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天經地義的事
沈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的小臉，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表情不再那麽難受，便放下心來。
他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心口的抽緊，隨著她每一聲低吟和蹙眉，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疼。
當看到她慘白的小臉，他的冷靜鎮定全都不見了。
就這麽一個毫無預警闖入他生命中的人兒，用這麽短的時間攻占了他的心，左右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
她的出現，幾乎是讓他重新認識了活著的意義。
已經體驗過這種充實美好的感覺，他又怎麽甘心失去，若是被打回原形，那時的他，會變成什麽樣？
他想象不出來，也不願意去想。他不會讓她離開的，也不會讓她任何的閃失。
摟著她的手，不由收緊了些。
顧忱歡嚶嚀了一聲，他趕緊鬆開力道，輕輕拍著她的背，下意識地在她耳邊輕哄，“乖，繼續睡。”
顧忱歡小臉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柔軟的身子偎近他，淡淡地馨香縈繞在鼻端，讓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親了親。
她小手抱著他的腰，小臉貼著他，細軟柔滑的發絲拂在他胸前，有點癢癢的感覺，令他心也跟著酥麻悸動起來。
她乖乖軟軟的睡顏，真是好看。讓他很想再親親她，可又怕吵醒她，隻得忍住。
顧忱歡沒睡多久，約莫一個小時就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沈沉沒在身邊。她聽到門外傳來聲音，沈沉好像在跟誰打電話。
沒一會他走了進來，見她醒來，大步過去，“吵醒你了？”
顧忱歡搖搖頭。
她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身下的黏膩感實在是難受。
“好點了嗎？”他撫著她的臉，她臉色看起來依舊蒼白，但已沒之前那麽嚇人了。
“嗯。”她點頭，問了句，“你剛在跟誰打電話啊？”
沈沉說：“醫生。”
“嗯？”
“就問一些注意事項。”
雖然醫生已經說過了一遍，但他怕不夠詳細，又再打了過去，順便問問這種情況有沒有辦法醫治。
他在網上查了下關於生理痛的解說，有的人好像是每個月都會痛。網上形容生理痛的感受，五花百門，各種新奇。
有的說像有幾隻手同時在拉扯內髒，有的說像刀子在剖剮著子宮，有的說比死還痛苦。
每個人的痛感都是不一樣的，而宮寒的人尤其嚴重。
沈沉看到她剛才那個樣子，真覺得，網上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生理期要忌辛辣，忌冷。他想到她今天吃了冰產生的反應，便很嚴肅的將這一項重點記下。
醫生說這是可以調理的，所以他打算從現在開始要幫她調理好身子。這種感覺要每月來一次，她的身體承受不了，他的心髒更承受不了。
沈沉覺得自己已經很強大了，可現在才發現，旦凡扯上她的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卻薄弱得不堪一擊。
“什麽？”顧忱歡沒明白。
“你生理期要注意的細節。”沈沉又解釋了下。
顧忱歡愣了愣，訝異的表情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自在，輕咳了一下，小聲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打電話給醫生，把你的症狀說了一遍。”沈沉看著她，表情很認真，語氣也很自然，沒有一點覺得這話題有什麽不妥的。
“看來醫生推斷得沒錯。”
顧忱歡沒說話，小臉微微紅了下，心裏更多的是感動。
她沒想到沈沉會這麽細心，他對她的每一件事，真的是認真在對待。
“謝謝。”顧忱歡說了句。
沈沉微微蹙眉，“不要跟我說謝謝。”
他不喜歡這種客套話，顯得很生分。她是他的女人，他照顧她是理所應該的事，不是麽？
顧忱歡笑了笑，沒說什麽。轉眸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快一點半了。
不過她上次去的那家超市是24小時營業的。她開口道：“我想出去買點東西。”
“你想買什麽？”
顧忱歡支吾了一下，不好意思說。
“你需要好好休息，你需要什麽，我幫你買。”沈沉說。
“我沒事了。”她這是生理痛，又不是生孩子，陣痛過後就沒什麽大礙了。
“不行。”大多時候他是聽她的，但某些方麵，他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顧忱歡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說道：“你不懂買的。”而且一個大男人去買那種東西，畫麵會很奇怪吧？
“你說給我聽就好了。”
顧忱歡：“……”
兩人對峙了半晌，顧忱歡才低低地說：“……衛生棉。”
沈沉聞言，麵色如常地問道：“要哪一種的？”
顧忱歡：“……”
她很懷疑，他到底知道衛生棉是什麽嗎？他是怎麽做到這麽麵不改色的坦然？
“沒有哪個男人地去買這種東西的。”顧忱歡說了句。
沈沉不解，“為什麽？”
顧忱歡看了看他，說：“因為這是女性用品啊，感覺會很奇怪吧。別人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沈沉蹙了下眉，更困惑了，“給自己的女人買東西，有什麽好奇怪的？”
顧忱歡：“……”她竟無言反駁。
到最後，顧忱歡沒拗過他。
不到半小時，沈沉便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來。除了她所需之物，還有一些小零食。
網上說了，吃甜食也可以舒緩疼痛，心情也會變好。於是他買了很多巧克力。
顧忱歡見他當真買回來了，日用夜用，網紗或棉料的，他幾乎是把所有款式和各種功能性的都買回來了。
顧忱歡很難想象，他去結賬的時候，收銀員是什麽樣的反應。
她忍不住好奇，不自覺地把心中想法問出來。
沈沉反問：“要有什麽反應？我是付了錢的。”
顧忱歡：“……”
好吧，沈沉接收外界情緒的感知是與常人不同的。
顧忱歡去浴室裏清洗了下身子，換上衛生棉，整個人感覺清爽多了。
這一折騰，等兩人都睡下時，已經三點多了。
顧忱歡沒想到今晚會弄出這麽個麻煩來，對此有些抱歉，但嘴上沒說，她知道沈沉一定不愛聽。
抬眸凝視著那張溫潤的英俊臉龐，微微勾唇，情難自抑，在他下巴親了下，正要跟他道晚安，卻見他黑眸一亮，跳躍著一種她熟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