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咒語
沈沉置若罔聞,這樣的反應令顧忱歡臉上的擔憂更深。
他太反常了!他從來不會對她這樣置之不理的。
顧忱歡提著裙擺,加快腳步追上去。
他一雙大長腿走得急,她這身打扮又很不方便,顧忱歡不得不嬌聲喝斥:“沈沉,站住!”
果然,聽到顧忱歡嚴厲的聲,他乖乖停了下來。
不過出來吹了一陣冷風,他倒是冷靜了不少。離開了片場,頭痛也緩解了一些。
顧忱歡急步來到他麵前,拽著他手臂,水漾的眸子滿是緊張地盯著他。“你怎麽了?”
沈沉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他努力的想要偽裝平靜,可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說詞來解釋自己剛才反常的行為。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又頭痛了是不是?”顧忱歡不允許他逃避,兩隻小手捧住他的臉,一瞬不瞬地審視著他的臉色。
沈沉動了動唇,半晌,終究還是坦白承認:“嗯,剛才是有些頭疼,”他見她表情變得更緊張,立馬又道:“但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顧忱歡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沒騙你。”沈沉嚴肅正經地說道。
顧忱歡盯了他好一會,見他似乎真的不難受了,可她眉心依舊蹙擰,擔憂之色不減反增,“怎麽好端端的又頭疼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自從跟她在一起,他已經很久沒有頭疼了,隻是最近有些頻繁。但之前那幾次是因為他強迫自己去回憶,而這兩次,就來得毫無征兆。
“我們去找煉。”顧忱歡拉著他的手,當機立斷地決定。
“現在?”
“嗯。”顧忱歡肯定地點頭。
沈沉想要說什麽,被顧忱歡打斷:“沈沉,我會擔心。”
就這麽一句話,讓沈沉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
顧忱歡沒心思再繼續拍戲,隻能向導演表示歉意。
導演對她很寬容,除了因為她的身份,還有她的演技也獲得他的讚賞。雖說她前後請過幾次假,好在她拍戲時很認真很投入,NG次數屈指可數。再加上沈少大手筆,撥了可觀的經費下來,足以讓他放開手腳的拍好這部戲,他還有什麽好埋怨的?
顧忱歡上車後就打了電話給南宮煉,說他們正在過去的路上。
南宮煉有些意外,但也沒有異議。
半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隻有南宮煉一人在。
顧忱歡問道:“君彥呢?”
“那小子腿腳稍微好一點了就坐不住了,誰知道他上哪野去了。”南宮煉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壓根不擔心那位任性病患的死活,反正霍君彥就是個管不住的主。
顧忱歡聞言,皺起眉頭。
“別替他擔心,沒事的。”南宮煉說了句,便轉向沈沉,詢問了下他的狀況。
“頭痛發作前,有什麽征兆嗎?”南宮煉問。
沈沉淡淡搖頭。
“比如說,想到什麽事,經過某個特定的場合,見到什麽人,又或是聽到什麽話?”南宮煉進而詳細地又問一遍。
沈沉蹙眉,思索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這兩次發作時的一個共通點,都是在歡對他說出那句台詞,他內心便深受影響。
明明知道那隻是一句台詞,是演戲,可為什麽……他聽到後會這般失控?腦子亂糟糟的,好像有很多淩亂的碎片閃過,快得令他看不清,他努力地想要抓住那些畫麵,卻反倒被那些碎片給劃傷。
南宮煉聽他說完,雙手抱肩沉吟,從他所接觸過的一些特殊案例和理論推測,“催眠這種東西,其實就是催眠者在被催眠的人腦子裏麵加了一把鎖,將他部分記憶封鎖起來。有鎖,自然就會有鑰匙。而那把開啟記憶的鑰匙,也是多樣化的,或人或事或物。”
他用最簡單的語言解釋著這種專業知識,“我之前說過,你的意誌力很強,想要催眠你很難,但同樣的,一旦將你催眠,必須得將這道鎖嚴密加固。除了那把鑰匙,我想,應該還有一道解除封印的咒語。”
顧忱歡和沈沉麵麵相覷,皆是一臉迷茫。他們聽懂了,但,他們想不透。這鑰匙和咒語,又是什麽呢?
南宮煉看了顧忱歡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這把鑰匙,顯而易見。”
顧忱歡怔了怔,煉說的是……她嗎?
觸及南宮煉篤定的眼神,顧忱歡抿了抿唇,沒有質疑。的確,她的出現,確實讓沈沉開始有了變化,這證明,沈沉的意識深處,是認得她的。
“那麽,咒語又是什麽?”
“至於咒語嘛……”南宮煉拉長尾音,故弄玄虛般的吊人胃口。
看到顧忱歡略顯急切地神情後,才幽幽說道:“當然是你,或沈沉都不可能觸及的。”
“那是什麽?”顧忱歡難得的急性子。
南宮煉輕笑,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如果沈沉失憶了仍對你有感覺,那就代表著你們的感情深刻到可以衝破一切阻力。如果連死都不能將你們分開,那麽,你們最不可能對彼此說的一句話,是什麽?”
他們愣了愣。顧忱歡還沒想明白,沈沉卻已經頓悟。
他臉色沉凝,目光如暗夜翻湧的潮汐般,深沉,亦危險。
所以,那句咒語是——我不愛你!
他們篤定歡絕對不會對他說出這句話。
真是用心良苦啊!
會想到這個點子的,必定是對他們感情很了解的人。沈沉心頭早已有懷疑的對象,如今又更加確定了。
隻是,他們萬萬沒沒想到,歡會誤打誤撞,對他說出了那句咒語。那個封印他記憶的神秘盒子,也即將被開啟……
沈沉神情倏地變得堅定,他看向南宮煉,對他說道:“請給我催眠,不管用什麽方法。”
南宮煉表情從容淡定地微笑點頭。他有預感,一旦沈沉恢複記憶,便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而他這個局外人,事不關己,等著看戲就好。
顧忱歡有些訝異地轉過臉看他。他之前還心存質疑,怎麽突然這麽堅決了?
顧忱歡來回看他們,表情還有點懵。他們好像都知道了什麽似的。
她迷惑地皺著眉琢磨,到底,那咒語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