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取其辱
顧忱歡不用回頭也聽出來人是誰。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瀟瀟，怎麽現在才來了？”陸子謙望過去，笑容慈善地說了句。
“女孩子打扮總要花些時間嘛。”陸瀟瀟撒著嬌。
“你已經是個大美女了，再打扮讓別人怎麽辦？你看你一出現，全場的單身男士幾乎都要被你迷倒一大片了。”陸子謙打趣地道。
“叔叔，你取笑我——”陸大小姐嬌嗔著，眼底卻盡是得意之色。
從小到大她都是眾星捧月，早就習慣了異性投注在她身上的驚豔愛慕的目光。
她的魅力一向無遠弗屆，偏偏就隻有一個男人對她無動於衷，雖然氣惱，但也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太容易到手的男人反而顯得無趣。
正想著，餘光終於瞥見了另一個人，她背對著她，卻看上去有點眼熟。
正要開口之際，那道身影已緩緩轉過身來。
陸瀟瀟看清楚後，瞬時一怔，下意識地手指了過去，“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子謙聞言，略略挑眉，溫潤的眸子在她們之間來回的看，隨即問道：“怎麽，你們認識？”
顧忱歡回答：“今天在一家服飾店裏見過麵。”
陸瀟瀟則用一種犀利而尖銳的目光，近乎審視般地打量著她。
“是嗎？那還真是巧。”
陸瀟瀟冷笑了下，“可不是麽，我都不知道，原來顧小姐還是個大忙人啊，這應酬多得就跟個名交際花似的。”
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令陸子謙微微皺眉，不由得輕斥：“瀟瀟，怎麽說話的。”
陸瀟瀟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看向陸子謙，在他們倆之間來回看了看，問道：“她是叔叔今晚的女伴嗎？”
“顧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
“是嗎？叔叔還真是好眼光呢。”她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陸子謙若有所思，顧忱歡則依舊淡然平靜。
正在這時，另一邊有人在喚陸子謙。
陸瀟瀟表情狀似真誠：“既是叔叔的客人，那麽我自然會好好招待的，叔叔就放心吧。”
那邊有幾位賓客都是身份尊貴的，陸子謙不能怠慢了，他看了看陸瀟瀟，又看向顧忱歡，眼神略有擔憂。
“叔叔還怕我把你的嬌客給吃了不成？”
陸子謙好沒氣地睨了她一眼，陸瀟瀟肆無忌憚的笑。
顧忱歡始終保持著優雅從容姿態，落落大方地道：“陸先生先過去吧，有陸小姐在這，我不會感到無聊的。”
嗯，她相信絕對不“無聊”。
陸子謙聞言，輕輕頷首，旋即轉眸深深看了陸瀟瀟一眼，似在提醒她不要作亂。
陸瀟瀟擺出乖乖牌的笑臉，她保證，一定會好好“款待”她的。
陸子謙一走，陸瀟瀟轉看向她，率先開口：“你還真是不甘寂寞啊，同時在幾個男人之間周旋，你忙得過來麽？”
顧忱歡淡淡地說：“這是我的工作。”
陸瀟瀟挑了挑眉，“哦，是嗎？我以為藝人的工作隻是拍戲而已，原來應酬男人也是工作之一，倒是我孤陋寡聞，大驚小怪了。”她故作歉意一笑。
顧忱歡表情始終平靜得未有絲毫的變化。
“那麽，陪別的男人逛街買衣服，也是工作了？”
顧忱歡輕笑，臉上坦然得不見一絲心虛慌張，“這好像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向陸小姐交待什麽吧？”
陸瀟瀟微怔，眉心蹙了蹙，隨即又恢複自若，“那倒也是，恕我唐突了，隻因顧小姐私生活實在是豐富，令人忍不住好奇。”
“不過，沒想到沈少倒是挺大方的啊，竟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來應酬別的男人。”陸瀟瀟漫不經心說道，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要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端倪來。
可令她失望的是，顧忱歡定力實在是好，處變不驚，坦然得令人無跡可尋。
這不由得令陸瀟瀟心裏打了個鼓，她怎麽這麽淡定？難道事情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陸瀟瀟眼底的那抹動搖被顧忱歡看在眼裏，唇邊的笑容愈發雲淡風輕，眸底沉靜如水，不掀半點波瀾，讓人窺不見虛實。
陸瀟瀟實在是討厭極了她這個樣子，她語言變得更加尖銳而具攻擊性：“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什麽身份配什麽樣的人，自己也應當掂好份量，你不畏人言，可若讓對方因你而受人指指點點，你不會覺得這樣很自私嗎？”
顧忱歡淡淡一笑，“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陸瀟瀟狠狠一噎，她怎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顧忱歡漫不經心地輕輕晃了晃杯中透明的液體，幽幽說道：“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麽配不配，隻有你情我願。”
陸瀟瀟仿佛聽到了什麽天真的話，冷笑一聲：“愛情？那隻是單純無知的小女孩的浪漫憧憬，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它虛無飄渺，時間一長，等那份新鮮感和激情都沒了，它也就一文不值了。沈少是什麽樣的身份？他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賢內助，而不是一個隻會在台上表演的跳梁上醜。”
顧忱歡眸光略沉，隱掠過一絲的冷意。再開口時，仍舊平靜淡定得令對方幾欲抓狂。
“如果一個男人需要靠女人的幫助才能事業有成的話，那隻能證明那個男人的無能。想在工作上得到協助和分擔的話，請個能幹的助手就好了。依陸小姐的思維邏輯，那種需要彼此利益互換的婚姻，隻是交易。女人應該都是值得被嗬護的，何苦要主動把自己當成籌碼。”
“你——”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顧忱歡又道：“還有，職業不分高低貴賤，隻要不偷不搶，靠自己的能力掙到的錢，我不認為有什麽好丟人的。哪怕是一個清潔工都應該值得被尊重，陸小姐這麽隨意貶低別人的職業，這就是所謂的豪門教養嗎？那恕我無知，我實在很難參透你們上流社會的教養方式。”
陸瀟瀟被她這不疾不徐，不輕不重的一番話所刺激到，險些就要失去冷靜了，但她仍理智的克製住。
在這種場合大呼小叫，那就真的要讓這個女人看笑話了。
“既然我們交流有代溝，再聊下去未免有失和氣，恕我不奉陪了。”她臉上始終保持著恬淡優雅的笑容，語氣一直輕柔得聽不出任何的攻擊性，但話語卻犀利刀，字字句句都在一刀刀地將她高傲給切割。
而她竟無話反駁。
顧忱歡從來都不是什麽柔弱無害的小百合，她的鋒利都藏在她溫婉纖柔的外表下。
她欲轉身離開，忽然又停頓住，回過身來，再補上一句：“等陸小姐能夠不靠家裏，自食其力的時候，再去評論別人比較有信服力。”
陸瀟瀟僵直在原地，臉色變得陰沉冰冷，一口氣憋在胸腔快要爆炸了。
顧忱歡，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要將你的伶牙俐齒給全部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