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恢複記憶
“小煙，從今天開始，他就住在咱們家了。”
“你叫什麽名字呀？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喂，你這人怎麽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浪費糧食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為什麽從來都不笑呀？爸爸說愛笑的小孩才會有好運喔~”
“你是不是沒有家人朋友啊？隻要你以後聽話，我們可以當你的家人。”
“你知道這些螢火蟲代表著什麽嗎？曙光。它們可以指引你走向光明，讓你不再被困在黑暗中。”
“我跟你說，這棵樹可是有一百年的樹齡呢，是一棵神樹，你跟它許願，很靈的。我們各自把心願寫在紙條上，埋在樹底下，十年後我們再一起將它挖出來。”
“你為什麽要打我的同學？你怎麽可以這麽野蠻暴力！我再也不喜歡你了，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歡，不要討厭我，我以後會聽你的話，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包括我的命——”
“歡，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畫麵如倒帶般，在他的夢境裏回放。那些記憶美好、溫馨。
忽然，沈沉原本放鬆的身體緊繃起來，微揚的嘴角也抿成一條直線，眉頭蹙擰。
夢境陡然一轉，狂風、暴雨、閃電，令人窒息的黑夜。
好難受……
誰來救救他……
歡……歡——
“沈沉……”顧忱歡見他突然情緒躁動，額頭泌著薄汗，緊攥的拳頭指頭節泛白，手臂上青筋暴突。
好似被什麽給困擾住，陷入了極度的不安恐懼中。他嘴裏不斷地呢喃著她的名字。
顧忱歡忍不住喚了他一聲，想將他叫醒，卻被南宮煉給製止住。
他低聲說道：“他現在正在修複記憶中，別打擾他。”
“可是……”顧忱歡看見沈沉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額上青筋一根根突起，似是正在承受劇烈痛苦與煎熬。
此時的他陷入自我夢境中，那樣的無助、害怕、脆弱，而她走不進他的夢中，無法幫到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掙紮，束手無策。
正在這時，沈沉身體突然開始抽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煉，不要再繼續了，今天到此為止吧……”顧忱歡扯著南宮煉的手哀求，她真的不忍心再看著他繼續受折磨。
南宮煉蹙著眉。沈沉到底在夢裏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一開始沈沉還會聽從他的指令和引導，但不知怎麽地，他突然就脫離了他的掌控，像是墜入了另一個夢魘裏。
他似乎快到極限了，再繼續下去他恐怕會崩潰的。
思慮片刻，坐在他身邊的南宮煉向他發出解除指令：“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夢，現在，我數一二三，當你聽到‘叮’的一聲，你就會醒過來。一……二……三。”他按下手邊的鬧鍾，一聲清脆的鈴聲在幽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的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沈沉霍地睜開眼睛。失焦的眼神一片幽茫，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情仍處於驚恐當中。
“沈沉、沈沉……”顧忱歡輕聲喚他，不敢太大聲，怕驚嚇到他。
半晌，沈沉眼珠子僵硬地轉動了下，看向顧忱歡，蒙霧般的黑眸逐漸清明，看清了她的臉。
“歡……”他有一瞬的恍惚，不確定眼前的她是不是真實的。
他抬手想要觸摸她，可力氣還沒完全恢複。力不從心的感覺令他眉頭一蹙。
顧忱歡連忙握住他的手，這才發覺他的溫度冰涼透骨。她眸中盈滿擔憂，“你還好嗎？哪裏不舒服？”
她手心的溫暖傳遞給他，沈沉的心慢慢安定下來，眷戀地將她的小手握得更緊。
她還在，她還在。她沒有騙他，她說過會一直陪著他，他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她，真好。
聽到她關心的話語，他心頭的陰霾被驅逐，他的冷靜和意識也開始恢複。
南宮煉見他恢複了正常，才開口問道：“你剛才在夢裏都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什麽？沈沉沒有看南宮煉，目光逕直鎖住她，幽幽開口：“想要走出黑暗，就不能把那些光給困住，不然它們會慢慢變得黯淡，直至熄滅，最終，還是會被困在原地。”
顧忱歡驀地一怔。
“你說會等我回來，我回來了，可你卻不見了。”
顧忱歡瞳孔急遽收縮了下。
“這個世上不會有人像你一樣這麽喜歡我，你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會帶我看整個世界，會讓我幸福。”他緩緩摸上她柔嫩的臉頰，輕聲說：“歡，你不可以食言。”
顧忱歡眨眨眼，一滴晶瑩的淚滾出眼眶。
這個世上不會有人像我這麽喜歡你，所以你要對我好，要聽我的話哦。我會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我就是你的幸福——
稚語宣言，聽起來有幾分童真的意味，可她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是無比的認真而堅定。
他想起來了麽？她對他說過的話，他都記得了……
顧忱歡眼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這真是令人動容的情話啊！南宮煉實在不忍心打擾他們，但他不得不打斷他們，“你都記起來了嗎？你最後看見的，是什麽？”
南宮煉相信他記憶裏大多是美好的回憶。因為他在沉睡中，嘴角都是幸福的揚起。但最後他的情緒變化，令他產生了好奇。
顧忱歡經他一提醒，這才想起來他剛才的反常，亦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沈沉皺起眉。最後的畫麵……
他沉默了半晌，似是陷入了回憶，幽幽道：“畫麵很黑。好像被關在一間逼仄黑暗的屋子裏，四周像有野獸在咆哮，鬼魅在哀嚎，像要把我吞噬掉……很難受，像火燒一樣……”
顧忱歡聽著，眉頭也跟著蹙擰，卻完全聽不懂他表達的意思。
南宮煉若有所思地沉吟著。這其中，一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亦或是……陰謀。
“沈沉，你怎麽了？”顧忱歡見他臉色倏變，好像是頭痛症又犯了。
“頭疼……”他突然抱著頭低吟。
“煉……”顧忱歡想讓他想辦法幫沈沉緩解一下。
南宮煉卻不為所動，定定地盯著沈沉，逕自沉思。
看來沈沉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最重要的一部分，而且還被加密了。一旦他想要強行突破，那麽他就會感到頭痛難忍。
這令南宮煉更想要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