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殺人償命
第308章 殺人償命
「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也不該動手攆人。」另一人又說道。
「是啊是啊,輸不起就攆人,這算什麼破規矩?」章育立刻附和。
「你還不尿嗎?」凌天清突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對方又全部愣住。
這個少年……為什麼不按章出牌?
思維好古怪的感覺……
「你……這麼想看男人尿尿,莫不是變態吧?」章育本來提上了褲子,見她又一臉認真的問道,頓時惱羞成怒,準備掏傢伙尿她身上。
「章育。」張玉泉悠悠發話了。
「說出的話,潑出去的尿,都是收不回去的。」凌天清放下茶杯,又春風和煦的笑了,「既然是我們的過失在先,請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等她補償完了,就輪到對方了。
坐在眾人之間的張玉泉,看到這略顯瘦弱的少年站起身,走到一處沒怎麼受損的賭桌前伸手。
錢老不知為何小公子情緒轉變,竟沒有一開始的肅殺之氣,反而言笑晏晏。
不過這位小公子一向都讓人難以捉摸。
「張公子,今日,我陪你賭,直到您滿意為止。」凌天清含笑說道。
張玉泉是張一元的孫子,繼承了其父囂張跋扈的氣焰,但又懂得一些掩飾之術,所以看上去比父親低調幾分,可其實骨子裡是一樣的。
「哼,怎知你會不會出千?」章育見凌天清如此自信的眼神,不由說道。
「諸位都是高手,耳聰目明,有丁點風聲舉動,都逃不出諸位的法眼,有何擔心?」凌天清輕笑,在這裡,想搞鬼實在太難。
兩方都有高手圍觀,根本沒機會使老千。
但是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輸。
因為……她是個科學家,可以最快算出這一局的輸贏概率。
每一張牌,每個骰子,每次出牌的順序和洗牌的順序,她都可以記在心裡,用概率學來擊敗這群紈絝子弟。
「公子坦坦蕩蕩,勇氣可嘉,在下欽佩,只是不知,公子真的能讓我盡興而歸嗎?」張玉泉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張家到了這一代,有兩個孩子,他和哥哥如今在搶父親這個油水最旺的賭場,只要這一次可以將萬勝賭場吞了,父親一定會信任他,將油水最旺的生意都給他做。
「自然。」凌天清微笑,「若是公子手氣好,將這萬勝賭場贏去,我也願賭服輸。」
沒想到她那麼輕易的就說出自這句話來,饒是張玉泉表面矜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爽快!那我就賭這一局,你若贏了,隨你處置,我若贏了,這賭場可得歸我。」
「三局定勝負吧。」凌天清要概率,自然不能一局。
一局只能靠運氣。
而概率,至少要兩局,輸贏五五分。
「少爺……」錢老神色微微一變,湊到凌天清面前,想提醒她不要意氣用事。
這張玉泉,從小在賭場里長大,可是有名的賭王。
「我贏了,隨我處置?」凌天清摸摸下巴,對葉城勾了勾手指,「文房四寶。」
這麼大的賭博,可得先立下契約,免得不認賬。
張玉泉自然不怕她反悔,更不怕自己會輸,所以立刻豪氣的按上手印。
錢老也忐忑不安的按上了手印——畢竟這萬勝現在還在他的名下。
***
此刻,凌謹遇的人在賭場門口徘徊,若是有人留心,會發現王上的貼身侍衛居然也出現了。
萬勝居然關門了,誰也不知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而不少賭徒都在對面的萬盛議論著剛才錢老賭場發生的事。
眾人都覺得,無權無勢的萬勝,要被京城大少給吞了。
凌謹遇雖然心裡萬分著急,可並沒有強行命人進入賭場查看。
他不希望凌天清對他起疑心。
而凌天清的確對荀卿有了疑心,只是還未得到最後一步的確認而已。
未確認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是誤會。
所以,凌天清並不著急,她會慢慢弄清楚荀卿的身份。
而此刻她的任務,就是解決掉這群冒著王八之氣的官後代。
萬勝厚重的大門緊緊關閉著,裡面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你……你竟然耍詐!」
第三局結束。
凌天清依舊是平靜的微笑,似乎對輸贏並不在乎。
她來此之前,葉城已將事情經過說的清清楚楚,她知道是張家的公子哥,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對面的公子哥卻臉色發灰,默不作聲的任身邊的走狗開叫。
「對!竟然耍詐!!!」另一個人一腳往雕花鍍金的桌子上踹來。
「誰耍詐了?這三局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願賭服輸!」錢老身邊的人忍不住說道。
「對,張公子您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該不會輸不起吧?」
「出千不算!」章育怪叫一聲就往桌上的那張契約撲去,盡顯無賴流氓的本色。
而葉城手中寒芒一閃,劍已刺透那張紙,一言不發的取到手中。
「公子爺,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惱羞成怒,失了風度。」凌天清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對人馬,含笑說道。
她出了宮之後,對一切都變得淡定鎮靜。
一來是因為經歷多了,見慣了凌謹遇身上強大的氣場,對這些普通人沒多少感覺。
二來也是因為長大了。
這裡的年輪和地球上不同,雖只有五個月,可對她來說又長了一歲多,身心越來越成熟。
「你想如何處置?」張玉泉沒想到大意失荊州,竟被這個看似單純天真的少年給坑了一把。
不過,他家大業大,的確輸得起。
只是……怎甘心搞砸了?
要是讓父親知道他在這裡吃了悶虧,賭場絕不會交給他……
張玉泉腦中在想著如何挽救此事,若實在不行,就只能……全滅。
對!滅了這裡所有人,就沒有人知道剛才發生的事。
雖然在天子腳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會有些麻煩,但是他相信動用爺爺的力量上下打點,只要不驚動朝廷和那尊神就夠了……
畢竟凌謹遇在位之後一直「嚴打」,六親不認的態度讓很多人害怕。
只是張玉泉並不知道,朝廷上的那尊神……已經知道此事了。
並且早就派人在外監視,以防不測。
總之,張玉泉現在先聽聽這位小少年怎麼說。
萬一她要求低,那就萬事好商量……
要是她敢獅子大開口,他今日來踢館,早就準備好了高手,團滅這裡的人輕輕鬆鬆。
而且對面就是他的場,根本不怕這群人。
「張公子,我家少爺玩心重,只是和您交流牌技,並無它意,至於處置不過是笑言……」
錢老見張玉泉玩著手中的骰子,給身邊的眼神有些危險,他見多識廣,生怕凌天清惹怒了這位小祖宗,急忙說道。
「剛才,是誰動手傷我的人?」凌天清打斷錢老的話,含笑問道。
地上躺了十來個傷患,其中一個被一刀斃命,可見其下手多狠。
而錢老的人很顯然不敢真的動手,所以只有挨打的份。
「我!」章育收到張玉泉的眼神,頓時自信無比的站出來,冷笑,「怎麼著?你要怎麼處置我?」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張少爺,您說是吧?」凌天清微笑問道。
張玉泉也笑了笑:「原來,小公子只是要這樣處置?」
章育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自家少爺是什麼意思?
他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後背已中了一刀,整個人撲倒在牌桌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被立刻「償命」了。
錢老雖然見慣了風浪,此刻也有些冒冷汗,因為他看到凌天清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恍若修羅轉世。
「噗」!
章育身後的隨從拔出刀,血飆射的到處都是。
「如此,你可滿意?」張玉泉笑著站起身,「小公子牌技高超,有空去對面賭場,張某十分樂意招待。」
「此人不懂武功,怎能斬殺我的人?」凌天清清清淡淡的開口。
張玉泉的笑意微微一凝結。
章育不過是只會叫的狗,所以殺了他並不可惜。
真正不叫會咬人的狗,張玉泉還是捨不得殺的。
畢竟這位用刀的仁兄--曾是江湖一等一的惡人華鋒。
他可是重金聘了刀之鬼華鋒作自己的貼身護衛,怎可能犧牲這位高手?
更何況,就是想犧牲,也沒人有本事能取華鋒的項上人頭。
「張公子,既然憑我處置,當給點誠意,用這種避重就輕的方式,可不能讓我滿意。」凌天清又慢條斯理的開口,完全不在乎一邊拚命使眼色的錢老。
她的語氣,越來越像金鑾殿上的某個神……
而她的作風,也越來越像那尊活佛。
「少爺,今天差不多該休息了,這場子還得收拾,若是被官府的人知道……」錢老趕緊打圓場。
他開賭場多年,就算是任性而為的花解語在,也不會這麼直接的和張家對抗。
……不過,花解語也很任性了,否則,怎麼會結下宿仇?
「我的人死了就死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張玉泉立刻大度的說道。
賭場不怕鬧事,就怕出人命招來官府。
雖然官府可以打通,但若是有人故意鬧大,這天子腳下,傳到朝廷,那就大事不妙了。
而萬勝賭坊里的打手們,都是還未成家的年輕人,幾乎全是從流浪漢和孤兒中挑選,一年換一批,從不留有家有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