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你只能選一個
第704章 你只能選一個
外面很安靜,安靜的讓她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箭破空氣的聲音響起,接著外面的安靜被打破。
白飛飛心中一沉,果然來了。
依照墨陽果斷迅捷的性格,今夜八成會再來行宮。
不過這次她擔心的並不是蘇格,而是墨陽他們。
蘇格能安心的讓她繼續在鳳棲宮中,就說明他此次有備無患,雖然墨陽他們是凌天賜的人,可她心中視他們為兄長摯友。
說起來可笑,她被凌天賜帶回大晟國之後,接觸最多的人不是金帝,而是這群性格各異的侍衛。皇宮的生活枯燥而單調,是他們陪著自己耍劍下棋發獃,待到腹中有了孩子之後,他們更是不分日夜護自己安危,這份感情雖從未說過,卻已經深深印刻在記憶中,無法抹去。
外面的聲響越來越大,雜亂的聲音中夾雜著刀劍相擊和火光,白飛飛坐起身,掌心那個捆綁起來的綢布有些汗濕。
外面似是亂成了一團,但還未攻入鳳棲宮,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蘇格和薛道明冷靜的聲音。
白飛飛走到窗前,推開了一條縫隙往外看去。
從三樓往下看去,鳳棲宮內的幾百侍衛並未動,墨陽他們一路殺來,才到了鳳棲宮牆外。
火光衝天,外面嘈雜,情況一片混亂,可她還是一眼看出蘇格勝券在握,而墨陽此次似乎只帶了幾百人馬,根本無法與數千侍衛相抗衡。
蘇格幕下頂尖的高手並不少,雖然沒有墨陽的劍快,可車輪戰術下來,墨陽的體力也吃不消。
而且薛道明還沒有出手,他正籠著雙手和蘇格站在高處談笑風生。
白飛飛視線在刀光劍影中搜尋著,她只見了墨陽和綠影,再沒發現其他侍衛。
眼看那邊的情勢越來越危急,而一直靜觀的薛道明左手似乎在袖中動了動。夜色中,白飛飛看的並是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薛道明要暗中做什麼手腳。
薛道明可不是什麼俠義之士,走慣了江湖,他最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
白飛飛手心又滲出汗來,她突然關上窗戶,從衣櫃里隨手拿起一件衣裙,撕下一角,往臉上蒙去。
可系好,又頹然的扯下。
她這是要去做什麼?憑她的身手,能救得了墨陽和綠影?而且,為什麼要救這兩個想帶自己回去的人?這般鬼鬼祟祟被蘇格知道,他心中又會怎麼想?
快步走到窗口,白飛飛心情複雜的看著刀光劍影中兩個熟悉的身影。
情況似乎很不妙,她走開的短短時間裡,墨陽手中的劍已經慢了一半,他們此刻就是想撤,也難上加難。
白飛飛復又轉身回到梳妝台前,從一個梳妝盒裡拿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色東西——這是藍逸研究出的奇怪東西,她還從未用過。
她記得藍逸神秘兮兮的拿著這鴿子蛋送給她說,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脫身蛋,至於用法,只要狠命的往敵人身上扔去就行。
在手中掂了掂這不輕不重的彈丸,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墨陽與綠影有事,而且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凌天賜更不會善罷甘休。
閃身到窗邊,白飛飛發現綠影那邊情況也不妙,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是中了薛道明的毒。
看了眼窗戶四周的侍衛,白飛飛手腕微揚,那顆紅色的「鴿子蛋」在夜色中很像一個石塊,徑直往院牆外飛去。
只是它走的並不容易,在半路中已被攔截幾次,直到眾侍衛發現它不是危險物和什麼歹毒暗器的時候,才絲毫不在意的一掌揮出,讓它滴溜溜的轉到墨陽腳下。
可那「鴿子蛋」安靜的躺在地上,絲毫也沒發生什麼奇迹。
「娘娘,您扔的是什麼?」站在窗外的侍衛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哈……無用的胭脂。」白飛飛的臉色不自然起來,她不該相信藍逸發明的東西!
眼看綠影身側一柄長劍悄無聲息的刺向他,白飛飛再按捺不住,左手一揮,那被她握在掌心的綢布打了出去,這次用足了力道,加上綢布是沒有重量的東西,眾人絲毫不在意,於是毫無障礙的穿過亂糟糟的眾人,彈到那柄劍上。
電光火石間,那劍尖雖然只是微微一沉,但已經避開了綠影的要害,刺到他左臂,而那捆著的黃色因為極大的力道,綢布被劍身擦開,散開的一瞬,地上被眾人忽視的「鴿子蛋」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接著一股紅色的霧氣蔓延開來,幾乎立刻席捲了方圓三十丈的地盤。
連鳳棲宮都被紅色的煙霧包裹著,白飛飛的眼前一邊紅色,她立刻關上窗戶,閉上眼睛暗自嘀咕藍逸給的東西是不是過了保質期,居然過了這麼久才有反應。
「飛兒,你沒事吧?」蘇格熟悉的聲音在煙霧中傳了過來。
「我在這裡。」白飛飛朝他發出聲音的地方伸出手,唇邊帶著一絲釋然的笑容。
待蘇格的手握住她的手,外面的煙霧也漸漸散去,而墨陽和綠影以及那些受傷的精兵都消失在行宮內。
「蘇格,對不起。」握住他手的時候,白飛飛在第一時間裡坦白,「是我放走了他們。」
「為什麼要這樣做?」其實他看到了那顆紅色的不明物是鳳棲宮的方向射來,只是他無法理解為何白飛飛要救想劫走她的人。
「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白飛飛垂下雙眸說道,「而且,即便殺了他們,凌天賜也不會善罷甘休,只會更加……」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剛才趁著那濃霧,他們把我傷了,或者把你帶走了,又會是怎樣?」蘇格語氣很平靜,但是心中躥起了點點怒火。
「不會,那時你身邊有薛道明,而且他們都已受了傷,論身手,你也不會受傷。而且墨陽一向大局為重,更不會拚死闖鳳棲宮。」白飛飛這一點到是篤信,若是會傷了蘇格,她絕不會妄然出手。
「你還真是了解他們!」蘇格突然甩開她的手,在還未完全消散的紅霧中,這個依舊絕美清澈的女人似乎變得有些陌生。
自從將她帶回之後,他的心都被喜悅包圍著,直到情毒草,他由喜變悲,憤然出兵。為了她,他已失去了理智,甚至不顧新朝初定就貿然出兵,可是她卻維護著凌天賜的人!
蘇格突然想到,也許她在大晟國的時候,那顆心早就變了。
是,他憐惜她,所以不曾問她在凌天賜身邊的那些日子,他想撫平她的傷口,卻不知她心裡是否已經有了他人。
情毒草若非兩人相親相愛,她怎會時時被痛苦煎熬?即便是以恨的方式存在,她心中也是有那個下毒的人——凌天賜。
他原是霸道的小王爺,即使是喜歡上某棵小草,也不允許別人染指,更別說是她了。可是偏偏她被染指,更可恨的是,她的心中有了凌天賜。
如果他喜歡的某朵花要被別人採取,他會在那個人下手之間,將那花摘下,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他原來就是這樣的霸道惡劣,可是遇到了比花朵還美好的她,他就學著如何去保護她,如何去愛她……
到頭來呢?被他呵護的更加嬌艷的花朵,又被另一個男人採擷,這算什麼?他的王后,甚至有過凌天賜的孩子,想到她小心呵護自己腹中胎兒的神態,是那麼的愛……
血液漸漸凝固住,蘇格突然發覺自己有些可笑,他似乎為了一份單向的愛,已經迷失了方向和自我。
白飛飛看著他突然冰寒起的眼神,知道他是生氣了,立刻拉住他甩開的手:「蘇格,不要生氣,墨陽已受了傷,短時間內不會再來行宮,我們還可以離開。」
「離開?我蘇格可不想再當個懦夫!」蘇格見她越是溫柔,心中的火不知為何越大起來,他想到她也會對凌天賜這樣溫柔,「而且已經發兵,若是半途而廢,非但會被所有人恥笑,更會給朝鳳帶來後患!」
「蘇格,我會想辦法讓大晟國那邊……」
「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用刀逼著凌天賜簽下永生永世不相欺犯的條約,還是再將身子獻給他?」
「蘇格,你怎麼了?」白飛飛心中一痛,他真的生氣了?可即使生氣,他也不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語來。
「不要碰我!」見白飛飛抬頭撫向自己的臉,蘇格厭惡的別開臉,將她的手隔開,「在你心中,我連凌天賜的侍衛都不如,你何必勉強自己與我歸隱?」
蘇格不知道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口,竟說出這種比刀還利的話。他沒比強忍著悲傷的白飛飛好到哪裡去,事實上,他每說一句傷她的話,自己的心也痛上萬分。
「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想……」
「不用解釋,兵我已經出了,大晟國與朝鳳,我與凌天賜,你只能選一個。」蘇格後退幾步,避開她想擁抱的他的舉動,冷硬的說道,「若是選我,便與我一起出戰,待踏平大晟,殺了凌天賜之後,我若不立刻與你歸隱,你便親手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