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竟想著她
第39章 竟想著她
這個世界有五彩花紋的鳳凰,有夜晚能發光的花朵,有很多很多的奇特的生物,她想採集一些樣本帶回去……
宮人撐著華蓋,隋天香站在凌謹遇的身邊,見他不覺就走到遲暮宮外,廣袖下的芊芊玉手緊緊攥住,臉上依舊溫柔如水。
「你說,隨口便能吟出絕句的人,怎會是瘋子?」凌謹遇像是在問隋天香,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隋天香盈盈笑著,乖巧的回道:「王上,蘇筱筱既是大家閨秀,精通琴棋書畫亦不為奇。」
亦不為奇?
凌謹遇眼裡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雛鳳凌空,月暗一天星」和「鶯鶯燕燕,花賞四季人」可不一樣!
同為女子,她身上有種「山登絕頂我為峰」的氣勢。
「……主子,快點回來吧,別淋著雨了。」
「哎呀,主子,不能爬樹……」
裡面突然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凌謹遇站在宮牆外,神情莫測。
凌天清捲起衣袖,蹭蹭蹭就爬上樹上去,坐在樹榦上,伸手去摸那流光四溢的碧青色花朵。
在新世紀,她每天也會接受體能訓練,所以爬樹、越阻礙、野外生存都會訓練到。
只是在這裡……她就算是特訓出來的特工,也無法自保啊。
誰讓這個地方的人武力太強悍,她如果沒有武器,根本不是對手。
「別吵吵,我就上來透透氣。」凌天清橫坐在枝幹上,對下面著急的宮人說道。
華蓋如織的巨大樹冠擋住了大部分的雨水,只是被雨水沾染到的樹枝,上面原先的花朵一片片凋落,緊接著又冒出新的花蕾,慢慢在雨中舒展開來,如玉石般流光溢彩。
天清花,原來這麼美。
別的花在凋謝的時候都帶著一絲凄涼。
而天清花,卻轟轟烈烈,一點兒也不悲愴,反而帶著新生的希望。
這就是和她同名的花兒。
凌天清突然覺得,生命如此美好而堅強。
四個宮人都急得在樹下打轉,生怕主子掉下來摔傷了。
凌天清抬頭看著高大的樹冠,又往上爬去。
這棵樹很高,筆直粗大,直衝雲霄。
這裡的一切建築和植被都很高大,凌天清只有爬的高一點,才能越過三丈多高的宮牆,看見外面的景色。
坐在高高的枝幹上,凌天清遠眺整個王宮,她的逃跑計劃已經醞釀了一半,就等著找一個機會……
從這裡,跑出去,去北方神秘的原始森林,永遠不回來。
「主子,小心一點!」
「求您下來吧……」
一群奴僕在樹根下打轉,帶著哭腔,早知道就讓主子繼續睡覺,這一起來就玩驚險節目,他們的心臟承受不了。
宮內,還沒有人見過主子身份的女子,這麼沒形象的爬樹。
「別吵吵,沒聽過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嗎?我看一眼風景就下來。」凌天清大聲說道。
幾個奴僕呆了呆,他們還真沒聽說過「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而凌謹遇的眸中,再次劃過一絲幽沉的水光。
凌天清抱著樹榦,眼神突然一閃,落在了宮牆下明黃色綉著金龍的華蓋上。
凌天清心中一驚,王上?
她現在最怕凌謹遇,當即手腳一軟,「哧溜」的往下滑了一節。
「主子,小心……」幾個宮人在下面著急的喊著,生怕凌天清摔了下來。
凌天清現在看見凌謹遇就暈神,她勉強定下心神,抱緊了樹榦,看見明黃色的華蓋往大門處移動,當即猴子似的又往上竄。
小妮子發狠的往樹梢上爬,在凌謹遇踏入宮門之前,已經爬了六七丈高。
這株樹大約有百米高,在現代,只有最原始的森林才能看到這樣參天大樹。
可是這個世界,百丈高的樹木都有,動植物都異常高大,也許也是和季節有關,陽光雨露充足,都拚命的往上生長著。
凌天清條件反射的想跑,看見凌謹遇,就像是老鼠看見了貓。
眼看他踏進遲暮宮,當然是想離的遠遠的,所以先不顧一切往樹上爬,想把自己藏起來。
在平時,凌天清會唾棄自己這麼不理智、完全沒有戰略戰術的行為,但是一旦看見這個所謂的生殺予奪的王,她聰明的頭腦會被強大的氣場震住,只想跑遠點,藏起來。
爬了十多丈高,風從凌天清的臉上刮過,隱約感覺到樹枝的微微晃動,小丫頭臉色發白,瑟瑟發抖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自尋死路?
她真是白痴!
不過這麼高……暴君一掌拍過來,她不會死吧?
爬到旁邊大腿粗細的樹榦上,凌天清臉色煞白的看著下面,她還從來沒有爬過這麼高的樹,現在風雨一吹,感覺要掉下去了,好可怕……
細雨紛飛,花雨陣陣,凌天清手邊的花朵,像碧青的寶石,一朵朵綻放。
生命是如此精彩,人生是如此的美妙……她為什麼要找死呢!
下面的人都跪在地上迎駕,只有凌天清爬這麼高,「騎」在真龍天子的頭頂……
凌天清哭喪著臉,想著接下來可能會得到的責罰……不,她不會被責罰,蘇齊歡會代她受罰。
想到這裡,凌天清著急了,在上面用稚嫩的嗓音在樹上喊道:「罪女叩見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院子里死寂一片。
凌謹遇自踏進來,就未曾開口,那壓迫的氣勢,讓遲暮宮遲鈍的宮女們都覺得大事不妙,紛紛在心裡哀呼,小主子快點下來吧,爬的比王上還要高,要王仰視……死罪啊!
可能還要連累他們一起斬首……
凌天清咬咬牙,呼哧呼哧的順著紫色光潔的樹榦滑下來,蹭的手腿發疼也不做聲,噗通一聲跪在明黃色衣袍的男人面前:「罪女叩見王上!」
「筱筱姑娘真有趣,竟會爬樹……」良久,隋天香斗膽打破沉寂,綻出一朵微笑來,對陰沉不語的王說道,「王上,後宮之內,還未見過會爬樹的主子呢。」
她溫言軟語,笑容溫婉,只是凌謹遇毫無表情,眼神略帶冷銳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這個丫頭,又只穿著中衣就跑了出來,短褲長褂,不知有多怪異。
「蘇筱筱,你跑樹上作甚?」終於,凌謹遇打量了蘇筱筱怪異的衣著之後,緩緩開口,語氣很淡,讓人分辨不出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