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不是唯一的選擇
顧忱歡剛舀了米，沈沉接過來洗。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如今沈沉也能把這些事做得很熟稔了，雖說離大廚手藝還有好一段距離，不過，用了心的，確實進步很快。
他上班的時候，中午就是顧忱歡做飯送給他。下了班，就是沈沉做飯，偶爾倆人也會一起下廚。
餐桌上，氣氛依舊沉默。
顧忱歡不時地看著坐在她對麵的沈沉，他依舊用一種教科書般的標準姿勢吃飯，動作規範而優雅，舉手投足，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自然流露。
他們這是不是……進入冷戰了？顧忱歡心裏暗忖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半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沈沉。”
他停頓了下，抬眼看她，表情沉靜，似乎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
她遲疑了下，問道：“你在生氣？”
沈沉僅是幾秒的沉默，隨即點頭。
顧忱歡：“……”
這麽坦白直接，一時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斂了斂神，斟酌片刻，開口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拒絕你……”
沈沉看著她，一板一眼的說：“我知道，因為你還不確定我能給你未來。”
顧忱歡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他道：“二叔說，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女人都很慎重，除非是感情好到了一定階段，或是女方覺得有足夠的安全感，才會把自己的一生交托給男人。”
他說完，便一臉嚴肅看著她。
顧忱歡不得不說，他二叔說得很有道理。可這種話說給沈沉聽，真的不會讓他多心嗎？
事實證明，沈沉確實已經多心了。
因為自己不是她可以毫不猶豫托付終生的人，他感到惶惶不安。如此一來，他更不能釋懷，無法完全擁有，隻會令對她的占有欲變本加厲。
“所以，你還沒有喜歡我喜歡到想要結婚的地步，我並不是你唯一的選擇，對嗎？”
顧忱歡一臉愕然。
他是怎麽得出這種結論的？
見顧忱歡不說話，沈沉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推測，眸光一暗，神情掠起一絲冷意，繼續低頭吃飯。
顧忱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這種舉一反三的思維邏輯，真是讓她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顧忱歡索性放下碗筷，說道：“我沒有這麽想過。”
沈沉聽她開口了，抬眼看她。
顧忱歡正色看他，口氣認真而嚴肅的道：“沈沉，你是我唯一一個想要不顧一切去愛的人，不要懷疑。”
沈沉眸光一顫，胸口擂鼓般的劇烈震動了下。
這樣直白而熱烈的宣告，令他一下就棄械投降了，臉上的冷意一點點的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多的不解。
“我承認，你的提議太突然，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是在猶豫，但絕對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沈沉，給我們多一點時間，給你自己多一點時間，等你真正確定，是我沒錯，到時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好嗎？”
沈沉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很確定。他從來沒有對什麽事如此這般篤定過，想跟她一起，不隻是這短短的一輩子。
他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所以並不存在什麽愛情保鮮期的顧慮。
顧忱歡看出他的疑惑，不由地苦笑了下，聲音低而淡，透著一股縹緲地說：“我不是否定你，而是，我自己不自信。”
“不自信？”
“你那麽的好，好到我不敢這麽草率的答應，我怕到時候會變成空歡喜一場。我不想……再體驗一次失去的感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那麽，我寧願就這樣，不要去期待，不要妄想，我不想觸手可及的幸福，到時又灰飛煙滅……”
沈沉眉尖又蹙擰起來，“為什麽沒有把握，為什麽是妄想？你不相信我嗎？我不會背叛你，到死都不會。”他很篤定的說。這絕對不是一句熱戀當下一時衝動的山盟海誓，他說出的話，便是用生命起的誓約。
他真的，可以連命都給她。
他不知道為什麽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渴望，他隻知道，他似乎就是為她而存在。
他的心，明明是因為她的出現，而又再度變得鮮活起來的。
他甚至因為她，格外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要陪伴她很久很久……
沈沉實在無法理解她所說的話，顧忱歡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清楚。
他沒有她的經曆，他什麽都不知道，他甚至把她給忘了，所以，她又怎麽能要求他體會她的心情呢？
沈沉終歸是沒再勉強她了，這一頁翻過去後，他們的生活一如既往，仿佛那天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隻是，這在沈沉心裏，卻已留下心結。
他並不是很懂女人的想法，他原本想要去問二叔的，他是他唯一一個能夠傾訴和解答的人。
可是，最後沈沉還是沒有去找他。因為他很介意二叔那天說的話，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二叔說的話，可他那番感情論，他心裏完全不認同。或者說，他知道這個道理，但沒辦法去實行。
他無法忍受他們之間的距離，這不會讓他感覺到什麽距離美，隻會令他不安。一旦無法知道她的行蹤，一天見不到她，他便會狂躁。
丁俊也感覺到了沈少的變化。嗯，貌似有兩天沒有見到顧小姐了，她是在忙，還是……兩人鬧別扭了?
丁俊擅於察言觀色，從沈少辦公情緒來看，他認為後者可能性比較大。
看吧，再恩愛的情侶，時間一久了，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矛盾。甜蜜過後，那些小矛盾小誤會，才是真正的考驗。
丁俊為他家老板深感憂慮，畢竟他的情商相當的……呃，總之是沒他的高智商那般令人期待。
也幸好顧小姐識大體，性子好，能包容他。否則啊，換作其他女人，早就要分手了。不過，就他老板這身份，這長相，就算他再跩再不解風情，恐怕女人是受了天大委屈，也會打掉牙和著血的往肚子裏咽，舍不得離開他的。
隻不過，他們小兩口感情不和諧，可就苦了他們這些下屬了。
“這份報告誰做的，不帶腦子上班就別留在這浪費公司資源！”
麵對總裁大人的毒舌，市場部的主管也隻能惶恐垂首，那毒舌的字眼如冰雹般砸向他，尊嚴都碎成了渣。
丁俊也隻能投以同情目光，誰讓他們如此粗心大意，雖說市場數據分析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角，可偏偏要挑在沈少情緒不好的時候出錯，這不是自找的麽。
正在這時，丁俊的隨身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他看了一眼沈少，然後走到一邊去接。
而沈沉則繼續拿下屬開刀，這個時候他是極其嚴厲苛刻的，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失誤，都能被他精準的揪出來。
所有高層都沒逃過他犀利的批判。
沒多久，丁俊就拿著手機折回來，“沈少，是顧小姐劇組來的電話……”
眾高管一聽到“顧小姐”三個字，如同救世主降臨般，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