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線索
白楊性格變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個自卑膽小的小胖子,經過警校的訓練,他變得爽朗自信。
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他一不對顧忱歡有非份之想,二不需要巴結這些有錢人。剛開始還有點拘謹,但很快就已經放鬆下來了,大剌剌地開他們玩笑。
“胖虎,沒想到你現在越來越幽默了,嘴巴這麽會哄人。”
白楊做出受不了的誇張表情,“嘿,別再叫我那個外號了,這實在是有損我的英名,請叫我白警官,OK?”
“好好好,白警官。”顧忱歡在他麵前也格外的輕鬆自若,仿佛回到了兒時的感覺。不若平日對人那般疏淡有禮。
沈沉發現,就連對霍君彥,她也不像現在這般放鬆愜意。
他知道歡的真實性子並不是人前那樣溫婉嫻靜,沉穩懂事。她也有小女兒的嬌態,會撒嬌會大笑,會脆弱會任性,她也有活潑俏皮的一麵。隻是長久以來,麵具帶習慣了,也許連她自己都忘了她應該是什麽樣子的了。
而現在,她好不容易向他敞開心扉,讓他慢慢挖掘她不為人知的一麵。沈沉原本有著滿滿的成就感,但沒想到,原來她對別人,也可以如此。
忽然之間有點嫉妒這個人,已經失聯這麽久的朋友,就這麽輕易的得到她的信任,輕易的令她展顏歡笑。
沈沉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以免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小家子氣,有失身份。
沈沉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看法,但跟顧忱歡關係越好的人,他反而會比較看重。
也許,他潛意識裏是希望得到她身邊人的認可的。
“那英明神武的白警官,以後你要是升職當官了,也可要罩著我。”
白楊笑道:“你哪還需要我啊,你未婚夫端出來,就十個警司加起來麵兒都沒他大呢。”
“有錢不如有權啊。”顧忱歡說著,端起麵前的杯子,“來,我預祝你仕途一帆風順,早日升官發財。”
沈沉奪過她的杯子,淡聲說道:“不要喝酒。”
顧忱歡一陣無語。
沈沉倒了杯橙汁給她,說道:“這酒我代你喝。”
他主動端酒向白楊致意,隨即一飲而盡。
白楊也識趣,連忙附和道:“對對對,顧叔說的,女孩子家家的在外千萬不要喝酒。我可不想顧叔半夜來敲我的頭,我跟沈沉喝就行了。”
聽慣了別人沈少沈少的尊稱他,白楊這自然而然的直呼其名,倒沒令沈沉感到排斥,反而令他也跟著放鬆下來。
在這個花田鎮,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沒有負擔沒有顧慮,沒有人會因為他的身份對他阿諛奉承,亦或是戰戰兢兢。沒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顧忱歡看著他倆喝,眉眼盈著滿意的笑。不得不承認,白楊是個能讓人放下戒心的人。就連沈沉,也不再端著冷冰冰的架子,雖然他話還是一樣的少。
餐桌上,相談甚談。白楊侃侃而談,給他們講述他入職以來發生過的趣事,或是驚險刺激的經曆。
顧忱歡得知他是剛從外地出任務回來不久,期間正好錯過了記者來花田鎮的訪問。而他這人又特別的敬業,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案子,壓根就沒什麽餘興去看娛樂八卦。
顧忱歡主動告訴他,她現在改了名,讓他別再以原來的名字稱呼她。
白楊不知道個中原由,隻當這是藝名,他得隨大眾對吧?
他從善如流,一開始還叫得有點拗口,好幾次叫錯了,顧忱歡笑了笑,就隨他了。
白楊對他們的到來感到開心。小時候挺怕沈沉的,可因為顧忱歡的關係,後來他們也相處得比較融洽,嗯,雖然每天到她家跟沈沉都說不上三句話,但他心裏卻還是接納沈沉的。
因為以前一些同齡人總愛嘲笑他,顧忱歡就會去為他出氣。想當然爾,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敵得過那些頑劣的男孩子呢?所以到最後,還是沈沉為他們出頭。
雖然是為顧忱歡,幫他也算是間接的,但白楊仍舊感激他。
別看沈沉個頭跟他們不相上下,打起架來可狠著呢。他猶記得當時有幾個男孩子扯她辮子,還使壞的去掀她校服裙。被沈沉撞見了,就跟他們打起來。
那打架的樣子,就像頭野獸,凶殘暴戾。所以,每當顧忱歡凶沈沉的時候,他心裏都一度擔心,沈沉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也揍了?
不過啊,這一點他是真的佩服顧忱歡,她竟能把沈沉這麽一個性格怪異陰沉,還有暴力傾向的小子駕馭得服服貼貼的,跟忠犬似的。
看來以柔克剛才是最睿智的手段。
白楊是個很念舊重情義的人,他對他們態度如初,就算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會將他們當成有錢大少爺和大明星。當然,前提是他們也沒有變。
兩個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白楊很善聊,氣氛很和諧。
顧忱歡也不阻止他們,難得的機會,讓沈沉放鬆放鬆也好。難得見他肯親近除了她和他二叔以外的人。
唔,談親近也不至於,但至少不會排斥。沈沉潛意識裏應該也是接受白楊的吧,就算他對小時候的事沒有了記憶,感覺應該還在吧?
白楊喝得興致有點大了,他轉向顧忱歡,說:“你現在都成明星了,又找了個這麽好的男朋友,我真替你開心。我相信沈沉一定會保護你的,像小時候那樣拚了命的保護你。我放心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又喝了一口,繼續說:“顧煙,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心裏一直很不安,我之所以執意要留在花田鎮,是我堅信,如果你還在的話,你一定會回來的……我一直在等你出現,如今看到你平安無事,過得很好,我心裏就踏實了。你知不知道四年前你被一幫黑衣人帶走時,我有多恨我自己。我去報警,可他們也找不到你的下落。我還以為……”
他有點哽咽,抬起微紅的眼看他們。
顧忱歡扯了紙巾給他,心裏滿是感動,嘴上卻取笑道:“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多愁善感的。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就真的還像以前那個愛哭鼻子的胖虎。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白楊奪過紙巾卻隻是擦嘴,不承認自己哭。“顧煙你好沒良心,既然沒事為什麽不回來,都這麽多年了,不回來拜祭顧叔,也不回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早把我給忘了。”他譴責道。
“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白楊哼道:“要不是我撞見你們,我看你是壓根沒打算找我呢。”
顧忱歡無奈地笑,也不辯解。
說實話她是沒這個打算的,她不想跟花田鎮上的熟人碰麵,但這不排除白楊。遇見他是意外,可卻是真心的高興。
“好了好了,那我以果汁代酒,向你賠罪?”
白楊很給麵子。“看在我們革命的友誼情分上,這次就原諒你了。要是你再這樣,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顧忱歡開心的笑了。
聊了一會,白楊才又問:“對了,當年抓走你的那些人是什麽人啊?”
是的,在他眼裏,那些人就是強行將她抓走的。當時他聽到顧煙的呼救,他有衝上去想救她,但被幾個壯漢給攔住,後來還被人打暈。
等他醒來,人車早沒影了。
沈沉在一旁默默聽著,一臉沉思。
顧忱歡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顧左右而言他。
白楊雖然喝多了些,但也察覺得出來她不想說,就沒勉強。
中途白楊去洗手間,隨後沈沉也借顧離席。
白楊解完手,正在洗手,看到沈沉進來。
“當年是怎麽回事?歡被什麽人給抓了?”沈沉直截了當的問。
沈沉直覺這跟她被人侵犯的事有關。
白楊愣了下,遲疑了一會兒,問道:“顧煙沒告訴你嗎?”
沈沉怕他有顧慮,他看得出來白楊很尊重歡。於是說道:“她說過,但她也不是很清楚。我想,也許你這裏會有些線索。”
白楊洗了把臉,清醒不少。聽到沈沉這麽說,忙問:“那她有沒有說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沈沉說:“她忘了。”
白楊蹙了蹙眉,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回來找她,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商務車,有幾個男人將她抓上車。當時天很暗,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然後呢?”
“他們將我打昏了,我醒來的時候顧煙就不見了。我也報警了,但警方那邊一直沒查個什麽結果來。其實我當警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來他說是為了歡,是這樣。
“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白楊回想了下,搖頭,但隨即他靈光一閃,似想到什麽,說:“可我聽他們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我在昏迷的時候,依稀聽到其中有一個人叫了一聲梁叔還是楊叔什麽的。”
沈沉蹙起眉頭,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嚴肅凜銳。
身為警察的直覺,白楊見他這反應,問道:“怎麽,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麽了?”
沈沉迅速斂起神色,恢複一貫的麵無表情。他說:“沒有,但我會讓人去好好查一下。”
白楊點頭,說:“你有錢有勢,我相信你要查起來,應該比我更容易。”
沈沉不言語,心裏卻已有了懷疑的對象。
白楊說:“你要是查到什麽,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我覺得顧煙當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不肯說我也不好逼她。但我心裏一直很愧疚,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不要客氣。”
沈沉點頭。兩個男人站在同一陣線上,似乎關係又更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