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驚慌失措
043章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驚慌失措
「先生，你們不能進來！」警察攔下了衝進來的兩人。
「我是她家屬。」宋仲驍快速的說著。
有的警員認出了宋仲驍，驚了下，然後立刻放了人。身後的江睿也跟著進了來。
兩個男人甚至沒多看彼此一眼，只不過，江睿明顯的感覺道在經過宋仲驍身邊的時候，他身上儘是冰冷的氣息。
「岑歡？醒醒。」宋仲驍第一次覺得自己驚慌失措。
下一秒，他抱起蘇岑歡輕盈的身子，直接走了出去，快速的上了一旁等候的救護車。江睿則帶著江欣慈上了另外一輛救護車。
救護車拉響警報，飛快的朝著最近的醫院開去。
救護車裡，護士和醫生已經給蘇岑歡做了簡單的處理，宋仲驍始終安靜的在一旁坐著，沒開口問一句話。
白襯衫上，沾染的儘是滿滿的鮮血，在這個夜色里，顯得格外的滲人。
簡單的擔架上，躺著面色蒼白的人兒。若不是一旁的儀器顯示蘇岑歡還有氣息在，有片刻，宋仲驍真的以為上面的就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狹窄的救護車內，藏不住宋仲驍的長腿，但他沒任何在意。
恍然間的閉眼，那腦子裡全都是蘇岑歡。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妹。
和自己不斷挑釁叫板，眉眼裡流轉著不同風情的可人兒。
纖細無骨的小手劃過自己的肌膚，帶給人的淋漓盡致的暢快感。
……
似乎，短短的2個月的時間，竟然一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就可以帶給他這麼深刻的記憶，這也是宋仲驍所料未及的。
他對蘇岑歡，那種沾染罌粟不自然的沉淪，用了最大的意志力及時抽身。
一個28歲的男人，染指一個18歲的少女，真的有些禽獸不如。
就算是忽冷忽熱的拉開距離，但每一次見到的時候，卻無法剋制自己內心想靠近她的衝動。
對蘇鈺明的生日宴，他起了衝動，是因為在生日宴上，他知道一定會見到蘇岑歡。
兩人一直就是用這樣，沒任何聯繫方式，但卻總在不斷製造巧合見面的機會，你來我往。
海昌路，是去希爾頓的必經之路。
第一眼入眼的不是蘇岑歡，而是停靠在路邊的紅色保時捷。
再一眼的時候，就是小貨車撞上了她們。
他的腳步完全不需要大腦意識的控制，飛快的朝著事發的第一現場奔跑而去，生怕晚了一步。
那是一種血液被人抽空的虛脫感。
就算翻雲覆雨的能力在手，就算能運籌帷幄，卻也改變不了命運此刻的殘忍和無情。
「唔……疼……」蘇岑歡似乎有些清醒，呢喃自語。
「哪裡疼？」宋仲驍立刻回過神，握住了蘇岑歡的手。
蘇岑歡費力的睜開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見宋仲驍，但下一秒，她釋然的笑了。
在倒地的那一瞬間，那種熟悉的安全感不是來自別處，而是宋仲驍。
失血過多，原本嫣紅的唇，此刻顯得蒼白無比，她無力的動了動，卻沒力氣開口。
「別說話。醫院很快就到了。」宋仲驍介面。
護士和醫生也在認真的檢查蘇岑歡的情況。
蘇岑歡的嘴角彎了彎，然後再度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那垂放在擔架邊上的雙手，卻被那溫熱的掌心緊緊的抓在手中，不曾鬆開。
像是有意識似的，那柔軟的小手在大掌之中動了下，然後放鬆了下來，就這麼任宋仲驍抓著。
就在這個時候，救護車停靠在海城省立醫院的門口，早就做好準備的醫護人員飛快的上來接過了蘇岑歡。
宋仲驍這才鬆開了蘇岑歡的手。
他安靜的看著醫護人員帶走蘇岑歡，並沒再度跟上去。很快，帶著江欣慈的救護車也飛馳而來，江睿驚慌失措的跟了下來。
宋仲驍只是淡然的看著江睿，江睿被這麼一撇，心中的心虛油然而生。
「癖好還真特別。」宋仲驍不咸不淡的丟了一句。
「……」江睿應不出一句話，無力辯駁。
不需要宋仲驍說的多明白，江睿已經知曉，自己和江欣慈的關係，他早就熟知在心，不咸不淡的話只是用來諷刺自己。
而今日，他確確實實也送著江欣慈進了機場，甚至用了手段還跟著去了候機大廳，確認江欣慈上了飛機，他才離開的機場。
結果，就算是這樣，江欣慈竟然還是沒走成。
是江欣慈的執念太深，導致原本性格膽小的人可以有了這麼不怕死的想法，做出後面這樣的事情。
蘇岑歡來電的時候，他在趕去希爾頓的路上，是真沒聽見手機。
等看見來電后，立刻給蘇岑歡回了電話，但是卻怎麼都無人接聽了。
不好的預感隨之而來。
直覺的，他給航空公司打了電話，就如同他預感的這般，江欣慈上了飛機后，又匆匆下了飛機，最後根本就沒離開海城。
因為，在蘇岑歡來過朗園后的那一星期，江欣慈意外的變得格外的合作。
這樣的合作也江睿放鬆了警惕，才沒想到江欣慈最後還出了這一手。
處於對江欣慈的了解，也知道她知道自己今晚要去參加蘇鈺明的生日宴，那麼能攔下蘇岑歡的地方就只有畢竟的這段海昌路。
所以，江睿想也不想的就讓計程車朝著海昌路開了來。
結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入眼的是蘇岑歡的保時捷，還有兩人被撞飛的那一瞬間。
頃刻之間的血液凝結，不知道是為了江欣慈，還是為了蘇岑歡。
但是，當他奔跑到兩人身邊的時候，他無意識的選擇了江欣慈。意識到蘇岑歡還在身邊后，宋仲驍已經抱起了她。
「小姑父不也喜歡染指內侄女。」像不甘心似的，江睿回擊了一句。
宋仲驍原本轉身離開，聽見這話時候，突然轉過身，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著江睿，然後低低的發出了一陣短促的笑聲，很好聽。
此刻的宋仲驍，也許是被江睿逗笑了，那心情少了之前的陰霾，倒是好了不少。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江睿，江睿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怕什麼？」宋仲驍的口吻轉眼變得嘲諷，「我喜歡染指內侄女？蘇岑歡未婚，我單身。我現在和蘇清歌有未婚夫妻的名義嗎？我要沒記錯，婚禮取消，我們就沒再有任何瓜葛。既然是這樣，何來染指內侄女？」
口吻很平緩，卻多了幾分迫人的寒意：「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和蘇清歌是夫妻，我染指蘇岑歡，那最多是我禽獸不如，蘇岑歡不知廉恥。那你和江欣慈算什麼？」
「……」江睿被逼的有些走投無路。
「你們就算不是親兄妹，但是，法律上是，沒人知道你們不是同父同母的關係，你覺得，社會輿論對哪一個更有興趣？」宋仲驍又笑了，輕鬆的把問題丟了回去。
他問完問題，雙手插袋，就這麼平靜的看著江睿，根本不為所動。
那沾染了血色的白襯衫在此刻，卻顯得異常的醒目，那空氣之中透著血腥，卻也帶了幾分的陰沉。
看著江睿手足無措的模樣，宋仲驍卻沒打算放過他。
那迫人的氣息逼近江睿，讓他的腿根一軟，險些一個踉蹌站不住。微眯起的眼，帶了幾分的危險。
就好似，下一個動作，江睿就會死在宋仲驍的手上。
「而我，歷來不喜歡有人帶著目的性的染指她。」很輕的話，卻帶著濃濃的警告。
然後，宋仲驍退了一步，不再靠近江睿，而後轉身離去。
江睿顫抖著身形，好半天，才叫住宋仲驍，問：「你和蘇，到底什麼關係？」
這問題似乎又吸引了江睿的注意力，但是這一次，他沒轉身，只是回了一個頭，嘴角勾起笑，那笑里滿是不以為意的戲謔。
「憑你？也夠資格知道？」
然後，又是一陣短促的輕笑，好聽，卻明白的也告訴江睿，他的不自量力。
而後，宋仲驍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這舉動，又讓江睿一愣。
若是宋仲驍和蘇岑歡關係親密，為什麼此刻他卻可以走的這麼義無反顧。
而江睿絕對不可能看錯，宋仲驍抱起蘇岑歡的那一剎那，眼底的那種驚慌和擔憂。
「抱歉，家屬在哪裡？」護士急急忙忙的又走了出來。
「我是。」江睿回過神，冷靜下來，不再想宋仲驍的事情。
「請跟我來，家屬需要簽字。」護士快速的說著，「你和兩位小姐都有關係嗎？」
接下來的問話，讓江睿一愣，好半天才應：「江欣慈是我的妹妹，蘇岑歡是我的女朋友。」
「……」護士被這答案給弄的一陣皺眉，但並沒多問，「好，這些文件，請簽字。」
「她們的情況如何？」江睿龍飛鳳舞的簽名，一邊緊張的問著。
「蘇小姐的話，沒太大的問題，皮外傷，還有就是輕微骨折了。她摔的姿勢和位置的原因導致情況不是很嚴重。江小姐就比較嚴重了……」
護士說到江欣慈的傷勢，微擰了下眉頭。
「小慈怎麼了？」江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江小姐的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現在會出現什麼樣的後遺症我們並不清楚。然後她本身有心臟問題，所以情況比較棘手。」護士如實的表達，但口氣仍然四平八穩。
江睿聽完護士的話，腦子「轟」的一聲被炸響了。
他的手顫抖的簽完最後一個字，就飛快的朝著搶救室的方向跑了去，一刻都沒停留。
就在江睿抵達搶救室后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蘇岑歡已經被推了出來，顯然處理好了全部的傷勢。
那些滲人的血跡被擦拭乾凈了，明艷的小臉露了出來，除了蒼白外，安靜就像一個睡美人。
受傷的手打上了石膏，掛著吊瓶，往病房的方向推了去。
在經過江睿身邊的時候，蘇岑歡心有靈犀的睜開了眼，淡淡的看了江睿一眼。
江睿有些心虛的別過眼，沒吭聲。
蘇岑歡笑，然後疲憊的再度閉上眼，任護士推著自己進了病房。
一直到她的推車進了病房，江睿才看向了蘇岑歡的方向。
如果他早就說了江欣慈和自己的關係，是不是蘇岑歡就不會這樣了？
相較於醫院內的窒息，希爾頓飯店內倒是一派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