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他們擦肩而過
028章 他們擦肩而過
「上車。別讓我說第三次！」宋仲驍的聲音裡帶了警告。
「不行！」蘇清歌不肯這麼罷休。
宋仲驍抓著蘇清歌的手沒鬆開，他淡淡的看了眼蘇岑歡，說：「還不走？」
蘇岑歡回望一眼，沒說話，就這麼繞過兩人，朝著學校外走去。周圍原本圍繞著看熱鬧的人，看見主角離開，也自動散了去。
而在蘇岑歡走後，宋仲驍直接拽著蘇清歌朝著一旁的越野車走去，打開車門，不客氣的把蘇清歌塞進去，然後關好車門，直接走回駕駛座。
陸虎從眾人的視線之中消失。
蘇岑歡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見陸虎離開，才走出來，繼續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在表面上，宋仲驍是在幫自己。但是，那一句不冷不淡的「還不走」卻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純粹的不想兩人在這裡丟人，僅此而已。
看宋仲驍和蘇清歌之間的互動。
也許仍然無情無愛，並不對蘇清歌有感情。但是，也明白的告訴她，他和蘇清歌之間的婚姻關係也並不會因為那一日在酒店裡的風波而戛然而止。
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世界，現實遠比真感情來的靠譜。
「呵……」蘇岑歡微嘆口氣，有些自嘲。
那身影在人群之中顯得孤傲的多，很快，隱入地鐵的入口，不見了蹤影。
——
宋仲驍始終陰沉著臉，手握著方向盤，下頜崩的緊緊的，隱忍著怒意，一言不發的看著前方的路況，始終沒搭理蘇清歌一句。
車子快速的行駛到蘇家的別墅，他冷淡的丟下一句：「下車。」
「仲驍……我……」蘇清歌想解釋自己的行徑。
宋仲驍的面部線條仍然緊繃，警告似的說：「不要再去找她。」
這個她，蘇清歌再清楚不過，指的是蘇岑歡。那種濃烈的不甘心再度浮上心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宋仲驍已經繼續。
「不想事情越鬧越難看，就收斂點。我說過，想當宋太太，首先要的是不多事。宋家不需要一個隨時出亂子的女主人。」
這話，讓蘇清歌的心頭浮上一絲驚喜：「仲驍……」
「進去。」宋仲驍卻沒再說下去。
蘇清歌雖不甘心，但是仍然順從的下了車。從宋仲驍的話里隱隱的聽出了一絲絲的深意。在她看來，就算宋仲驍對自己一直這麼冷冷淡淡，她也要拚死守著宋太太的位置。
一個英俊多金的丈夫，不管怎麼樣，大大程度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只要他們結婚了，她的一切都是合情合法的。
這樣的想法，讓蘇清歌的心情頓時明朗了起來。
相較蘇清歌，宋仲驍的臉色始終陰沉。在蘇清歌下車的瞬間，直接驅車離開，絲毫眷戀都沒有。
黑色陸虎下意識的朝著江南水都的方向開去。
但是，在小區門口的對面街，黑色陸虎停了下來。那降下的車窗里，漸漸飄出了濃烈的煙味。
一直到一抹纖瘦的身影出現在小區門口，那煙味散去，高大的身影走下車，但卻沒再靠前，僅僅是倚靠在車邊，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蘇岑歡的身影走進小區。
一直到手中的煙剩下煙蒂的時候，他熄滅煙蒂，才重新回頭車上。
黑色的陸虎隨之離開。
就在黑色陸虎離開的瞬間，剛走進小區門口的蘇岑歡卻突然回頭，朝著某個方向看去，最後她擰了擰眉，似乎有些困惑。
「最近真的是暈了……」蘇岑歡自言自語。
先前那麼灼熱的眸光，就算是背對著走著，她都可以輕易的感覺的到。那樣的目光恨不得把人給吞噬入腹。
但一個轉身，看見的除了人來人往的道路外，再無其他。
那種灼熱，也漸漸散去。
——
在那一次蘇清歌找上自己后，蘇岑歡在學校過了一陣四處被人議論的日子。但隨著媒體的不再提及，漸漸的，新的八卦也取代了自己的緋聞。
生活恢復了正常的軌道。
但蘇岑歡卻沒再回過蘇家。甚至是答應過蘇鈺明的每周末回家的諾言也沒實現過。
也許是在酒店的事情鬧的太大，蘇鈺明也沒提及讓蘇岑歡回家，只是每天他會打個電話來給蘇岑歡，關心她在外的生活。
蘇家，似乎除了蘇鈺明外，也都集體的退出了蘇岑歡的視線。
但是，蘇岑歡更明白，不回蘇家，並不是害怕蘇家的人對自己言辭犀利，尖酸刻薄。而是害怕在蘇家看見宋仲驍的身影。
那個仍然以未來小姑父存在於自己世界里的男人。
一個月後。
蘇岑歡以一個高考生的身份走進了考場。就如同每個考完高考的學生，在結束的那一晚，大家都是放肆的狂歡，來歡送已經離去的地獄一般的生活。
蘇岑歡哪裡也沒去，就拿著啤酒和姜培琳在公寓里喝了一個盡興。
十天後，成績出來的時候，蘇岑歡知道自己肯定可以考上了海城的A大，嘴角露出了這段時間來第一個放鬆的笑。
「恭喜，歡歡。考上A大，意味著你徹底和蘇家說再見，又邁進了大大的一步。」姜培琳是衷心的祝賀蘇岑歡。
蘇岑歡笑著掐了一下姜培琳的腰，說：「你也不賴。」
姜培琳還沒來得及說話，蘇岑歡的手機響了起來。
聽見特別的鈴聲，那是蘇岑歡給蘇鈺明設定的，有片刻，蘇岑歡的手頓了下，沒立刻接起電話。
「你爺爺的！」姜培琳碰了碰蘇岑歡。
「嗯。」蘇岑歡應聲。
隱隱的，從蘇岑歡的態度，姜培琳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多年的默契，讓她沒說話，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蘇岑歡接起了電話。
「爺爺。」
「歡歡，考的如何？」蘇鈺明聲音依舊沉穩，就如同每一次的噓寒問暖一樣。
「蠻好。進A大沒問題。」
「我就知道我蘇鈺明的孫女很本事。就算不在國內讀的書，也可以考的穩穩噹噹的。」蘇鈺明顯然很自豪。
蘇岑歡笑。
蘇鈺明的這通電話，蘇岑歡當然不會認為是這麼簡單。她快一個半月不曾踏進蘇家的門。想來對蘇鈺明而言也已經到了極限。
來詢問高考的結果，不過也就是一個回家的借口。
其實對於蘇岑歡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台階。順著蘇鈺明給的台階，回蘇家，不是為了低頭，而是為了擺明自己的態度。
徹底的搬離蘇家，考進大學，住校就是合理的理由。
姜培琳這裡，不是長久之計，之前只是為了複習才出來的。大學的住宿生活才是正經的理由。接下來很多理由可以少回，甚至不回。
果不其然，就如同蘇岑歡猜測的一般，蘇鈺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考進大學了，歡歡，是不是應該也回來了。」全程，蘇鈺明沒再提及酒店的事情。
「嗯。我明天回去。」蘇岑歡應得很直接。
「太好了，我讓張媽做你喜歡吃的菜。」蘇鈺明很高興。
「嗯。」
……
祖孫倆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姜培琳聽見蘇岑歡的話，想開口問，但看見蘇岑歡那複雜的表情，最後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的手輕輕的在蘇岑歡的肩膀上一搭，加重了力道，給了她一個支持的笑，並沒多說什麼。蘇岑歡感激的對著姜培琳笑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日，蘇岑歡磨蹭到了晚飯的時間才出現在蘇家。
意外的，蘇清歌不在家，只剩下蘇政國一家子。大家看她的臉色並不好看，但估計是蘇鈺明之前警告過什麼，所以至少沒人惡語相向。
晚飯大部分時間是蘇鈺明在問，蘇岑歡在答。
氣氛不好不壞。
「歡歡，既然現在大學考上了，是不是也可以搬回來住了？」晚飯結束，蘇鈺明終於提到了這個問題。
「……」
這問題，瞬間讓蘇家剩下的人臉色一緊，礙於場合，沒人敢多言。
今日蘇岑歡回來，蘇鈺明的警告赤裸裸，甚至蘇清歌都被支開，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蘇岑歡不舒坦。
倒是蘇岑歡，看著蘇鈺明笑了笑，手中的骨瓷杯輕輕放下，放在腿上的手指摩擦了幾下，才抬眼看向蘇鈺明。
「爺爺，我想搬學校去住。」
蘇鈺明一聽這話，立刻皺眉，還沒說話，蘇岑歡已經繼續：「一來，既然是大學生，學校的集體生活很鍛煉人。二來，我不想太特異獨行，我想低調的過完這四年。」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意有所指就好。
蘇鈺明的表情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那擰著的眉始終沒鬆開，就這麼看著蘇岑歡。蘇岑歡沒迴避，始終保持微笑，安靜的等著蘇鈺明的答案。
許久，蘇鈺明妥協了，微嘆了口氣，放下茶杯，道：「你長大了。歡歡。」
「謝謝爺爺。」蘇岑歡點頭。
那嘴角勾起的笑容，很舒心。
又聊了會，蘇岑歡起身告辭。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蘇鈺明沒阻止。
「不了爺爺，這段時間習慣了地鐵公交。既然是學生，不要那麼高調，是不是？」蘇岑歡笑的很調皮。
蘇鈺明看著蘇岑歡的眼神帶著寵溺，搖搖頭，又似乎無奈。
蘇岑歡笑笑，道了別，沒再看蘇家其他人，就朝著大門走去。
結果，張媽才開門，就看見蘇清歌和宋仲驍的身影走了進來，一前一後，並不親密。
蘇岑歡的心跳加快了一下，但卻沒看向宋仲驍，宋仲驍也絲毫不看蘇岑歡，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仲驍不進來坐嗎？」
蘇家的氣氛尷尬不自然，但惟獨蘇鈺明老神在在。
「不了，我還有事。」宋仲驍拒絕了。
蘇鈺明點頭，並沒挽留。
蘇清歌則急了。因為蘇岑歡才出去，宋仲驍也要出去。她急急忙忙拉住宋仲驍，才想說什麼，那手就已經被宋仲驍技巧性的掙脫了出來。
「進去吧。」四平八穩的聲音，卻不容任何人拒絕。
這樣的宋仲驍有些可怕。
蘇清歌不甘心的鬆開了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進去。
而宋仲驍則是頭也不回的再度上了黑色陸虎，驅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