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第342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明黃色的衣袍,和鳳凰的眼角金黃色的羽毛一樣,刺痛了凌天清的眼。
「看來王後娘娘和本王心有靈犀,竟在此相遇。」凌謹遇撫著鳳凰的羽翅,似笑非笑的說道。
心有靈犀個屁!
他不過是監視自己的舉動,在此等候而已。
「我以為……上午已經聊夠了。」凌天清勉強按住不爽的心情,說道。
凌謹遇白天沒有再出現,只是不想人多眼雜的地方和她有太多牽扯。
而且,他也要時間平息自己的不甘,整理好心情,再次交鋒。
嗯,凌謹遇如今,將這個女人當成了一個對手。
他要從心到身,完全擊潰她,讓她心甘情願與他回宮。
「王後娘娘上午可什麼都沒有表態。」凌謹遇依舊輕笑,「娘娘變得如此狡猾,本王恐怕無論怎麼做,都不會讓娘娘滿意。」
「王上,這麼說我,不太好吧?」這個世界上最狡猾的人,明明是凌謹遇啊!
凌天清可不想在這種地方和他爭辯,她看了鳳凰一眼,鳳凰也看著她,似乎很同情的樣子。
媽噠,這種鬼地方……和暴君在一起真彆扭!
她不能喝茶裝逼,也不能找點事轉移注意力,更糟糕的是……
露水越來越大,一陣風吹過,靈樹上的露水撲簌簌的往下掉,把她的衣服都快打濕了。
原本和鳳凰單獨在一起,她可以靠著鳳凰,躲在它的羽翅下,舒舒服服的自說自話看星星……
「娘娘,衣服濕了。」凌謹遇不怕露水,他略用內力便能讓露水不沾身。
「我回去換衣服。」凌天清覺得今晚諸事不宜,扭頭就想走。
「娘娘忘了宵禁?」凌謹遇又說道,「若是被官兵捉住,帶回牢房審問,娘娘是搬出身份呢,還是求本王網開一面?」
「所以,我是不能走了?」凌天清被他擺了一道,心中懊惱,臉色卻如常。
雖然身體越來越棒,但這深冬寒夜在山上,衣服還全被露水打濕,實在有點……難熬。
凌天清後悔沒帶傘。
尤其是臉上的防水「粉底」,因為靈樹上的露水清潔力太強,被一點點刮花,與好整以暇的凌謹遇相比,更顯得有些狼狽。
「冷嗎?」凌謹遇繼續撫著鳳凰,他周身像籠著一層結界,隔絕了雨水的侵蝕。
在月光花和靈樹的光芒下,眼前俊美如斯的男子,更像是神話中才會有的神仙人物。
「……我不下山。」凌天清急忙收回視線,發覺自己對他那張臉,竟還有奇怪的感覺。
她說完,又想扭頭就走。
隨便找個狼窩過一夜,也比和這種虎狼之人在一起好啊。
「娘娘濕成這樣,還想去哪裡?」凌謹遇慢條斯理的問道。
他的聲音依舊優雅,帶著金玉質地,可說的話,卻讓人有種很不雅的聯想。
「隨便走走,不必彙報了吧?」凌天清反問。
「普天之下,娘娘最親近的,竟是一隻鳥,不覺可憐嗎?」凌謹遇突然問道。
凌天清擦了擦臉上的粉渣渣,露出越來越明麗的面容。
的確,她身邊有那麼多的人和心腹,可……心中最親近的,卻是這隻大鳥。
被人說出了孤獨,有點……不是滋味。
「總比王上沒有親近之物要好的多。」凌天清不想被他打敗,整理儀容,淡淡笑道。
比孤獨,誰有帝王孤獨啊?
「王後娘娘,你長大很多。」凌謹遇幽幽的看著她,也不生氣,說到。
「可能是朱顏丹真的過期了。」凌天清神態認真的回答。
一個人最大的智慧,是透過別人的閱歷讀懂自己的未來。
而凌天清,身邊有一個如此優秀也如此孤獨的人作為參考,自然會成長很快。
「你不是說,以前的事都扯平了?」凌謹遇見她又提起朱顏丹,眼神微微一黯。
就知道她一直記恨以前所有的事。
「是的。」凌天清一副「真的扯平了,只是你心虛想多了」的坦然表情。
「真可惜。」凌謹遇看著她皎白的臉,淡淡道,「娘娘終究也成了……自己不想成為的人。」
凌天清一直都忍耐著,直到聽到這句話。
她猛然轉身,背對著凌謹遇:「你根本就不懂,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本王原本以為,娘娘出宮后,會活得很開心,但沒想到,娘娘的心裡,並沒有高興。」凌謹遇可不會放過這個反攻的機會,繼續說道。
或許他不知道凌天清現在的想法,但是凌謹遇知道她最初的夢想。
絕不是成為這樣不動聲色想控制一切的控制狂。
他將凌天清,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人。
「高興這種事,本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凌天清硬生生克制著自己的怒氣,說完,大步離開。
荒山野嶺的,她一點都受不了和凌謹遇單獨待在一起。
而凌謹遇站在鳳凰身邊,竟沒有再勉強她留下來。
他那雙墨黑幽沉的眸中,倒映著凌天清的身影,如鳳凰羽翼般鮮亮。
凌天清沉著臉,越走越快,直到感覺自己到了安全地方,才狠狠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她記得老師說過,每一個來到身邊的人,都是有原因的。
即使遇到很討厭的人,至少提醒自己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而她……偏偏成為了!
所以,她才憤怒,才恨。
她終於成為像凌謹遇那樣孤獨、隱藏真實自我的人……
凌天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溫暖乾燥的巢穴——琴兔的洞穴。
琴兔是祥瑞的動物,體型比普通兔子大十多倍,當然……這裡的普通兔子也和地球上的小豬仔個頭相當了。
琴兔和矮腳馬差不多大小,毛絨絨的一大團,十分可愛,因吃草時會發出口琴般悅耳的聲音,所以又叫琴兔。
琴兔溫順通人性,見是鳳身躲進來,立刻湊了過去,像一個巨形毛絨玩具,暖烘烘的貼在凌天清的後背上。
「借用你的寶地一夜,打攪了。」凌天清摸摸這隻巨大兔子的小短腿,開始解衣帶。
這一路走到太快,她的衣袍已被露水打的全濕了,黏在身上極為不舒服。
琴兔的巢穴在一個突出的巨大岩石下,掏了約莫兩三平米大小的洞,溫暖乾燥,洞口被一片夜光華擋住,裡面映的亮如白晝。
凌天清平時的書沒白看,她知道這種兔子的習性,所以特意在夜光華後面尋找它們的窩,果然裡面鋪了一層細細的乾草,又亮堂,又暖和,又乾淨。
最主要的是琴兔愛吃某些特定的藥草,窩裡沒有任何意味,只有淡淡的藥草香……
「你是單身兔?」凌天清將衣袍一件件掛在橫進來的一根枝椏上,似乎覺得無聊,與新朋友聊著天。
毛色泛紅的琴兔只乖順的俯著身,溫柔的看著貴客。
「真可愛,要不要做我的形象代言人?」凌天清脫得只剩下中衣了,笑道。
好吧,凌謹遇那個毒舌說的對,她現在孤獨的只能和動物做朋友了……
「巢穴找的很好,即使單身,在冬夜也不怕冷。」凌天清將中衣也脫下了,只剩下一套內 衣。
這麼乾燥暖和的地方,以她穿的衣料質地,過兩三個時辰就可以幹了。
琴兔依舊默默的看著凌天清,但無聲無息的往裡面挪了挪,似乎……看到鳳身穿成這樣很不自在。
「你是兔妹妹還是哥哥?」凌天清伸手想要解開胸衣的前扣,突然停了下來。
她不該這麼放鬆……
至少,不該脫得這麼快。
琴兔已經縮到了最裡面,像毛絨背景一樣。
凌天清迅速伸手,想拽回離自己最近的中衣。
但是她什麼都沒拽到,因為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掀開中衣走了進來。
巢穴變得有點擁擠起來。
「你跟蹤我。」凌天清淡定的縮回手,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毛絨絨的背景兔身上。
「只是擔心娘娘安危。」凌謹遇個子太高,站在這個洞穴里,顯得洞內格外逼仄,連光線都黯了下來。
「外套借用一下,可否?」凌天清雖然臉上鎮定,但心內十分尷尬不爽。
暴君一定是故意的。
他算到了自己會找避露水的地方將衣服弄乾,所以才沒有勉強她留在靈樹那裡。
為的就是現在,她衣冠不整,說話的底氣都不夠強硬了。
「娘娘自己來拿。」凌謹遇伸開手,眼神肆意的打量著她露在外面的潔白身體,說道。
凌天清覺得他的眼神就像一雙手似的,摸的自己身上火辣辣的,她心裡又暗罵了一聲卑鄙,咬牙上前:「失禮了。」
她不情願自己動手,舉止曖昧的令人想死。
但凌天清清楚,要是求凌謹遇自己脫,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不如她動手。
「本是夫妻,娘娘以前常做此事,有何失禮?」凌謹遇見她臉上已清清爽爽,沒有粗啞的粉底掩蓋,麵皮白嫩的吹彈可破,心底微微一癢,很想上手捏一把。
「王上不必提醒我。」凌天清解開他的衣帶,心內已尷尬的想藏到兔子身後躲起來。
離的這麼近,他身上的熱量和味道蒸的她控制不住臉燙。
暴君絕對是故意的。
「只是擔心娘娘忘了身份而已。」凌謹遇低頭垂眸,看著她潔白如玉的肩頭,在夜光華的光芒下,泛著瑩瑩白光,恍若上等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