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沈歡顏和戰禦霆的父親
“是吧……但是人活一輩子，誰還沒有個私人感情？”戰老爺子輕笑，很是看淡：“或許就是因為他是我的戰友，一聲戰友，一生戰友，我也就這麽一個最要好的戰友。”
“……”
戰禦霆目光深沉，薄唇抿了抿，聲線磁性圓潤地問：“然後呢？”
“然後……”戰老爺子閉上眼睛有些不忍地回憶著，“在沈戰兩家聯姻之後，沈歡顏的父親就自殺了。”
戰禦霆的目光頓時瞪大：“你說什麽？自殺？”
“對。”戰景延老眸再次深了深，眼波流動著對戰友的惋惜與情感：“他自殺之後，沈歡顏的母親也相繼自殺，從此，隻有沈歡顏留在我們戰家，我履行著對自己戰友的誓言，照顧好他的女兒，也就是你的母親沈歡顏。”
“歡顏嫁給你父親並不情願。”戰景延低笑：“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她父親也將她保護的很好，所以她什麽都不知道，包括對沈家、她父親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都一無所知……”
“剛才您也說了，她父母親自殺，她不知情？”戰禦霆還是有些詫異。
戰景延搖頭，“不知情。當然，麵對沈家的突然變故，我隻告訴她，她父親是在一次國家派發的任務中喪失了性命，這也是她父親的遺願，她父親不想讓她認為自己是一個社會害蟲。”
“軍人涉及黑幫賭博這種事，除了在軍事圈內進行宣告以外，也不會在外界有太多的新聞。所以，歡顏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的父親在一次緝毒任務中去世，且母親相繼自殺。”
戰禦霆聽到這個故事，喉嚨不禁滑動了下， 說不上來的壓抑，又問道：“我父親是心甘情願娶我母親的麽？”
沈歡顏是不願意的，是被迫的。
但是麵對突然的聯姻，他父親……就願意麽？
“你父親是當年軍銜最高級別的軍官大人，他對於婚姻並不反對，但也提不上有多喜歡。兩人結婚後，你母親的反應很激烈，很討厭你父親。”
“……”
“歡顏是個好兒媳婦，雖說討厭這樁婚姻，但對我卻特別孝順。隨著日益相處，你父親才是真正愛上她了，後來有了你……”戰景延目光深淵，“但這一切，都不是自願的。”
戰禦霆眼底暗紅，冷冷道：“已經生了我，卻說不是自願的？”
“最長一段時間，你母親都想要離開戰家，好幾次買機票去別的地方，但是都被禦野發現，那段期間兩個人吵架吵得很厲害，我作為長輩，也沒法勸阻兩人，再加上那段期間我忙於軍事，回來的時候我才聽郝東講，你父親最長一段時間，囚禁了歡顏兩個月。”
“囚禁兩個月？”
“是，兩個月，沒有讓她離開戰家一步……”戰景延拄著拐杖頜首歎息：“你母親也就是為了你，一直在忍。但最後她決定離開，也是為了解脫自己，禦霆，她不該為你而活，更不該為了你父親而活”
“……”聽到這裏，戰禦霆的心髒狠狠震疼了一下。
“起初戰家是為了保護她，但後來的戰家，已經是她的夢魘了。”
當年陪伴在戰景延身邊的郝東，也不過才二十出頭，就像趙逸凡這樣，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郝東管家對於這些事情，卻是一清二楚。
戰禦霆眸光徹底黯然，聲線淡漠：“我母親跟池煜，兩個人怎麽認識的？”
戰景延眯了眯眸，繼續道：“沈家曾經也在Z國輝煌過，沈歡顏出生名門，喜歡一些文藝的東西，她很喜歡畫油畫，學音樂，彈鋼琴，這些都導致你母親很向往英國的生活，池煜是她的小學同學，兩個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馬，隻不過小學畢業後兩人就天各一方了，池家在英國發展龐大，池煜也沒有留在國內。而之後……”
說到這裏，戰老爺子微微停頓：“你母親跟池煜在一起，是心甘情願的。”
“你母親歡顏跟你父親的離婚，是我允許的。”戰景延淡淡地苦笑了下：“沒有上軍事法院，我私底下找人去辦了，你父親也不知情，有的時候就是長痛不如短痛，而你母親也答應我，把你留下來。”
“我母親……真的很不快樂？”戰禦霆抬起紅潤陰鷙地眸一字一頓問道。
一個人得有多不快樂，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
這麽做太殘忍，也太絕情。
“禦霆，你要試著理解。當初的我能理解，是因為我看到他們之間有多痛苦，而看到自己兒子囚禁了她兩個月的時候，我對歡顏父親的愧疚也越來越深。”戰景延提到這裏已經老眸濕潤，喉結顫抖，“其實歡顏離開英國剛跟池煜結婚的那一個月，私底下也偷偷聯係過我。”
“她說她挺快樂，很感謝我這個老頭子……還給我拍了她剛滿周歲在溫室裏的女兒，說這個孩子，跟著戰家姓戰好不好？還跟我說，希望禦野也可以幸福。”
“……”
“我雖然很奇怪，但也一口答應了，那個女孩我取名叫做戰小盈。”戰景延勾笑，老眸裏盡然是惋惜：“可惜啊，你父親不知道這些事，死了都不知道。而那個女兒……”
“出了車禍，跟我母親一起！”戰禦霆已經哽咽，眸光迸射著赤紅。
戰景延淡笑，抹了抹鼻子，“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兒不是歡顏跟池煜的孩子，而是歡顏跟禦野的孩子。所以那個女兒，也是戰家的子嗣。”
“——！！”
從始至終，她母親就隻生過他父親的孩子……
聽完這些話，戰禦霆太陽穴突兀著青筋，薄薄的唇上下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兒來。
這麽多年以來，他恨池家毀了他的母親，毀了他的父親。
“禦霆，你父親太偏執了，他是我自己的兒子，我怎麽會不清楚他的性格，而你是我的孫子，我又怎麽會不清楚你的性格？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走他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