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最自私的女人
顧忱歡一反常態的主動,翻到沈沉身上,似乎要從中尋找到某種安定和慰籍。
在床上沈沉一向霸道主動慣了,她從來都是又乖又嬌的任他予取予求。他不知道,原來歡主動的時候,竟如此的勾魂攝魄。他感覺此刻自己正身處一個漩渦裏,被不斷地吸納進去。而他卻一點都不想掙紮,甘願沉淪,被她完全包覆淹沒。
沈沉在這方麵一向持久,也很有耐心,可沒想到他卻禁不起她的主動撩撥,他用意誌力來忍耐著,可終究還是沒壓抑住,像失控的野馬,恣意馳騁。
以往顧忱歡都會像隻可憐的小貓咪一樣哭著,顫抖著求饒,這會卻極力的迎合他。
後來終究是被他發了狠地弄得受不住,哭了起來,比平時都哭得凶,慘兮兮的。
沈沉被嚇到了,以為自己弄疼她了,緊張又心疼的不斷哄著她,誰知越哄她哭得越厲害,如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沈沉手足無措。
安撫不了,他隻能抱她在懷裏,讓她盡情的發泄個夠。
顧忱歡將他胸膛哭濕一片,他感覺這眼淚就像是燭液燙進心裏,他的心也跟著疼了。
他從來沒見她哭得這麽傷心,這不像是激情時該有的反應。她的反常,他隱隱是猜到了些什麽。
顧忱歡哭累了,便在他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沉小心翼翼地起身,去浴室擰了濕毛巾來替她將身體擦幹淨,又拿了洗臉的毛巾來給她擦臉。他撥開她被汗水和淚水黏濕在臉頰的發,她鼻頭紅紅的,長長的眼睫上因哭過而顯得根根分明,看起來也愈發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她沉睡著眉頭還緊擰著,小嘴兒委屈的抿起。沈沉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眼尾,黑眸深沉的凝視著她,表情如夜般幽深莫測。
顧忱歡像睡得很不安穩,低低地不知在囈語什麽,她身子挪了挪,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沈沉一躺回去,她睡夢中像有意識般的就往他身上靠過來,整個依賴性的偎在他懷裏。
她這潛意識的行為,令沈沉微微勾起嘴角,這似乎已經成為她的一種習慣。
酒後加縱情,下半夜顧忱歡在他懷裏睡得安穩,一覺到天亮。
翌日醒來,她就嚐到了苦果。
頭痛欲裂!
腰酸腿軟!
喉嚨好幹。
她眼未睜,便擰緊眉的低低呻吟。
沒多久,她就被人扶起來,一杯熱水遞到嘴邊,顧忱歡嘴巴碰到冰冷的杯沿,如久旱適甘霖般,本能的抬起兩隻小手捧著杯子,急切地灌了一大口。
“好點了嗎?”低沉好聽的聲音在這清晨宛若天籟之音。
顧忱歡睜開眼,看到沈沉那張賞心悅目的俊逸臉龐。
她表情迷糊,有些斷片的跡象。太陽穴脹痛得像厲害,像有隻手在拉扯著她的神經。她手剛抬起想要按摩一下,一雙大手就自覺地替她效勞。
給她按了一會兒,顧忱歡眉頭漸漸舒展,意識也清醒了些。
昨天的失態行為她也想起來了,小臉微紅,看沈沉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像個女色狼,她也記得自己哭得有多狼狽。
她以為她早就不在意了,原來她錯了。當江雅茹放低姿態地向她求情,百般的維護著陸瀟瀟時,她的心還是會難受。
她不想哭,不想為那種自私的女人哭,可她忍不住,她隻能通過別的方式來宣泄她的情緒。她害怕沈沉看到,她在自欺欺人。
沈沉輕拂著她的臉,黑眸深沉的地凝視她,“還難受嗎?”
顧忱歡不確定他問的是什麽,但她搖頭。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裏,現在都已經好多了。她有沈沉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顧忱歡開口,聲音還有些啞,可見她昨天哭得有多厲害。
她覺得自己很傻,很蠢。
沈沉點頭,“確實是嚇到我了。”
顧忱歡窘了窘。
“要聊聊嗎?”如果他想知道,他完全可以讓丁俊去查。但他不想這麽做,他不想讓其他人過多的知道她的私事。
顧忱歡抿著唇,垂掩著眸,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她就是把我生下來的那個人。”
顧忱歡這一生最愛的人就是她的爸爸,可那女人卻將爸爸傷得那麽深,爸爸的死,也是她間接害死的,所以她無法原諒那個女人的行為,她連一聲母親都不願意說出口,她不配!
沈沉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她為什麽會對陸家如此反常了。
原來她就是那個拋夫棄女,去追求她所謂愛情的女人。
在沈沉的觀念裏,如果是愛上了,那麽依他的性格,他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擁有。但若不愛,他絕對不會有一絲的勉強自己去接受,哪怕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無法忍受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而他在感情裏向來篤定而偏執,自然也不會理解為什麽有的人可以愛很多個人。
但不管怎樣,隻要給歡帶來了傷害,他都絕不會原諒。
沈沉不擅於言語上的安慰,隻是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她習慣了將所有的痛和淚、委屈難過都往肚子裏咽,認識她的人覺得她特別的堅強、理性、優雅、沉著。
其實她很脆弱,她隻是沒有一個能夠讓她收起防護甲,完全依賴的人。但現在沈沉在她身邊,他可以成為她的天,他的避風港,在他看過她最狼狽不堪的樣子後,她更加沒有顧慮。
壓抑在心裏的苦,仿佛有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她需要傾訴出來。
“她是我見過最自私最無情的人,就算她再不喜歡我們,可生活了這麽些年,她難道沒有一點感情嗎?她可以去追求她想要的,可是當爸爸重病在床,我去求她,求她幫幫我們,她明明過得那麽好……我跪下來求她,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但她不認我,還縱容她的繼女放狗咬我,她的心是鐵打的嗎?她怎麽可以這麽冷眼旁觀?”
沈沉心頭一緊,臉色冷凝,眸中掠起一抹陰鷙。當時她才多大?他光想象那樣的場麵,就心疼得不得了。
為什麽那個時候他不在?如果他在的話,絕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屈辱。
“因為沒籌到醫藥費,爸爸耽誤了治療,結果他還是離開了我……”顧忱歡喃喃說著,鼻頭一酸,忍不住又哽咽。
她半天沒說話,似在平複心情。隨後,她又道:“我以為她是鐵石心腸。可是,現在她卻可以為了一個沒有血緣的女兒來求我。”她微微勾唇,“原來她隻是真的很討厭我們父女倆,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們撇清關係。”
血緣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