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人根本就不會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人根本就不會死
尤瑟夫回到基地，氣的怒不可遏。
啪的一聲重響，手狠狠地拍向面前辦公桌，那力道像是要將桌子拍出個洞一般。
「肖嘯！」緊咬著牙齦，眸中的怒火足以燎原。
厲凝本想幫肖嘯說下情，可看到尤瑟夫大動肝火，也只能默默地退到一邊等他消氣。
「爺，一切都準備好了，手術可以開始了。」
「好。」
尤瑟夫起身，厲凝緊張追問道：「爺，我們今天有特殊的手術實驗嗎？」
尤瑟夫故弄玄虛道：「你一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厲凝跟著尤瑟夫走進設置在手術室旁邊的房間，偌大的房間里放著一排沙發，牆上掛著一個弧形的大顯示屏。從顯示屏上就能清楚地看到手術室里的一切。
林曉宇已經躺在了手術床上，身上不著寸縷，本就不大的身體瘦弱的就如冬天枯萎的樹枝，瘦骨嶙峋的不禁讓人心疼。
不大的手術室里，醫護人員一致排開，在等著尤瑟夫發話。
「Dr.LU可以開始了。」
路醫生聽到命令，說了聲『手術開始』身邊的護士立即上前，圍在手術床前，開始為實施手術。
寂靜的空間里，除了從屏幕里傳來那些監護儀器發出來的滴答的聲音，厲凝只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空盤旋著一股讓人窒息的低氣壓。
心口突然如被海棉堵塞一般，憋悶的厲害。心跳也因為缺氧，而快速地跳動著。
厲凝閉著眼，深深吸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安的情緒。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看過這種手術，那時候她還是直接在手術室里，比現在更加直觀地看著手術的進行，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心悸胸悶的現象。怎麼今天就……
突然，屏幕里的畫面轉向了林曉宇的心臟位置，厲凝屏住呼吸，錯愕地看著路醫生將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取了出來放進了盤子里，再從另一個護士手裡拿過一個與心臟大小的東西裝了進去。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換心嗎？
不對！
就算是做換心手術，那也是用一個健康的心臟去取代那個不健康的，而眼前這個，卻是用一個類似於裝置一樣的東西去替代心臟。
厲凝側臉，不解地看向尤瑟夫，問：「那是什麼？」
「心臟啊。」尤瑟夫淡淡道。
「心臟？」厲凝眉頭一皺，他以為她是瞎子嗎？是不是心臟她還是能分的清楚的。「爺，你把那個東西放進林曉宇身體里，他會死的。」人哪怕是心臟停止都會死，更何況是完全沒有心臟。
尤瑟夫輕笑，一臉淡定。「放心，他不會死。哦，不對，應該說死人是根本不會死的，而活人就不一定了。」
死人……
「你是說林曉宇已經死了？」
尤瑟夫側眸，狐疑地看向厲凝，問：「你怎麼了？」
「我……我沒什麼啊。」
「嗯，我發現你智商降低了。」
厲凝……
尤瑟夫不語，目光專註地注視著屏幕。在整個手術過程中，他的眼神里都像是閃著光一般，帶著一種興奮、成就的喜悅。
厲凝不懂，他這份高興到底從何而來。
林曉宇的手術一做就做了十個小時，他不僅是換了心臟，就連腎臟，肺部，脾臟都全部被摘了下來，就連血液也都全部被抽了出來，被灌進了一種藍色的塗體。
術后的林曉宇，基本上只能稱作是一個軀殼，根本算不上是人。
因為，他早就死了。
直到手術完成後，厲凝才從其它研究人員口中得知，林曉宇就是第一個『活死人』，如果林曉宇在經過調試過後，能成功地『活』過來，那麼，尤瑟夫的試驗就成功了。
可如果『活』不過來，那他就是徹底地死了。
看著被放在冷凍室里的林曉宇，十幾歲的年紀本應該是青春洋溢、充滿快樂的，而現在，他卻成為了一具屍體，一具被人掏空了的軀體。
心，莫名地泛起一陣酸楚。
離開MR，厲凝收到肖嘯的簡訊，說約她見面，便開著車，趕往約定的地點。
「肖嘯，你找我什麼事？」
肖嘯站在山頂上，眺望著眼前這繁華的城市，心底卻一片寒涼。
「我要走了。」他淡淡道。
「走？你要走哪去？」厲凝上前緊張問道：「肖嘯，你是不是因為林仃才要離開的？」
話一出口，厲凝就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從林仃出現后，他所做的事全都是因為林仃，這次離開，不用問肯定也是。
「肖嘯，先撇開林仃不說，如果你走了，赤龍門怎麼辦？難道你就能丟下那麼多年付出的心血嗎？」從她跟著尤瑟夫來這裡，那麼多年，肖嘯為了赤龍門所付出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現在眼看著赤龍門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大，他要是就這樣走了，那多不值得。
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可惜，身為未來赤龍門的門主，他又怎麼會捨得。
「沒有什麼好不舍的，放下就放下了。」以前，他在這裡還會有奮鬥的目標，有衝勁，那是因為這裡有他的救命恩人，有林仃。然而現在，救命恩人卻變成了宿世仇人，而他愛的人，也聲稱永遠不會愛他。
既然如此，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你決定了嗎？」見肖嘯點頭，厲凝心如針扎。「難道這裡就真的沒有值得你留戀的？」
肖嘯不語，心底一片苦澀。
轉過身，雙手握著厲凝的肩膀，鄭重道：「厲凝，我肖嘯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只有你，我知道我欠了你太多太多，可是我還是沒有能力償還你。」
「我，我不要你償還什麼，我只想你留下來。」厲凝眸中帶淚，依依不捨地看著肖嘯。她已經不想管他到底愛不愛自己，也不求他對自己負責，只希望他不要離開，不要丟下那麼多年來所積累的一切。
如果他就這樣走了，那這些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人的一生，能浪費多少個幾年。今天他為了林仃放棄一切，那根本就是不明智的決定，她是真心不希望他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