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走,賞花去
第321章 走,賞花去
「王上,您明日陪娘娘去賞花,不如讓臣去地牢……」花解語哀求。
他不要在繡房內呆著……多無聊啊。
「若是想不到好對策,永遠別出來。」凌謹遇將那塊玉佩扔給花解語,毫無商量的說道。
花解語捧著那塊玉佩,怎麼想對策?
如今的小妖女目光如炬,心思又難以捉摸,還成了大大的奸商,應付起來太吃力,他完全不想再打交道啊!
花狐狸真想跑到溫寒面前去吐槽,讓他看看當初喜歡的女人有多狡猾難搞……
***
凌天清一大早就醒了。
她不知道暴君會不會突然出現,所以一直做著隨時會遇到暴君的心理準備。
暴君越是不出現,她的心底就越不安。
莫非,張家怕暴君怪罪,偷偷將那塊玉佩處理了?並未送到他的手上?
凌天清開始胡思亂想。
因為昨晚又做了和暴君有關的夢。
又夢到暴君手持弓箭,一箭破空而來的場景。
凌天清摸摸胸口,還隱隱作痛,像真的被洞穿了一樣。
在凌天清揉著胸口準備起床時,外面傳來德芙的聲音:「少爺,凌秀才不見了。」
「什麼?」凌天清回過神,立刻下床。
「凌秀才留了一封信走了。」德芙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凌躍黃住的房間門開著,裡面卻沒人了。
凌天清拉開門,伸手將德芙手裡的信拿過。
只是一晃眼,德芙感覺少爺今天早上似乎格外的白凈清秀,差點讓她當成了女生。
還沒等她細看,門就關上了,傳來本就有些男生女相的小少爺聲音:「沒事了,你去忙吧。」
凌天清展開信,見小黃匆匆留字,說是王城有個遠房親戚多年未見,前去投靠。
她白給小黃住了一天,還沒要兩幅字畫,這丫的就跑了……
罷了罷了,看來最近諸事不順,還是出去散散心,賞賞花的好。
而且……也許等不到皇榜發放之日……她就離開了。
想到這裡,凌天清苦笑,撕了那封信,熟稔的將自己扮成少年模樣。
再開門,一張蠟黃的臉湊了過來、
「小雨,早。」凌謹遇扮作荀卿,等著今天的約會,「今天說去千佛山賞菊……」
凌謹遇已經將千佛山的暗中封鎖起來,不至於有人會去打攪兩人世界。
「是,不過先要吃早飯。」凌天清見荀卿對賞菊很感興趣的樣子,笑著說道。
「對,對……」凌謹遇懊惱只想著早點出遊,忘了她剛起床。
「荀兄今天精神真好。」凌天清看了眼荀卿,又說道,「昨夜贏了不少吧?」
花魁大賽她都給內部消息了,荀卿若是押注,一定能贏不少錢。
「還行……還行……」凌謹遇一副木訥的樣子,謙虛的說道。
昨夜哪裡去賭美了?
昨夜凌天清情緒不佳,也沒和他一起觀看比賽,沒她作陪,他根本不想關注這些東西,所以一直留在王宮批閱奏摺。
倒是花解語扮作了荀卿,豪賭了一把。
如今,花解語正躺在怪爺爺的房間里數銀票呢。
不過再多的錢,也抵不過溫寒的笑。
花解語枕著一疊銀票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本想給凌謹遇的追求之路增加點難度,但是沒想到方向錯誤--他在牢中與外界隔離,完全沒有料到凌天清現在的實力。
錯誤估算了小妖女的戰鬥力,這場仗已經輸了……
「喲,今天怎麼被關在這裡?」胖老頭喝了一整夜的酒,醉醺醺的走進房門,看見比女人要嬌艷的花狐狸,砸著嘴問道。
「大師父!」花解語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端端正正的將一沓銀票雙手奉上,「求您救我!」
「我可救不了你。」胖老頭嘿嘿笑著,也不看銀票。
他特意挑在凌天清和凌謹遇離開繡房才溜回來,就是怕小清兒抓住他質問那晚為什麼點穴的事。
胖老頭只想喝酒,不想攪合到年輕人的糾紛里。
「大師父,我只想問幾個問題。」花解語見老頭子不為所動,銀票扔到床邊,獻媚的給老頭子捏著肩捶著背,「您和小妖……王后處了這麼久,可知她是怎麼把我的場給吞掉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原本,花解語想讓凌謹遇扮作荀卿當英雄,沒事來幾齣英雄救美的戲,刷夠正面形象。
但是沒想到,小妖女如今有錢有勢有心計,出宮后竟換了一個人似的。
花解語想著經濟上可以打壓,可小妖女太有錢。
又想著肉體上打壓,可小妖女重金聘了一群保鏢,實在不好下手……
總之,英雄救美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唔,只要給雙倍的錢,不就能吞掉嗎?」胖老頭想了想,模模糊糊記得小丫頭一般都是直接甩錢解決問題。
簡單粗暴,容易操作。
「但……我是花侯……」花解語愣了愣,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他是侯爺啊!他有王族勢力,下面的人怎麼肯輕易就範?
「唔,可她是王後娘娘。」胖老頭想了想,又說道。
「但……別人又不知她的身份,怎麼能聽她的安排?」花解語還是不明白小妖女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就夠了?」胖老頭有些不耐煩了,他對小清兒怎麼處理商務不關心,他只關心酒壺裡有沒有美酒。
「話說如此……」花解語還想問下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小清兒有洗腦神功,把人忽悠暈了,再用錢砸死就夠了。」胖老頭聽過她給員工們講課,小清兒說那是「傳、銷、大、法」中的洗腦神功……
什麼洗腦神功?
花解語再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急得在房間里長吁短嘆,暗中詛咒小妖女被凌謹遇生!爆!菊!花!
***
馬車內,荀卿溫厚溫柔的笑著。
這人皮面具是花解語給他設計的,據那隻狐狸說,這種長相的人又普通又不具威脅力。
即使戒心再濃厚的人,都很容易的對這張普通的臉放下戒備。
凌天清掀開車簾,看著繁鬧的街市漸漸變得冷清,突然笑道:「天子腳下,真是熱鬧。遇遇攘攘,都為利來,蚩蚩蠢蠢,皆納禍去。」
「嗯?」凌謹遇只顧著盯著她看,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荀卿,回到南方,記得做生意要機靈些,雖說吃虧是福,可若是被人吃光了,那就沒福了。」凌天清見他一臉老實呆相,笑了笑,又說道。
她總覺得荀卿很像當年的自己。
傻傻的,獃獃的,被人吃的死死的,也不知應該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不是與你同謀,日後你是靠山,我怎會吃虧?」
凌謹遇看著對面長著一張清秀討喜的臉蛋的小丫頭,好想伸手把她撈過來蹂 躪,好想啃上那紅艷艷的飽滿的小嘴唇,好想手指間纏滿她烏黑柔順的頭髮……
想的自己又有了衝動,真可惡!
凌天清當然沒發覺荀卿平靜表面下的暗涌,她自嘲的笑了笑:「靠山……山會倒,這個世上,還是得靠自己。」
「你不會倒。」凌謹遇急忙說道。
不知為何,心內有些酸楚。
她當初,那麼信任的倚靠他,而他,卻無情的抽身而退……
「你真容易相信人。」凌天清聽到這句話,哈哈大笑起來。
凌謹遇看著她燦爛的笑顏,又愣住了。
雖刻意將肌膚弄的暗沉無光,可她的眼睛和笑容,就像璀璨的星空,那麼耀眼。
「荀卿,我很久沒有郊遊了。」凌天清見荀卿獃獃的看著自己,收斂了太過放肆的笑,「所以心情很好。」
「啊……我也心情很好……」凌謹遇以為她被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勉強從她的臉上收回視線,從一邊的籃子里拿出水果,遞給凌天清,「要不要吃一點?」
「謝謝。」凌天清含笑接過水果,咬了一口,清香的汁液四溢。
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壞,比如這裡的食物,就很美味。
凌謹遇很想替她擦去唇邊晶晶亮的透明汁液,可是他又不敢貿然伸手。
「荀卿,你很喜歡看我。」凌天清突然抬頭,逮住凌謹遇的眼神,笑著問道,「我長的很像你認識的人嗎?」
凌謹遇被她的視線撞上,心中不知為何微微一顫,急忙低下頭,像個情竇初開的少男,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嘖,你是害羞了嗎?」凌天清見荀卿一反常態的沒有說話,又哈哈大笑起來,「昨天你讓我摸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莫不是我讓你想起了什麼人吧?」
凌謹遇聽到這句話,臉色一怒,但表面上依舊木訥溫厚的搖搖頭:「……小雨很像我一個故人。」
花解語要是知道小妖女根本沒把他昨天的話放在心上,一定會吐血。
「故人啊……」凌天清聽到這個詞,有些喟嘆。
她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故人。
恐怕等老死在這裡時,也沒有人替她送終吧?
「我最初……喜歡過的人。」凌謹遇沉默片刻,終於緩緩說道。
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心內已不是酸楚,而是疼痛。
他曾以為,過去永遠都只是過去,再碰觸,也不會有任何漣漪。
可有些經歷,竟會成為一生抹不掉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