵住出來的道路。」


  炮口慢慢地轉動，跟著渾然不覺的敵人坦克移動。阿瓊開到村口，停了下來，然後炮塔開始轉動，顯然它看到了217號。


  它的炮塔剛剛穩住，沒料想一發跑彈從後方一個刁鑽的角度射進了炮塔，頃刻引爆了內部彈藥。巨大的爆炸把炮塔掀起十幾米，然後掉落在一座房屋上，將其砸得粉碎。


  「中士，你的技術有長進。」亞希尼說道。這種印度坦克巨大的炮塔確實挺能夠唬人的。不過塔希姆發射的炮彈從後置物箱位置很輕鬆地擊穿了裝甲。


  第二輛印度坦克被擊毀的坦克擋住，它沒有遲疑，隆隆地推翻了一座民房，想繞過去，周圍的房屋干擾了印度炮長的視線，以至於他搞不清戰場的態勢，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它就在房子後面。」


  「看我的。」炮長自信地說道，隔著120米，他有把握擊穿任何方向的敵人裝甲。


  斷垣殘壁中，阿瓊坦克的火炮慢慢探了出來，但是行進嘎然而止，它停在了一堵牆壁後面，221號坦克暫時只能看見那們伸出的炮管。火炮上下調整了一下高低射界，然後開火。一發高爆榴彈將擋在217號坦克前的一幢二層房子打得粉碎。


  「磐石217，怎麼不還擊。」


  「頭兒，我的自動裝彈機出了點問題。」217號坦克回答道。


  「磐石217，繼續後退，把他交給我。」


  吸引敵人的217號坦克無法開火，只得繼續倒退，尋找新的掩護。但是印度坦克躲在死角內，沒有繼續追擊的意思。亞希尼只能看到他從牆後面露出來的一截炮管還在慢慢地移動著。


  「塔西姆，別管那堵牆，按你的經驗射擊。」


  「明白。」


  坦克射擊線向左側轉了幾度，這樣的距離根本無需測距，當然塔西姆看不到對方的炮塔，不過這種印度坦克的炮塔截面很大，不容易錯過。他控制火炮對準大致位置，為了保險起見，他向下調整了15個密位的俯角，這樣至少可以打中車體。然後他發射了炮彈。


  動能彈擊穿混凝土磚牆，準確擊中了炮塔與車體的結合部，將火炮後部助退機擊毀，同時將站在這一側的炮長殺死。火光中可以看到露出的那一截火炮突然高高仰起，然後又重重的跌落下來。


  「走，倒退50米。」亞希尼用車內通話模式喊道。第三輛坦克上的敵人如果聰明，應該已經能大致猜到了形勢，現在是轉移陣地的時候了。隨即上士立即將頻道切換為外部。


  「磐石217，情況怎麼樣。」


  「自動裝彈機故障，暫時只能手動裝彈。」


  「向東退出戰場，小心些。」


  上士知道他現在有一些麻煩， 217號的火力大打折扣。原計劃中的交叉火力封鎖路口的前提已經不復存在了。他試著再次呼叫河對面的營長，但是無法聯絡。


  一輛吉普車從221號繞過殘骸，從坦克前面沒頭沒腦地駛過，也許想逃出村莊。車長果斷操縱頂部12.7毫米機槍掃射，將其打翻在道路上。不過這次射擊暴露了自己，房頂上一枚火箭彈飛過來，擊中了炮塔側面，引爆了反應裝甲，露出腦袋的亞希尼躲閃不及，被破片打破了頭部，鮮血滲到了眼睛上，他用袖子擦了一把，然後發現左耳好像暫時也聽不見了。


  桑德爾上校從混亂中回過神來，他看到房屋上有一名拎著火箭發射器的步兵正在對著他喊，手指向東南角。


  「有一輛埋伏在公路方向，不要向前，轉向南面。炮口朝向9點鐘。」


  排在第三的這輛坦克沒有冒失地從村口衝出來，而是轉彎向南。上校已經知道了敵人的數量不多，他們在製造混亂並且企圖利用混亂，如果失去冷靜就會中計。


  「卡巴迪上尉，我把河對面交給你。不要管後面，這裡有我。」


  「明白上校。」


  上校的坦克從南面路口悄悄駛出。不出所料，他看到一輛坦克正在黑暗中倒車中距離只有200米。


  「快瞄準。」


  炮手立即開始跟蹤目標，他將瞄準光點對準目標，按下發射按鈕。只要等上半秒鐘，炮塔轉動到位，火控就將進入自動重合射擊，那輛巴基斯坦坦克必死無疑。


  一陣不詳的劈啪聲從右側傳來。


  「該死，炮塔不轉了。」炮手猛敲著炮控箱說道。


  「這他媽的怎麼回事？」上校也忍不住大喊起來。


  「一定是電機擴大機繞組又壞了，我幾年前就說了，這該死的炮控只能連續正常工作75小時，但是那幫混蛋就是不信。」


  「趕緊手動調炮。」上校喊道，他現在沒空聽故障分析，在戰場上先一秒開火的就是贏家，沒有任何其他的借口。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是很想把阿瓦迪重型車輛廠的某個胡亂安裝的混蛋從生產線上揪下來痛打一頓。


  炮長踩下方向機離合器，直接通過炮塔電機而非炮控設備驅動炮塔轉動跟蹤目標。但是晚了，那輛坦克退到房屋後面，看不見了。


  「不要管那棟房子，擊穿它，摧毀它。」上校喊道。


  炮手有些遲疑，他在想是否應該提醒上校更換一枚動能穿甲彈？但是眼下機不可失，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屏息瞄準了大致的位置射出了一發破甲彈。炮彈擊穿房子的牆體，傳來了沉悶的撞擊爆炸聲，顯然是擊中了。上校遲疑了一下，沒有倒退，他想看清結果。他等到的是那幢房子轟然倒塌，透過熱像儀，他看到一片煙塵中，敵方坦克的正面輪廓漸漸顯現出來。憤怒的炮口對準自己。


  「倒車。」上校喊道，他知道剛才的射擊沒有擊穿敵人，並且把它惹毛了。於此同時，幾名英勇的步兵衝出村子，用火箭筒射擊。2枚40火箭彈全都沒有擊中坦克，但是給對面的車長造成了一些干擾。阿瓊坦克適時退到了死角。


  「上尉，我需要你的支援，我的坦克壞了。」


  「上校，我們還沒能打退正面的敵人。他們還在衝鋒。」


  「他們一定是瘋了。」上校說道。他想一定是這裡的混亂鼓舞了對面的敵人。如果不能趕快結束戰鬥，敵人會很快發現自己兵力上的劣勢。到那個時候，或許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聽著，形勢發生了變化。我現在搞不清在我們背後還有多少敵人坦克。你讓弟兄們逐次退出陣地，向南轉移。正面的敵人不可能很快渡過河追擊。」


  「我們撤退？」卡巴迪問道，他有些猶豫，因為他的8輛坦克對對岸的敵人仍然保持優勢。


  「對。」


  坦克連掉頭逃走的動作，嚇壞了陣地上的印度步兵，他們頓時失去了鬥志，而且連長決定要搶在坦克前面逃走。小村子里亂鬨哄的狀況把河對面的巴基斯坦坦克兵怔住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敵人自己亂了起來。但是這支部隊現在群龍無首，也無法做出適當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