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消失
第213章 消失
三天,對凌天清來說,很短。
啞女涵簾將夜明珠用黃綢包裹住,伺候著凌天清入睡。
夜半三更,外面一切都靜悄悄的,凌天清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床邊。
借著朦朧的光線,看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凌謹遇。
小丫頭嚇得心臟快停止了跳動,正要說話,霸道的唇舌已經堵住了她的口,然後一雙滾燙的手,沿著她的腰身上下移動。
感官神經陷入暴走狀態,凌天清想動,卻動不了,像是被鬼壓身一般,只能任由凌謹遇在她身上肆意的遊走。
凌天清的腦中突然炸開了花,猛然睜開眼睛……
瑪麗隔壁的,她又夢到了凌謹遇,居然不是噩夢,是該死的春 夢。
被嚇醒之後,她急忙坐起身,往下一看,瑪麗隔壁,大姨媽來了!
溫寒說什麼三天,就算她想答應都沒辦法。
她在這個世界,大姨媽極不穩定,幾個月來一次,有時候勢如破堤,洶湧而出,兩個時辰就走了,有時候細水長流,慢吞吞的兩個星期都走不了……
不過這和她生活的環境有關。
在王宮裡,她每次來大姨媽,都沒有超過半天的時間。
而和溫寒在一起,幾乎每次都要持續一周以上的時間。
因為溫寒身子冷,他們以前住在地宮中,也相對陰冷,所以導致大姨媽久住不走。
擦,計劃要因為大姨媽延誤,就太可惡了。
凌天清本打算明天就走,希望大姨媽乖乖的不要鬧,讓計劃順利實施。
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實,凌天清把涵簾喊過來,讓她陪著自己睡,才沒有再夢到凌謹遇,半夢半醒,一直到了晨曦十分,才熟睡過去。
溫寒上完早朝,推掉一切的事務,先趕往明月宮。
進入寢宮,看見凌天清裹在被子里,睡的昏天暗地。
她因為怕熱,將一頭烏黑的長發剪短,原本近三尺長的長發,現在只有一尺長,和她剛剛穿越過來時的頭髮長短差不多。
站在她的床邊,溫寒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醒來。
這裡雖然白天炎熱,但是晝夜溫差很大,晚上會很涼,凌天清昨天晚上踢了被子,不小心著了涼,這會在被子里捂的滿身是冷汗。
她有點痛經……
好吧,不是有點,而是十分痛!
是不是因為每天和冰棍靠的太近,所以宮寒了?
凌天清不舒服的醒過來,一睜眼,看見床邊站著一個人影,當即驚叫:「不要抓我……」
溫寒輕輕嘆了口氣,她的心底深處,已經植入對凌謹遇的恐懼和害怕,想要徹底抹去曾經的陰影,只怕要花費很多的精力。
「是我。」在床邊坐了下來,溫寒伸手撫向她的額頭,他發現這丫頭今天臉色有些不對,似乎是發燒了。
凌天清確實在低燒,大姨媽突然來訪,小腹冰冷抽痛,讓她只能躺在床上,焉巴巴的喝著太醫熬制的葯。
溫寒一整日,都在明月宮陪著她,凌天清知道,他在等答案。
明天就是第三日。
「冰棍,我沒事了,你別老陪著我,國事要緊。」凌天清躺了一整天,終於在晚上的時候,對溫寒說道。
溫寒看了她很久,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丫頭今天葵水來了,所以,即便答應他,也不能做任何的事。
現在只能等著她的月信走了再說。
看來……老天真的不想將鳳身交給他……
——
凌謹遇的精兵強將,已經開始準備去往元正國。
從王城到元正的翠羽城,騎著汗血寶馬,快馬加鞭,也要七日的時間。
若是將小王后帶回來,路上還要慢一點,畢竟凌天清沒有武功,又是女子,可能要十日才能返回。
凌謹遇已經等不了了,他掐著更漏,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更快點……
眼前不停的閃現那個丫頭跑到溫寒身邊的情景,還有她站在溫寒的身後,緊緊牽著他的手,對自己說:我不會和你走。
紅金麒麟放在手邊,凌謹遇每每無法剋制自己的怒氣和恨時,會看著這麒麟。
雖然是假的虎符,但凌天清最後的關頭,沒有徹底倒戈,留了一絲情,沒對他動手……
很好,他感謝凌天清最後關頭的留情,他會看在這份情意上--用她留下的命,狠狠的折磨她!
竟然敢背叛自己!
凌謹遇眼裡閃著恨意,他從沒有嘗過被女人背叛的滋味,所以,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凌天清和溫寒站在一起,拒絕回來的那一幕。
胸口再次血氣翻湧,凌謹遇攥住血麒麟,臉色微微蒼白起來,溫寒的毒,可真厲害,御醫和綠影已經儘力,還會突然發作。
如果凌謹遇知道,這個毒,是從他出生時就開始研製,就會明白,為什麼會打破他自身的防禦系統,如此頑固的難解。
因為太后深知他的飲食,也知道他平日所吃的奇珍異寶。
她從凌謹遇的幼時起,會經常給他送去一些健身補腦的珍貴藥材,正是這些看似無害的藥物,成為日後凌謹遇的死穴。
太后很懂得以毒攻毒,同樣,她也會以補攻補。
凌謹遇所吃的那些珍稀藥物,可以祛百病強身體,卻抵禦不了寒毒。
確切的說,那也不算是毒藥,因此凌謹遇才無法用手試出毒性。
如今毒性雖然被勉強控制住,可是因為綠影和御醫無法找出病源,所以依舊會不時的發作,讓凌謹遇苦惱之極。
他更苦惱的是,不知道溫寒有沒有將自己的小王后吃干抹盡。
只要想到這個問題,凌謹遇就夜不能寐。
他是控制欲和佔有慾極強的人,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東西沾染上任何一點別人的氣息。
如今凌天清的心中有了別人,要是身體也被他人佔有,凌謹遇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他也許真的會在看見凌天清的時候,痛下殺手……
——
凌天清像是感覺到凌謹遇的怒氣,突然打了個寒噤。
她腹痛已緩,大姨媽這次來了一周,終於不情願的走了。
凌天清黃昏時用完餐,開始在宮中閑逛。
溫寒看的她很緊,強行出宮是不可能的,但……她前幾日要到了一塊令牌。
溫寒的手令。
她的鞋子外包著一層紗,這樣走起路來很輕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不過這裡的人走路都很輕柔,尤其是會武的人。
凌天清寬大的袖子里裝滿了自己必用品,她並未直接出宮,而是,逛到了明珠閣下的假山附近。
然後,逛著逛著,人就不見了。
沒錯,就是在宮女們眾目睽睽下,突然不見了。
初始,大家只以為眼花了,凌天清只是閃身去了其他地方,但一炷香之後,整個王宮都亂了。
凌天清,真的不見了!
翻遍了整個王宮,都不見她。
溫寒蒼白著臉色,怒氣迭生。
沒人看到她手持令牌出宮,她到底怎麼沒的?
是凌謹遇的人偷出去了?
溫寒臉色陰鬱的站在明月閣里,下面的人依舊在搜尋。
她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
她平時也最喜歡來這裡玩……
溫寒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
假山下,已搜了無數次,始終沒有發現凌天清的身影,眾人又分別去其他宮中尋找。
夜已深,明月當空。
紫色的凰星依舊漂浮在半空中,映著月色,光芒迷人。
凌天清站在假山一角,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溫寒,臉上微有歉意。
她曾說過,在懸崖底時說,可以布局,可以用八卦陣來阻斷凌謹遇的視線,他們可以在那裡無憂無慮的生活,遠離權力紛爭……
可溫寒不願意也不相信……
「先生?」明月閣中,溫寒突然低低喊了一聲,冰冷的聲音里,有一絲訝然。
凌天清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對面的屋脊上,背對著月光。
「她屬於我!」溫寒突然揚聲說道。
凌天清聽不到「先生」的任何聲音,但是感覺那個先生似乎在和溫寒密語。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棄!」溫寒不用密音,他揚聲說道,「先生,您隱沒多年,為了凌謹遇而出山,未免太厚此薄彼。我也是你的徒兒,為何不幫我一把?」
「是你吧?先生你把她藏起來了對不對?」溫寒突然身形一動,已到了對面房頂,站在先生的對面。
「求你,把她還給我!」溫寒認定了是先生所做,只有師傅,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凌天清。
「到了那日,再說那日的話,今日,我是不可能鬆手。」不知先生說了什麼,溫寒咬牙說道。
凌天清身在陣中,雖能看清外面,也能隱藏氣息,但她不能像這個世界的武者一樣夜視百米,所以看不清那個先生的面容。
只能猜測到,先生是他們的師父,突然出山,為的是調和矛盾。
「我是沒有告訴她那個約定,但……她會理解的……她願意為我去凌謹遇身邊……也願意跟我回來……」溫寒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這一次,也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