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尹曠,與黎霜沐
「看樣子這回我們是得當一回小丑了……」王寧想手中的「戮神匕首」一轉,收了起來,看著尹曠道,「尹曠我就在這裡多廢話幾乎。既然你篤定紅葉的所作所為會危害所有人,那我就在一旁看著。但如果你是錯了,到時候你別怪我背後捅刀子。相信我,就算我還沒有凝軸,但我依舊能夠在你身上扎個洞出來。」
其實王寧之所以參與這次的行動,僅僅是因為他非常的不喜歡西神的這種氛圍。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人卻硬要留在陽光下,周圍的一切都與他格格不入,彷彿被全世界拋棄,這種感覺令他極其的不爽,厭惡。不僅僅是他,原「隱衛」的成員也是如此。但是不爽歸不爽,倘若正如尹曠所說的是真的,那可就是『性』命攸關的事情,所以王寧做出了理智的選擇。
譚勝歌苦笑一聲。本來他們被安排在這裡,就是希望以實力與舊誼作為籌碼阻止尹曠。雖然他和王寧都沒有凝「軸」,但是他們手中卻有「戮神匕首」,「盤古石斧」這等神通敵的神器,全力之下未必會不如尹曠。但是現在看來,尹曠顯然是掌握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情報。尹曠出手阻止紅葉的計劃,也並非是因為他靠向羅莎琳德。譚勝歌一直都覺得高校的水很深很渾,一直小心翼翼,卻還是一不小心的趟了進去。
這個紅葉,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她說的「讓東勝統治新的東西高校」,「由東勝完成融合四校的上大業」,「奴役西神學員,將女神拉下神壇,供東勝學員肆意蹂躪玩弄」,「所有參與這次行動的都是大功臣,到時候封侯拜相」等等,一切都是虛假的,哄人的?如果都是假的,那什麼事真的?
「或許尹曠是對的,」回想起之前尹曠說的話,「真的應該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安安心心的修鍊凝『軸』,只要自己變強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至於被壓死。罷了罷了,不做小丑了,做觀眾吧,且看看這齣戲究竟演的是什麼!」
譚勝歌也將盤古石斧收起來,讓開一條路。他讓開了,北島自然也跟著讓開。
只有冷畫屏一個人還繼續站在路中間。
但是尹曠卻視她,沖譚勝歌他們點點頭,便從冷畫屏的身邊走過。
不等尹曠走出幾步,冷畫屏突然怒吒一聲,轉身一劍刺向尹曠。原來嬌美的面容此刻卻分外的猙獰可怖。[
結果當然是沒有刺中了。
冷畫屏給一股形的力量反震了回去,踉蹌這後退了幾步,卻不作罷,繼續刺向尹曠,怒道:「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都瞧不起我?
憑什麼我就要被你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百般利用,沒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棄之如敝履?
憑什麼我苦心經營的一切要被你們撕個粉碎?憑什麼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而我做什麼都不如意?憑什麼就你們有這樣那樣的命格,而我什麼都沒有?憑什麼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點就可以變得那麼強大,而我論多麼努力永遠都那麼弱小?憑什麼這麼不公平?
「憑什麼!?」
尹曠煩不甚煩,扭身夾住冷畫屏的長劍,冷冷的直視她,「讓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在你不斷的喊著『憑什麼』,『不公平』的時候,你覺得某些受到命運眷顧的正在拚命,明白嗎?而據我所知紅葉也是一個沒有任何命格的人,但你現在卻將你那虛妄的**寄托在一個和你一樣不受命運眷顧的人身上,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冷畫屏僵愣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尹曠則越走越遠,直至不見了身影。
「又是背影……為什麼,我永遠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著他們越走越遠,而我卻被他們越甩越遠……不甘心,我不甘心!!」
冷畫屏將手中長劍怒摔在地上,轉身離去。
當尹曠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就看到呂夏冷與九個女人,一個男人戰鬥在一塊兒。
這九女一男的全是凝「軸」的強者。
男的自不用說,是黎霜沐。一眼望去,他手持赤霄劍,赤龍魂與白龍魂彷彿纏繞在一個看不見的柱子上,隨著黎霜沐不斷揮舞著長劍,釋放出一股又一股的強力攻擊。而那九個女的,卻有些熟悉……
尹曠皺起眉頭,呂夏冷搞什麼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圖書館?待尹曠認出那九個女子中的一個后,尹曠就明了了。
看來呂夏冷就是被她誘騙出了圖書館。[
那個女人就白琳,白眼強化者,後來單眼開啟了「輪迴眼」,是呂夏冷的親信——當然現在肯定要在親信前面加一個「偽」字。
女人終究是女人,心軟大意!呂夏冷也不想想,自己的一切都是紅葉給予的,整個紅葉會的人都視紅葉如神祈,怎麼可能會有她的親信?
十一個人在圖書館外的空地上大戰,一波又一波的能量衝擊逸散開來,席捲向四周,各種顏『色』的能量交織在一塊兒,幾乎將整片區域的天空染成了彩『色』。
尹曠一眼望過去,就看出呂夏冷已經陷入了絕境了。就算她手中有著「唯一」的方天畫戟,就算她本身也是凝「軸」的強者……論多少個「就算」,她所面對的畢竟是十一個強大的凝「軸」期強者,雙拳還難敵四手呢,更何況是二十手!
初步預計呂夏冷只能再支撐不到五分鐘了。
尹曠一到來,便引起了『亂』戰圈中所有人的注意。
疲於應付數能量絞殺的呂夏冷見到尹曠到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尹曠猜到了呂夏冷的確是被白琳誘騙出來的,卻猜不到白琳誘騙呂夏冷的內容卻是「尹曠被紅葉的人抓起來了,危在旦夕」。由於白琳幾乎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呂夏冷不疑有他。然而一出圖書館,呂夏冷就遭到了她最信任的人毒辣迅猛的暗襲。如果不是呂夏冷反應及時,只怕這一擊就能夠讓她十條命去九條。
白琳等九個原紅葉會的女人見尹曠到來,手裡的功夫不停,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齊齊的大喝道:「黎霜沐,這個賤女人交給我,你去手刃那個吃裡扒外的叛徒,殺赦!」九個人異口同聲,不多一字也不少一字,完全就好像是一個人一般。
黎霜沐淡淡的「嗯」了一聲,抽劍急退,瞬間就來到了尹曠的面前。
此時的黎霜沐依舊是一身勝雪的白衣,風度不凡。但是尹曠卻敏銳的感覺到這翩翩風度下隱藏的戾氣。
「這一次我又錯了,」黎霜沐面過多的表情,語氣也風輕雲淡,「似乎那件事情之後,我就經常的失誤,許多事情都不能如意。這次也是這樣。本以為你會置身事外,但你卻站在了我的面前。」
尹曠清楚,黎霜沐所說的「那件事情」,值得就是尹曠那次對他的「誅心」之舉。如果說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話,那麼尹曠那一次「誅心」就在黎霜沐的「心堤」上弄出了一個「蟻『穴』」,而現在,只怕黎霜沐的「心堤」已經近似於崩塌了。
這個時候,尹曠甚至連感慨唏噓於曾經與黎霜沐之間情誼的心情都沒有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選擇了不同道路的兩人,一旦重新交集,則必定是鬥爭!
雖然尹曠多說益,但是他並不想在黎霜沐的身上浪費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源」,「你我兩人必定有一戰。但是我希望不是在這裡,在這個時候。紅葉的心機和瘋狂遠遠超過你的想象,我甚至懷疑她要毀掉東西高校,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死。」
「是嗎?」黎霜沐微微仰望著高校的天穹,道:「其實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呢?在這個永遠的看不到希望的囚籠里,如果不找點事情做是會被『逼』瘋的。而如果真的可以將這個囚籠打碎,這顯然比做其他任何事情都更有意義。我現在倒是真的希望紅葉能夠將這個囚籠打碎,結束我們這一段荒唐可笑的旅行。」
尹曠嘆息一聲,「原來你已經墮落至此了,」尹曠看了一眼那邊的戰圈,減去了一個黎霜沐,呂夏冷絕處逢生,雖然依舊處於下風,但短期內卻不至於陷入險境,現在比的就是看誰儲備的「源」更豐富了,尹曠也就並不著急,「其實哪裡又不是囚牢?你的肉身是你靈魂的囚牢,你所住的屋子又是你肉身的囚牢。學校,家庭,人際關係,乃至國家,星球,甚至宇宙,通通都可以視作囚牢。這個高校固然是囚牢,但是真因為這裡是囚牢,我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從這個囚牢了衝出去。以前是不敢想,現在我至少看到了希望,值得我為之努力的希望。」
「是嗎?希望嗎?就算出去了又如何?你說了,哪裡不是囚牢。就算衝出這個囚牢,也不過是進入一個新的囚牢罷了。」
「能讓我心安的地方,就算是真正的牢房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我只是想回家。」懷念感慨的話語一落,尹曠就神情一肅,「所以,任何阻礙我回家的人,事,一切,都是我粉碎的對象!黎霜沐,就算你我實力相當,但是一念毀滅的你,絕不是信念堅定的我的對手。就算你凝『軸』,但它卻只能讓你控源變強,卻補足以支撐你的心!」
「那這又事誰的錯?!」黎霜沐怒指長劍,呼吸急促,「誰不想回家?誰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可是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失敗,留給我只有絕望,助,就算我凝『軸』了,擺在我面前依舊是伸手見不到五指的未知,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你又可曾想過你現在付出的一切到最後也不過一場笑話!如果根本就是沒有什麼現實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家,什麼親人……如果我們這群人不過是被校長或者別的什麼創造出來供人娛樂,消遣,看戲……這些你想過沒有?與其這樣一直擔驚受怕,我更願意現在就讓這一切都結束,結束!」
尹曠嘆息一聲,取出如意金箍棒,「我一直以為我們不過只是選擇了兩條不同的路,現在看來我們是完全選擇了兩條相反的路。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可說的。戰吧!」
〖∷更新快∷∷純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