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超渡
我聽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只得將手鏈戴好,好像這樣就能反駁臭和尚的說辭一樣。
臭和尚說:「你將它戴在手上,心裡卻總是想要擺脫它,我這事不過是你擺脫手鏈找的借口。不過也算你命中多貴人,若不是張家奶奶給你的香囊,這段期間他會夜夜出現在你夢裡,你若心志不堅最終還是會將它扔了。」
夢裡?
想到昨晚一一奶奶讓她交給我的香囊,原來是因為那個東西我才沒有做夢?如果沒有那個香囊那我不是得連續十五晚做這麼荒唐的夢?!
想到那樣的夢,我的臉莫名的紅了,瞬間無法反駁了。
「恩,一一和我是高中同學,她幫了我很大的忙。」
臭和尚恩了聲,半晌才說:「有空勸勸你同學,叫她放棄在我身上的念頭,我跟她確實有段婚約,但我不是她的姻緣。」
……
聽和尚談情情愛愛怎麼就這麼彆扭了!
「呵呵,這麼缺德的事為什麼讓我去做說客,大師福德高深,折一下應該也沒關係,我這平凡人還是算了,我以後還想積德行善呢。」張一一現在迷他迷得緊,我去勸還不如將她綁在火箭上,送她上天。
「咦,臭……不,大師,你怎麼知道你和一一沒有結果呢?難道你能看到未來?」我越說越覺得可信,這和尚簡直就跟妖精一樣啊。
臭和尚睨了我一眼,「我們倆家商議好的。」
……
一路上太過無聊,我也記恨著在靈癮寺他施加我身上的痛楚還有監視我的原因,問了很多無聊的問題,他沒有回答,是根本懶的理我。
就像屁顛顛的拿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我氣悶,看著戴在手上的手鏈我更加的煩悶,可我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扔了它。
我不死心,「做和尚不是應該六根清凈嗎?你為什麼還想著還俗娶妻生子呢?早知今日為什麼出家當和尚?」
開車的司機似乎也受不了我的喋喋不休,他看著後視鏡對我翻了個白眼,坐在副駕駛座的保鏢先生終於忍不住開口,像是憋了很久。
他告訴我,他家少爺出生在寺里,出生時寺廟頂上的整片天都紅透了,荷糖的荷花一夜之間紛紛盛開,還驕傲的告訴我說他家少爺張嘴的第一個字說的是佛……
保鏢先生看著冷,原來這麼會講能……吹。
我媽還說我出生時天黑的跟要蹋下來一樣呢。
我倆一來一往說的正來勁車停了,我下車亦步亦趨的跟在臭和尚身後,「大師,你說你是不是花仙子轉世啊,長得跟朵花一樣。」
臭和尚沒理我,腳步卻加快了。
王玉已經在等門口等我了,看到我過來她微笑的迎了上來,她手裡端的是王陸的骨灰和他生前的一套衣物。
臭和尚帶我們來到一間客房,他讓王玉將骨灰和衣服放在案上。
他說王陸死後作惡,無法進入正殿。
他去裡面換了衣服出來,身上披著件袈裟,留著卻是個板寸頭,怎麼看怎麼怪異。
臭和尚看了我一眼,爾後在案前盤腿而坐。
他闔上了眼睛,手裡運轉著佛珠。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看到他嘴巴開開合合,王玉見了扯了扯我的袖子,低聲問我這個和尚這麼年輕到底可不可靠。
我要她別吵,因為此刻我看到王陸的骨灰上被一層淡金色的薄膜一樣的東西覆上,周圍縈繞著我看不懂的經幅,隨著臭和尚念經速度的加快,我隱約能聽到梵音竄入我的耳里,這次我的身體沒有任何感覺,聽了只覺得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通暢,平靜。
他反反覆復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站在身邊的王玉搓了搓她的胳膊,忍不住問:「簡安,你有沒有感覺到冷?」
砰!
話音剛落,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陣陰冷的風從外面灌了進來,在那裡我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形,輪廓隱約像是王陸,只是他雙目腥紅。
王玉輕呼出聲,她握著我的手緊張的問:「是不是小陸來了。」
我點了點頭,臭和尚真的將王陸的魂魄……
不,正確的說話應該是將變成厲鬼的王陸招來了。
王陸他看著盤坐在自己骨灰邊上的臭和尚,怒吼著就要衝上來,我怕臭和尚被他中斷進行的法事,想也未想的想去阻攔,然腳步剛邁出一步。
變成厲鬼的他被重重逼退,周圍和他的骨灰一樣被金色的符文困住,他在裡面嗷嗷直叫,卻像是籠中之鳥動彈不得。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困住的王陸漸漸冷靜下來,縈繞在他身上的黑色氣霧也不再躁動。
北冥說人死後會因為怨氣的積攢變成厲鬼,那如果心態變了王陸的情況會不會好些?
臭和尚念經的內容似乎變了,之前我可以從王陸身上感受到憤恨不甘。
現在他身上的怨氣似乎在一點點的消失,身上殘留的不甘最終消失不見。
他的眼神恢復以往,身上也沒有黑氣環繞。
他看著我,笑了笑。
他叫我安安,對我說對不起……
他看著我哭得滿臉是淚,難過不已。
他應該是想起自己親手帶他的爸爸跳下了樓。
我看到他對著臭和尚的方向跪了下來,寺外這時傳來呼喊王陸的名字。
王陸站起來說:「安安,替我謝謝我姑姑,謝謝她幫我做的一切。還有你小心點……他們在到處找和你在一起的那個鬼。」
「我現在住在同學那裡,很安全。」我對他笑道,心裡卻忍不住想王陸說的他們有很多嗎?
北冥會不會有危險?
跟王陸道別後,我看著他的身影沒入虛空,我想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沒事人一樣,偶爾出門可以撞鬼,但我盡量假裝看不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出門再也看不到鬼了,媽蛋的我竟然很不習慣了。
這剛好是我戴手鏈的第十三天,距離臭和尚說的十五天,還有兩天。
我無精打採的去樓下公園走了一圈,回到家后我就趴在床上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正是黃昏,金黃色的陽光延著窗戶撒了進來,坐在床尾的人身上像撒滿了金粉,美麗的不得了,此刻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應該在做夢!
我用力的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後卻很沒出息的泛了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