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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命格強硬的瘋丫頭

  第24章 命格強硬的瘋丫頭

  凌謹遇總算見識了後宮美人口中所說的「不守立法」「荒謬怪誕」的瘋女娃形象。


  這是女兒家應該有的衣著舉止嗎?


  白色的中衣被剪掉一半,變成了短袖裙子,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小腿來。


  凌天清什麼首飾都沒有戴,一根布條拴在腦後,扎著最簡單的馬尾辮,抬頭指揮著華蓋和荀全左右移著宮匾。


  兩個丫鬟緊張的扶著梯子,沒人發覺身後有人逼近。


  因為牌匾太大了,雖然華蓋和荀全力氣不小,但抬著也很吃力,兩個丫鬟很擔心他們掉下來砸死自己。


  凌天清對自己改造的「連衣裙」很滿意,素白的裡衣剪去繁瑣的裙角,涼快,而且走起路來才能腳步生風……


  這個瘋瘋癲癲的少女,居然命格強硬。


  得她,便能國運昌盛,江山永固。


  凌謹遇無法將眼前的衣著不端行為癲狂的少女,和國之福星聯繫到一起。


  他是有心想保將軍府最後的兩根苗,所以讓人看著蘇筱筱別被那些老頭子折騰死了,才讓人暗中警告,不要玩的太過火。


  但……竟然有人預言,蘇筱筱命格為後。


  這種流言也太過火了,凌謹遇雖有心想保住蘇家之後,可不想做的這麼明顯。


  他更不想一個罪臣之女和自己的江山有什麼聯繫。


  第一夜送去給凌雪,已很明顯的告訴那些人,蘇筱筱以後是王妃,雪侯的女人。


  雪侯深得先帝寵愛,除了花解語,誰敢當面得罪他?


  凌謹遇覺得只要有雪侯這層關係就夠了,但流言四起,若是被別人知道蘇筱筱命格為後,那這江山,究竟是凌雪的,還是他凌謹遇的?


  所以,凌謹遇並不覺得這只是有人想單純的保蘇筱筱。


  更是有人想借一個女人,挑起王侯矛盾。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華蓋,你要再往左邊一點……」凌天清脖子都抬酸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想離遠一點,這樣不用那麼累的抬頭。


  「主子,小心!」秀菊扶著梯子,一側頭,驚呼。


  宮殿門口有著階梯,凌天清一時忘了,沒來得及收住腳,一腳踏空,往後倒去。


  可憐……她的屁股傷剛好!


  凌天清失重的狀態下,還想著自己的屁股,正在她以為自己又要倒霉的時候,一雙手,從後面穩穩的扶住她。


  秀菊和梅欣當即跪在地上迎駕,站在梯子上的華蓋和荀全也大驚失色,沒有想到王上會突然駕臨遲暮宮。


  華蓋和荀全急急忙忙就想下梯子,兩個人還抬著一塊匾額,在極度的慌張和不協調下,人、匾很乾脆的從梯子上飛落。


  「砰」「啪」「唔」「啊」……


  小丫鬟們的擔憂終於發生了。


  四人被一匾壓在底下,一點聲音都沒了。


  在王上面前被摔死也不能鬼叫,華蓋和荀全還有兩個宮女含著眼淚,忍著痛費力的想從匾下爬出來。


  「啊……我的匾……」凌天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血掉落在地,哪還記得身後是誰,她一個箭步衝過去,費勁的想掀起匾。


  匾碎了就算了,要是人砸死了,她攢的陰德也沒了……


  「奴婢(奴才)恭迎聖駕,王上萬歲。」終於,裡面顫巍巍的爬出四個人,但沒有一個人理會氣喘吁吁幫他們掀匾的少女,都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受傷了嗎?你們也太笨手笨……」凌天清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是的,剛才他們說什麼來著?

  聖駕?!

  王上……


  魔鬼暴君來了?


  當即,她頭也不敢回,無數個可怕的場景從腦中飛馳而過。


  屁股好痛,她有種又會挨板子的感覺。


  現在是不是應該回頭打個招呼?

  不行不行,她僵立了太久,回身打招呼很假。


  要不索性裝暈過去?

  為毛暴君不說話?無聲無息的好可怕……


  凌天清思索了好幾種應急方案之後,終於轉過身,直挺挺的跪下來……


  一聲不吭的跪下來……


  她給跪了!


  真跪了!

  只要不打屁股,膝蓋痛點就痛點,就當跪個靈位。


  凌謹遇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凌天清在僵硬了片刻之後,毅然轉身默默的跪下,心中有些許的不悅。


  這丫頭沒長記性,竟然不知迎駕。


  而且她低著頭,很明顯不甘心卻又怕被罰的跪下來。


  光潔的玉石板,映著她不服卻又不得不忍耐的雪白小臉。


  凌謹遇眸光冷然,移到掉落在地的匾額上。


  雨過天青。


  四個碩大的古篆體,不知她用什麼寫下來的,端正蒼勁,頗有魏晉古風。


  原先,這宮門也有四個字——美人遲暮。


  遲暮宮,被她擅自改名換姓,還真是敢折騰。


  地磚很涼,四月的天氣,衣著單薄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時間久了,地上的寒氣還會從膝蓋浸入,會有些冷。


  凌謹遇一直眯著眼睛看那四個古篆體,這麼漂亮有力的字,會出自瘋瘋癲癲的丫頭手中,有些不可思議。


  凌天清這次學乖了,低著頭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她裝死……


  她也知道自己還沒能完全「學習」到這裡的文化精髓,一張口就會出紕漏,所以沉默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而且凌雪也說過,在這個暴君面前,不能胡言亂語,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否則會招來大禍。


  終於,淡淡龍涎香撲鼻而來,一道明黃色的衣角,從她身邊閃過,往內殿走去。


  凌謹遇看著這丫頭七天的成果——

  陳舊的黃色簾幔全被拽掉,牆壁上原本掛著十二幅古畫,也全部被換成怪異的塗鴉,色彩倒是跳躍明亮,只是……看不懂。


  再往寢卧走去,那些層層擋住的帷幔珠簾,也全部都被換掉。


  屏風不見了,珠簾扯掉了……整個空間被放大,同時,女兒家的寢榻也是毫無阻礙,一眼看到底。


  凌天清跪在地上,偷偷的轉過頭,餘光看見凌謹遇帶著兩個人,往內室走去,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那個男人,只在那裡站著,一句話不說,就讓人感覺氣壓全都降下來,緊緊的壓在胸口,呼吸困難,缺氧的感覺。


  凌天清很討厭這種感覺,彷彿是小時候面對一個嚴厲可怕的老師,不敢高聲發表自己的意見,被不斷打擊,不斷呵斥,處在沒有絲毫民主可言的糟糕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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