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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引蛇出洞

  第272章 引蛇出洞

  沈婉瑜幾人來到一個破舊的院子,院子里雜草叢生。在一對乾的稻草堆旁,他們找到了白聖說的舊衣服。


  沈婉瑜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哪裡是舊衣服。褐色的麻布長衣,衣擺和袖口都已經劃破了。上面做一個洞又一個洞,估計扔在大街連乞丐都會嫌棄它破舊臟污。


  她將白色的手套帶上,這才緩緩的蹲下身子將破舊的麻布衣服拎了起來。帶著秋竹几人走進茅草屋中,將麻布衣服放到了桌子上。


  她仔細的將破舊的麻布衣服前前後後看了一圈,眉頭微微一皺。沒有發現任何的異處,事不過是破了一些髒了一些。


  「啊!」


  一聲驚呼從如夢的口中穿了一出來,只見她臉色蒼白。一雙美眸里滿是驚恐,伸出的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麻布衣服衣角的內里。


  沈婉瑜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向如夢。


  「如夢,你怎麼了?」


  如夢咽了咽唾沫,好半晌才壓下從心裡泛起的噁心和恐懼。她伸手抱住了雙臂,想要平復身上驚起的雞皮疙瘩。


  「小姐,我……我從小姐就對老鼠有極深的恐懼。哪怕是死的小老鼠崽子,或者是老鼠身上的毛。我只要看到,身子就會僵硬全身起雞皮疙瘩。」


  沈婉瑜聞言微微一愣,她轉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麻布衣服。又看了一眼臉色依然蒼白毫無血色如夢,抿了抿唇瓣。


  「那你是看到老鼠的毛了?」


  這屋子破舊,屋子裡只有一張床和桌子椅子。簡單的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什麼老鼠。加上剛才如夢是指著桌子上的衣服,看來問題是出在了衣服上。那隻能說明,衣服上肯定是沾染上了老鼠的毛。


  如夢點了點頭,指了指搭落在桌子邊沿的衣角。


  「那個衣角的內里有幾根老鼠的毛。」


  沈婉瑜的嘴角一抽,她快速將衣角的內里翻了過來。果然有幾根不易察覺的老鼠毛,她驚訝的看向如夢。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啊,她那麼仔細的看都沒有看到老鼠毛。如夢離的那麼遠,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她肯定是遠視眼,沈婉瑜心裡如是想著。


  沈婉瑜站起身,連忙走出了茅草屋。從院子的地上撿起一根木棒,開始在院子翻找著。


  「小姐,你在找什麼?」


  秋竹几人連忙跟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小姐在院子里用木棒在這裡撥一下在那裡撥一下的。


  沈婉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靜,她的眸子在院子里掃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了牆角堆著干稻草的地方,她快步走了過去。用木棒將稻草都撥開,果然在裡面找到了一窩已經有巴掌大的老鼠崽子。


  不過這些老鼠看起來很沒精神,似乎是病了一眼。她微微眯起眸子,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了一會。


  秋竹几人也連忙跑了過去,如夢正好走在最前面。


  「小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她腳步往前邁了一步,將頭湊過去看了一樣。


  雙眸猛然瞪大,血色迅速從她的臉上褪去。


  「老……老鼠……啊……」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驚叫從她的口中傳出,下一秒她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如夢……」


  還好如幻離她比較近,反應也夠快才接住了她。


  沈婉瑜連忙站起身,過去看如夢。給她診完脈,才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你們不用擔心,她只是因為驚嚇過度導致昏了過去。一會就會醒了,如幻你先將她送回去吧。」


  如幻點了點頭,扶著昏迷的如夢離開了。秋竹几人一直到如夢和如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回過神。


  「真沒想到,如夢那麼厲害的人竟然會害怕老鼠。」


  秋竹掃了一眼只有巴掌大的老鼠,這東西也不會吃人。


  沈婉瑜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到老鼠窩前。伸手拎起一隻老鼠,站起身。


  「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有些人還害怕那些小蟲子呢。」


  跟著沈婉瑜回到茅草屋,秋竹看著沈婉瑜將那病怏怏的老鼠放到桌子上。疑惑的開口。


  「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想落月村的瘟疫源頭應該就是這些老鼠傳播的了,正確的說應該是鼠疫。找到源頭了,後面的事就好辦了。秋竹你回去將我那個淡綠色小箱子拿來,我有用。」


  沈婉瑜一邊說,一邊將老鼠翻了一個個。讓它四仰八叉的躺著,將肚皮對著她。


  秋竹點了點頭,連忙往外跑去。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御水和沈婉瑜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婉瑜從懷中抽出銀針,又拿去一個瓷瓶。御水不懂這些,她只是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如幻和秋竹抬著箱子回來了,將箱子放到了桌子旁邊。


  「東西放那就行了,你們去幫著白叔照顧那些病人吧。」


  沈婉瑜蹲下身子,將箱子打開。找出自己需要的東西,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沒問題嗎?」秋竹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雖然落月村被封上了。但她依然會擔心,若是有人混進來想要傷害小姐怎麼辦。


  「我沒事,你們快去吧。」


  沈婉瑜揮了揮手,她在研究的時候不太喜歡有人在身邊。見秋竹還要說話,她難得的板著臉瞪著她。


  秋竹張了張口,卻是被如幻和御水幾人給拉了出去。走出屋子,御水微微一笑。


  「小姐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她從來都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人。走吧,我們現在能幫小姐也只是好好照顧那些染上瘟疫的人。一定要在小姐找出治療辦法之前,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死掉。」


  秋竹抿了抿唇瓣,最後看了一眼已經關上了門的屋子。最後還是妥協的點了點頭,跟著御水幾人離開。


  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沈婉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隨後開始全神貫注的手上的動作。


  現在她已經知道是鼠疫了,她快速的在腦子裡搜索著關於鼠疫的治療方法。在腦海中搜颳了一圈,她的眸子掠過一道光亮。


  秋竹几人回到了南面,看到白聖和駱飛幾人正在照顧病人。幾人快步上前,接手了白聖的活。


  「小姐?」


  白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衣服穿在身上實在是有些熱。他朝著幾人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沈婉瑜的身影疑惑的開口。


  「小姐已經找到瘟疫的源頭,現在正在研究治療瘟疫的辦法呢。」


  秋竹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瓶。倒出了十粒紅色的藥丸,遞給了白聖。


  「小姐說,把這些藥丸融入水中。然後餵給這些人喝,能提高他們身體的抵抗力。一定要堅持到她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辦法之前。」


  白聖握住手裡的藥丸,點了點頭。他深邃銳利的眸子掃了一圈躺在那裡虛弱的病人,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沈婉瑜將自己關在屋子了,這一關就是三天。不許任何人進來,三餐也都只是秋竹几人輪著給她送。


  誰都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些什麼,是否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辦法。


  在沈婉瑜調養身體的丹藥大量的服用下,雖然瘟疫沒有治療好。可至少染上瘟疫的人沒有再惡化下去,保持著零死亡的記錄。


  但染上瘟疫的人數從二十二人增長到了三十人,這速度已經明顯的往下滑了。


  因為瘟疫控制的很好,白聖幾人就回到了白家。略作休息,白清泠給幾人倒了水。


  「婉瑜姐姐已經三天沒有踏出那個屋子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白清泠坐到白聖的身邊,小臉皺的跟個包子一樣。清澈的眼底滿是擔憂,但也無可奈何。沈婉瑜早就發話,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她。


  「我也很擔心小姐,這幾天送去的飯菜。她吃的越來越少,今天中午更是吃動了幾口。我就怕她和以前一樣,太過於專心而廢寢忘食。」


  秋竹也皺起眉頭,今天送飯正好輪到了她。中午去取食盒的時候,看到裡面的飯菜只動了幾口。


  秋竹的話說完,坐在院子里的人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一股低氣壓在空氣中蔓延,過了好一會白聖才開口。


  「不能再由著小姐這樣了,現在瘟疫已經控制住。若是她為了給我們找出治療的辦法而出了什麼事,我想他們即便好了也會愧疚一輩子。」


  白清泠低垂著頭,暗暗的握住了手。她可以的,婉瑜姐姐說了她一定可以。她猛然抬起頭,朝著幾人看了一眼。


  「爹爹,你們都還要照顧村民。勸婉瑜姐姐的活就交給我吧,你們相信我。我一定勸她好好休息,注意自己的身體。」


  秋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瓣。最後還是御水出聲,微微一笑道。


  「那就麻煩你了清泠,小姐的脾氣很倔。你盡量勸勸吧……」


  白清泠點了點頭,拳頭攥的更緊了幾分。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白清泠在聽到那聲音的時候身體明顯的一僵。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鎮痛的光芒,隨即歸為平靜。


  「顏姐姐,你怎麼過來了。你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復,還是好好的休息吧。」


  白清泠連忙走過去,扶著身子羸弱的駱顏坐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


  「你們每個人都有事情做,我卻只能看著你們忙碌。我也想盡一份力,可身體卻不允許。現在不過是陪著清泠去勸婉瑜,如果連這麼一點事情你們都不讓我做,我真的是……」


  說著駱顏微微垂下頭,眼眶卻是紅了起來。低低的哭泣,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白聖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他心裡有著顧忌。駱顏的身體太弱了,若是染上了瘟疫。那麼即便有小姐的丹藥,在瘟疫沒有找出治療的辦法時。她堅持不了幾天,他不能讓她冒險。


  駱顏看著眾人都沉默以對,心裡有些急了。眼眶中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她祈求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哥……」


  駱飛看向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理智告訴他不能讓她去。雖然只是去勸小姐,可是那裡是引起瘟疫的源頭很危險。


  可是面對妹妹祈求的眼神,他一直以來都知道。妹妹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可心裡卻是很苦。總是覺得自己是他的包袱,所以平日里都很乖巧懂事,從來不給他惹麻煩。這好像是妹妹第一次求她……


  「好,我可以讓你去。不過你也只能站在屋子外面勸小姐,你明白嗎?」


  駱顏見哥哥答應了,立刻破涕為笑。連忙點頭,嘴角的笑雖然虛弱但卻很燦爛。


  駱飛微微一愣,他有多久沒有看到自家妹妹笑的這般開心了。他回過神,伸手揉了揉駱顏的頭髮,眼中滿是寵溺。


  這樣一幅兄妹情深的情況,將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變得溫馨起來。秋竹几人都被這一幕感動,眼眶微微的有些紅。


  白清泠清澈的眼底有些複雜,她很不希望這一切是她所想象的那般。可這一幕幕都在按照婉瑜姐姐說的在走,她忽然竟生出了一絲的怯懦。


  她將目光落到正一臉寵溺笑容看著駱顏的駱飛身上,若是駱飛哥哥知道一切的話該如何的難受。


  「清泠,你怎麼了?在發什麼呆呢?」


  白聖見駱飛都已經答應了,他也就沒有理由反對了。只能由著他們去了,不過要格外注意一些就是。當他將目光落到自家女兒身上時,卻看到她直盯著駱飛看。


  白清泠聽到自家爹爹的問話,立刻回過神。撓了撓頭,笑的很是靦腆。


  「我看到駱飛哥哥和顏姐姐感情這麼好,有些羨慕而已。」


  駱飛聽到白清泠的話,扯了扯嘴角露出寵溺的微笑。走到白清泠的身邊,揉了揉她的頭道。


  「你和小顏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白清泠抬起頭沖著駱飛憨憨的笑了一下,隨後將話題扯開。


  「爹爹,駱飛哥哥。你們是不是該去照顧她們去了,我和顏姐姐去準備晚飯。然後一會送去給婉瑜姐姐,順便給你勸勸她。」


  白聖看了一眼天色,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起身,看向駱飛幾人道:「差不多了,我們該過去了。」


  秋竹几人連忙跟著白聖,離開了白家小院。沒一會,幾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子中。


  白清泠故作輕鬆的看向了駱顏,笑的如同平日里一樣靦腆。


  「顏姐姐,走吧我們去做晚飯。」


  駱顏將目光收回,看向白清泠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隨後點了點頭,跟著她去了廚房。


  兩人忙活了將近一個下午,終於將晚飯做好。正準備望食盒裡裝沈婉瑜的晚飯,白清泠忽然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和著急。


  「顏姐姐,你幫我給婉瑜姐姐裝晚飯吧。我肚子忽然疼了,我要去茅房。」


  說完也不等駱顏回答,她急急忙忙的就捂著肚子跑了出去。好像是要忍不住了一般,眨眼間就消失在廚房了。


  駱顏本來還想著要怎麼才能將白清泠支開,好動手呢。沒料到,白清泠會突然間肚子疼。這樣正好給了她機會,不用她再費勁的去想了。


  白清泠跑出廚房后,躲在了廚房外。她神色複雜,還帶著幾分的猶豫不決。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廚房的門邊,透過她特意留下的門縫往裡面望了過去。


  她的瞳孔猛的一縮,心如墜冰窖一般的涼的透徹。為什麼真的是如同自己想的那般,心亂如麻大概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吧。


  一邊是她喜歡的婉瑜姐姐,為了救落月村甘願以身犯險。一邊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情同姐妹一般顏姐姐,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咬了咬唇瓣,她不能再讓駱顏姐姐錯下去了。只能接著婉瑜姐姐的計劃,讓顏姐姐清醒過來。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相信她會想害死落月村的人。


  調整好心態和她自己的面部表情,她推開廚房的門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顏姐姐,你都裝好了啊。那我們快去給婉瑜姐姐送飯去吧。」


  說著就拉住提著食盒的駱顏,離開了白家小院。朝著沈婉瑜呆的院子方向走去。


  「小泠,你的肚子好點沒有?」


  駱顏感覺到白清泠的小手冰涼,眼中滿是擔憂的看向她。自從她和哥哥走投無路,投靠了白叔叔以後。她和哥哥一直都被白叔叔和連姨照顧,就如同他們的爹娘一般。所以對於朝夕相處單純可愛的白清泠,她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妹妹。


  白清泠知道駱顏對她的關心和擔憂都是發自內心的,她也絕不相信顏姐姐是那樣心狠的人。


  「我沒事,現在已經好了。」說著朝駱顏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沈婉瑜的屋子前面。白清泠咬了咬唇瓣,最後還是接過駱顏手裡的食盒走上前去。


  「婉瑜姐姐,清泠來給你送飯來了。」


  白清泠和駱顏只是站在門口,就已經聞到從屋子裡面飄出的淡淡葯香味。等了半晌,裡面也沒有人應聲。


  「婉瑜姐姐,你的晚飯送來了。」


  白清泠又咚咚咚的叩響了幾下關著的大門,裡面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一下子白清泠臉色微微一變,她側過頭看向了駱顏。有些擔憂和惶恐,開口道。


  「婉瑜姐姐不會出事了吧!」


  駱顏聞言也是臉色一變,想也沒想。拉著白清泠,用力的撞開了門。


  一股濃濃的葯香撲鼻而來,兩人撞了進去。就看到桌子上擺放著零零散散的小碗和幾隻老鼠,而沈婉瑜則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白清泠回過神后,立刻跑了過去。她伸手推了推沈婉瑜,可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下子白清泠是真的慌了,這和她們之前的計劃有了出入。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她看向站在一邊幫著她扶著沈婉瑜的駱顏,剛要開口卻被她打斷了。


  「先別說了,我們先把婉瑜抬到床上去。她也許只是太累所以昏睡過去,你先不要著急。」


  駱顏連忙出聲安撫白清泠,這和她的計劃也有了出入。但她很快就平靜下來,先將人抬到了床上。


  「清泠,我身子不好不能去白叔那裡。你現在快點去找白叔叔,就說婉瑜昏迷不醒。」


  白清泠想也沒想立刻點頭,轉身就往外跑不敢有半點的耽擱。


  破舊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昏迷的沈婉瑜,和坐在床邊凝視著沈婉瑜的駱顏。


  駱顏看著臉色蒼白,眼睛下面一片黑青形容憔悴的沈婉瑜。她蒼白的唇瓣微微抿了抿,入水的眸子里滿是愧疚。


  「婉瑜,我很感謝你救了我的命。讓我本已經絕望的生命,看到了曙光。我以為我的身體漸漸的好轉,就能和哥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可造化弄人,那些人竟然還是找到了哥哥。」


  駱顏似在低聲的呢喃,她的聲音里透著深深地愧疚和悲涼。


  「哥哥那一次受傷很嚴重,可為了不讓我擔心。他從來沒有說過那些人找來了,總是獨自一人承受。現在我有一個機會,可以讓哥哥不再受那些人的壓迫。那就是……就是殺了你,這一場所謂的瘟疫便是為你設計的。」


  駱顏垂下頭看著沈婉瑜,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殺過人。可第一個殺的人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心裡收著良心的譴責。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滴滴從眼眶中滑落。砸在了床沿上,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不停的呢喃。


  「對不起,對不起。為了哥哥,我必須要殺你。等你到了下面,我很快就會跟你一起去。在下面,我願做牛做馬的贖罪。」


  駱顏將眼淚擦乾,腳步有些漂浮的走到桌子前。打開了食盒,取出裡面的湯。盛了一碗,又轉身回到了床邊。


  「只要一口,你便會沒有任何疼痛的死去。」


  她用勺子逃了一勺,緩緩的送到了沈婉瑜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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