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乞求,她會死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乞求,她會死的
小白依舊用吃人的目光狠狠地鎖住趙金全,它在忍,它怕自己一旦動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他!
趙金全看著初夏身上的血越流越多,面露恐慌,他在害怕,害怕她就這樣死了。
那麼久以來,從來沒有人對他好過,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對他冷嘲熱諷,隨意侮辱,把他當狗來看。
只有初夏曾經把他當人看,曾經為他出頭過,哪怕她是帶著目的的,也同樣令他心暖。
看著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生命的氣息越來越弱,趙金全急紅了眼,再不處理,再不處理……
刷地抬起頭看向小白,眼裡精光迸發,哪裡還有半分懦弱。
若是他拼盡全力,和眼前這頭白虎神獸相比,也不是一定沒有勝算的。
只是,它畢竟是初夏的神獸,他已經夠對不起她了,又怎能再對她的神獸動手呢。
正在趙金全舉棋不定間,小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體驟然收縮至半人高,轉身,叼起初夏就往背上一甩。
只見白光一閃,小白騎著初夏,腳下生風,朝著客棧的方向狂奔而去。
把初夏放在床上,它已經變回了小狗般大小,此時正蹲在床上,滿臉糾結又滿臉心疼地看著昏迷不醒,渾身上血的初夏,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沒有哪一刻,它那麼恨自己那麼弱小。
若是它能快些成長,若是它能快些晉階,若是它到了成熟期,若是它幻化成了人形,它此時就可以幫她處理傷口了。
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看著干著急。
它沒有人類靈巧的雙手,它做不到。
它又不能讓別人來作,它理解初夏心裡的苦,知道她要報仇,知道她需要現在這個身份,知道她的女兒身不能讓人知道。
知道如果讓她來作選擇,她寧可就這樣昏迷著,只要不死,就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它不能幫她擅自作決定,它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能讓她籌謀的一切化作烏有。
小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龍焱,那個男人,死哪裡去了,每次都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第次都是在初夏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是她的男人嗎,他不是愛她嗎。
每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這樣的男人要來有什麼用。
這樣無法保護她,不懂得照顧她的男人,要來何用。
小白咬牙,它甚至在想,如果龍焱無法盡到身為她男人的責任,無法保護她,那就讓它來!
砰。
門又一次被人踢開了,趙金全不知道第幾次闖了進來,一眼看著床上趴著,全身衣襟都被染成了紅色的初夏,他整個心都慌了,全力撲了上去。
小白從床上一躍而起,身形立刻變得與人體般高大,齡牙咧嘴目露凶光地看著趙金全,堅決不讓他再前進半分。
「我求求你了,你讓我救她吧,不然我帶了大夫,你讓大夫給她看看也行。」
「白虎神獸,算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總行了吧。」
趙金全說著真的朝著小白跪了下去,滿臉哀求,「你就讓我救她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再不救她,她會死的。」
前面說多少都沒有用,最後一句,差點就擊潰了小白最後的防線。
死。
這個撞進它的腦海,迅速把它的腦海抽空了,一片空白。
一想到初夏可能會死,可能會離開它,它就害怕得全身發抖。
只是,初夏……
轉頭看了眼還是沒有醒來,全身上血的初夏,小白掙扎著。
最終,它一咬牙,只要人活著,什麼都可以重新開始。
她要報仇,它可以幫她,它會加倍努力,使自己晉階完成,然後幫她。
什麼謀划都可能重新開始,只要命還在,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
腳步慢慢後退,它一步一步地把路給趙金全讓了出來。
趙金全見小白終於讓開了,眼一喜,立刻從地上起來,朝著身後就大喊,「快,快進來。」
他帶過來的大夫,聽見他的驚天吼聲,立刻提著藥箱沖了進來。
可能是趙金全的吼聲太大了,那從掉下斷崖就一直昏迷的初夏,此時也幽幽轉醒。
「滾。」
很輕,很虛弱的一個字,聽在小白和趙金全的耳里,卻猶如鐘鳴。
趙金全雙眼一亮,猛地朝前撲去,「老弟,你終於醒了。」
「滾。」
又是一個滾字從她那蒼白如紙的唇中溢出,震驚與狂喜過後的小白猛地朝著一躍,擋在了趙金全的前面,一爪子拍出,直接把猛衝過來的趙金全給拍飛了出去。
「吼……」
小白張開血盤大口,朝天一聲怒號,那跟著趙金全進來的大夫立刻嚇得屁滾尿流,轉身朝外就狂奔了出去,連藥箱都不要了。
那麼大一隻老虎,嚇死人了。
趙金全好點,他已經習慣了小白的兇狠,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透過小白,看向床上的初夏。
小白惡狠狠地盯著他,初夏不讓他靠近,誰也別想前進一分。
「老弟,我只是想幫你處理傷口。」趙金全一臉內疚地說著。
「滾。」虛弱的字眼,再次從她的嘴裡溢了出來。
連說三個滾字,可證她此時真不想見趙金全。
小白聽著初夏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不由得擔憂轉頭,初夏對上它看過來的目光,虛弱地開口,「死不了。」
不過是一些外傷,只要醒過來了,就死不了。
趙金全看著她那氣弱遊絲的樣子,內心無比煎熬。
眼神閃爍不定,臉上瞬間萬變,內心翻江倒海。
突然,他深吸一口氣,像作了什麼重大決定般,鄭重地開口,「老弟,你這個老弟,我趙金全認了,你等著,你想要的一切,我全都給你拿來。」
毅然轉身,步伐堅定,哪還有半絲懦弱。
明明他就是一個廢人,她都還是留在他的身邊,想要從他的身上圖得地下幫會,那就說明地下幫會對她來說很重要,又或者說,勢力對她來說很重要。
再加上他們現在把青山玉樓和賭徒聯盟都得罪了,如果沒有靠山,等待的,將會是無休無止的追殺。
想要保護好自己和她,就必須要有自己的勢力。
是他把她拖到這個旋窩的,既然如此,那他就會護她周全。
她肯定有說不出口的苦衷,這個苦衷,她若不說,他不會問。
但是,她想要的,他會幫她拿來。
就為了她這段時間的情誼,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會幫她拿來。
哪怕,淪為惡魔的魔爪。
見趙金全走了,初夏這才鬆了口氣,無力地垂在床上。
身上的傷很痛,頭又被撞了兩次,再加上之前和那位高級聖者和初級佛者打鬥時受了內傷,所以她現在真的是一動也不能動了。
恨恨地咬了咬牙,該死的,明明只是想演一場苦肉計而已,沒想到居然把自己傷得那麼慘,差點連小命都丟掉了。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沒人告訴她,斷崖下面的地形如此恐怖呀,她現在全身都好痛,嗚嗚。
見趙金全走後,小白虎爪一拍,立刻,那扇開著的門就被關上了。
轉身走到床邊,看著渾身是血,幾乎在鬼門前走了一遭的初夏,心痛不已。
砰。
大門再次被人撞開,小白湧起一股憤怒,這趙金全還有完沒完了。
正想回身,卻發現身後一股勁風襲來,緊攔著它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揪住了它後勁的皮毛,狠狠一甩,它就被一股大力給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它直接被甩到了角落的桌子上,一張檀木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小白不顧身上的疼痛,嗖地一下竄起身來,齜牙咧嘴,正想撲過去把趙金全大卸八塊之際,卻徒然一愣。
那個在床邊的人,不是龍焱是誰。
龍焱站在床邊,看著趴在床上的初夏,混身都是血。
心痛,自責,憤怒,悔恨,各種各樣的情緒一一閃過。
他雙拳緊握,用盡全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該死的,他僅僅離開了半天,居然給他搞成這個樣子。
看到她打敗舞女后,他就離開了,前往葯城,只是才走了沒多久,就感覺到一股恐慌,整顆心都亂了。
一股不安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整個人都煩躁不已。
能令他有如此情緒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掉頭就往回趕,他要親眼看到她平安無事,才能放心。
可是他都看到了什麼,匆匆忙忙趕回來,居然看到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猛地轉頭,一手挑起剛剛大夫留下來的藥箱,龍焱快步走到床邊坐下。
「出去,任何人不準進。」
龍焱大喝一聲,小白立刻屁顛屁顛地出去守門了。
其實它還想和龍焱大幹一架來著,誰讓他沒有保護好初夏。
但是想想,現在幫初夏處理傷口最重要。
「別,你出去。」
眼看著龍焱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抓起她的衣襟就要把她的前服給剪了,初夏立刻開口阻止。
若真被他剪了下去,她如此赤身裸體地呈現在他面前,叫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呀。
她此時很虛弱,聲音很細,但是龍焱卻聽到了,手下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