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一次殺人
第90章 第一次殺人
沈婉瑜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不喜歡這種沒有頭緒的感覺。她不過是一個侯府的嫡女，到底是礙了多少人的眼。怎麼就那麼多人想要殺了她，難道想要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都不行嗎？
越想心裡越氣惱，整個小臉也跟著冷了下來。周身的冷氣外放，就連站在不遠處的秋竹几人都能感覺都自家小姐此時的心情異常的不好。
「你這雙小手怎麼能沒有我的允許去碰那麼髒的東西。」
突然一道溫柔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隻修長的大手牽起她的小手用一方潔白的錦帕仔細的擦拭著。連指縫這樣的地方都不放過，目光專註而虔誠。
很神奇原本氣惱的心情，竟然因為這樣一句話平息了下去。沈婉瑜抬起頭看向微微垂著頭，正溫柔的幫她擦手的妖孽男子。
溫暖的眼光照在他的身上，逆著陽光他的面容看的並不真切。只是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中的溫柔讓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了點點的漣漪，她如遭電擊一般的收回手。
「我碰什麼為什麼要你得到你的允許。」
沈婉瑜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微微抬起下巴，惱怒的看著他。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師傅，你說你需不需要我的允許？」楚墨寒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心，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你……」沈婉瑜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眼前笑的邪氣的男子。這話都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他也是第一人了。
「本小姐要回去了，柿子你自己在這裡欣賞風景吧。」沈婉瑜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一轉身朝著巷子外走去。
秋竹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到現在她們的腿還有些發軟呢。只能互相的扶持著，跟在自家小姐身後離開。
楚墨寒看著漸行漸遠的纖細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低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幽怨。
「這個小沒良心的，愧得自己放下公事來救她。」
巷子里只剩下了楚墨寒一人，他臉上溫柔的笑容隱去。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寒芒，他冷冷的看向地上的屍體。
「羽剎！」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道纖細的身影閃了出來。
「主子！」清冷的女聲沒有一絲的波動，女子目光盯著地面。
「將這裡清理乾淨，另外我知道是誰雇傭這些人要殺她。」楚墨寒的聲音如同寒冬里的冰一般，在這炎熱的夏季里都讓人忍不住的打著哆嗦。
「是，主子。」
楚墨寒不再看一眼地上的屍體，足尖一點運氣輕功人很快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風吹過，小巷子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有那隨風飄散在空氣里淡淡的血腥味，證明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過。
華麗的府邸，在偏南的一處精緻的院子里。從緊閉的房門中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看來今天又有人惹爺生氣了。
飄閃著淡淡的梔子花香的書房裡，光滑可鑒的大理石地面上躺著碎裂的茶杯。寬大的紅木書桌前，一名身穿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長袍的男子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眼底閃過一抹懼色。
「是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懲罰。」
「真是讓我失望，你確實是辦事不利。一個小姑娘都解決不了，自己下去領三十大板。」溫潤如風的聲音緩緩響起，聽出任何的怒氣。
「主子，那個小姑娘沒有看起來那樣的簡單。我們派去的人都被人在暗中給結局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的身邊有暗衛的存在。而且不止一個，個個身手都很高。」
跪在地上的男子皺皺眉，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這次是他辦事不力，他甘願受罰。只是這件事他必須提醒主子，不然以後指不定還要吃悶虧。
坐在上首的男子挑起濃密的眉毛，消薄的唇瓣上勾：「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一個侯府還不配擁有暗衛，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在暗中保護著她，可誰會保護一個侯府的小姐。
「是的，應該不止一批人。」跪在地上的男子沉聲道。
「我知道了，你多注意一些。這件事交給你去查，我要知道暗中保護她的人是誰。這次就免了你的責罰，下次若再犯這樣的錯誤就自行了斷吧。記得把尾巴都收拾乾淨，萬不能讓人找到任何的線索。」
那溫潤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的冷沉，帶著讓人心顫的氣勢。
「是，主子。」跪在地上的男子身子一抖，連忙恭敬的回道。
「好了，你起身吧。快去將事情給我處理好。」
跪在地上的男子站起身，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偷偷的看了一眼低頭看書的男子，轉身快速的離開了書房。
書房的門被關上，低頭看書的男子緩緩的抬起了頭。到底是誰在暗中保護著她，能將他派去的人悄無聲息的除掉，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看來，以後再行動要更加的小心一些才好。
沈婉瑜一回到侯府，直奔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將秋竹几人遠遠地落在了後面，這是她穿越到這裡第一次動手殺人。那樣活生生的人，就被自己的一顆毒藥給害死了。
雖然是那些人先要她的命，可對於第一次殺人的她來說心裡還是有很多的不舒服。她沖回內室，將自己丟進了大床中。
現在她冷靜下來，腦子裡卻亂鬨哄的。以前在電視和小說里看到殺人，她都沒有什麼感覺。現在輪到自己親自動手殺人，這完全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內室的帘子被掀起，秋竹几人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自家小姐疲憊的躺在床上，都有些擔憂。想自家小姐怎麼說都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今天碰到這樣的事情。不管當時是多麼的鎮靜自若，可到底還是一個女子。
「小姐……你沒事吧……」秋竹大膽的往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從後面走進來的御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不說話的自家小姐。心裡嘆了一口氣，她比秋竹几人看的明白。小姐這不是因為後怕，而是因為第一次殺人心裡有些過不去自家的那道坎。
「秋竹，小姐一定是累了。你們先去準備熱水，讓小姐好好的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秋竹覺得御水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連忙跟春蘭三人退出了內室去準備沐浴用的東西。等到四人離開了內室，御水才走近床邊。
「小姐，一會好好的洗個澡將身上的血腥味去掉。」
沈婉瑜的眼睛動了動，目光移到了御水越發清秀的小臉上。無意思的點點頭，她皺了皺眉頭。似乎身上還真有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味道讓她覺得噁心。
自己的院子擁有小廚房就是好，很快沐浴用的熱水就燒好了。沈婉瑜從床上坐起，讓秋竹給她從裡到外找出新的衣服。然後走過屏風準備洗澡，秋竹几人很自然的退出了房間。御水剛要跟著離開，卻被沈婉瑜叫住。
「御水，你留下來。」
秋竹几人微微有些詫異，但什麼也沒有說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沈婉瑜脫掉衣服邁進了浴桶中，將整個身子縮進了熱水中。只留出一顆頭在外面，她抬起眼眸愣愣的看向站愛浴桶邊上的御水。
「御水，你第一次殺人是在多大？」
御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靜靜的凝視著臉上一片茫然的沈婉瑜。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這樣的樣子。
「奴婢第一次殺人是在十二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我加入暗衛營的第二年。那個時候是為了保護侯爺，將一個刺客擊殺。」
「你那個時候是什麼感覺？」沈婉瑜微微一愣，聽到自家爹爹被人刺殺。她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總覺得有什麼人盯上了侯府。
「那個時候奴婢跟小姐現在是一樣的，雖然經常能看到其他的暗衛將刺客都擊殺。可真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心裡在殺完人後還是很亂的。有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出任務，後來還是侯爺的一句話讓我走了出來。」
御水似乎想到了過去的時光，她的嘴角溝起一抹苦澀的笑。
「我爹爹和你說了什麼話？」沈婉瑜微微愣怔了一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侯爺說，這世上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你不殺了他，他就會殺了你。想要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對敵人狠心，對自己更加的狠心。」
御水沖著沈婉瑜笑了一下，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她從茫然中走了出來。這句話道出了這個世界的現實，不管是在皇家還是在民間。
沈婉瑜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抿了抿唇瓣，想到那朝著自己飛射而來的匕首，皇宮裡聽雨軒中的迷香，都城街道上那狂妄的刁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針對自己的，全都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如果不是那妖孽總是急時出現救下自己，現在的自己也許早就再死一次了。而今天自己殺的人，也是一樣要殺自己的人。
「御水，你下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沈婉瑜懶懶的靠向浴桶的桶壁上，揮了揮手讓御水下去。
御水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在她剛走到門口，就又被沈婉瑜叫住了。
「今天要殺我的人是不是和當年刺殺爹爹的是同一個人？」
御水步子一頓，她沒有回頭只是猶豫了片刻：「我也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只是隱約知道對方的身份很尊貴。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差不多。」
「好了，我知道了。」沈婉瑜點點頭，將身子往下沉整個人沒入了水中。
聽著開門的聲音，她知道御水已經離開了房間。她憋住一口氣，一直到那股窒息感襲遍全身到達了極致她才浮出水面。她要讓自己記住今天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以後她才會更加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心裡的鬱結解開，她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很多。從此以後她有自己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
身心放鬆下來，她慵懶的靠在浴桶上。任由溫熱的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在徐徐的熱氣中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榻上。她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子更是發沉。她張了張口，嗓子乾澀的發不出聲音。
外間隱約聽到了呵斥聲，她揉了揉犯疼的頭。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起身子。臉上燙燙的觸感，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受涼了。
內室的帘子一掀，於嬤嬤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粥，看到她做起來立馬快步走了過來。
「大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
「於……」乾澀的嗓子因為發聲而瑟瑟的法疼，她沒想到自己會病的如此嚴重。
「小姐先喝些水潤潤喉嚨。」於嬤嬤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沈婉瑜，看著她喝了幾口接過了水杯。
「於嬤嬤，秋竹他們呢？」沈婉瑜疑惑的看向於嬤嬤，她生病了秋竹几人肯定會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在外面罰站呢，她們照顧主子不利。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必須該罰。」於嬤嬤將熱水粥端了過來，一口一口親自喂著她。
沈婉瑜想要為秋竹几人求情，是她自己的原因。卻連累了她們受罰，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大小姐，你要記住你是北寧侯府的大小姐。你的身子金貴身份更是尊貴，她們跟你如何的好都是下人。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她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你。現在你生病了，就是她們的失職她們必須受到責罰。」於嬤嬤看著她愧疚的表情，嘆了一口氣：「大小姐，侯府里的眼線可不少。你該拿出大小姐氣勢，該震懾的人就要震懾。」
沈婉瑜猛的抬頭看向於嬤嬤，隨後她勾起一抹虛弱的笑：「我知道了於嬤嬤，謝謝您的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