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巧
顧忱歡並沒有碰沈沉的電腦,而是坐在沙發上喝著果汁翻著雜誌。
沈沉讓人送來的雜誌每本類型各不同,有娛樂雜誌、時尚雜誌,或是一些故事性的讀物。
她隨意拿了一本,是本娛樂雜誌。翻開來,君彥的圖像便映入眼簾。
幸好這會沈沉不在,不然拿雜誌來的下屬估計要遭秧了。
想到他的小心眼,她微微揚唇,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很可愛。不過,有時候也很讓她無可奈何。
這一點,他倒是沒什麽變化。不過那會兒,他會用拳頭打退那些跟她走近的人,而現在,他似乎聽得近一些勸告了,應該不會再使用暴力了吧?
她拉回思緒,目光重新落回雜誌上。現在還在報道君彥受傷的事,不愧是天王級的人物,關注熱度總是比別人要持續得久些。
報道裏沒有提到她,在媒體方麵,君彥總是很保護她。若非她願意,他都盡可能的不讓她受到媒體網絡的騷擾。
顧忱歡看著雜誌上寫的什麽霍天王的秘密情人,或是隱婚的報道,她不由地輕笑。
記者這捕風捉影的能力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編排造謠的本事也是讓人很佩服的。
君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發過聲,任由這些造謠繼續發酵。
顧忱歡一點也不意外,他性子一向如此,從不在乎輿論八卦和他人眼光,漫不經心,隨心所欲做自己。反倒是這樣,卻讓大家覺得他是真性情,對他更加寵愛。
顧忱歡卻很清楚,他哪是什麽真性情,分明是不屑去向任何人解釋什麽。娛樂圈的這些光環榮耀,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總說她在這個圈子一點都不用心,那他呢,跟玩兒似的。卻也因為這樣,他才能夠無拘無束,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他。
緋聞這種東西,其實最好的回應就是沉默。置之不理,時間久了,人們便也淡忘了。
顧忱歡又繼續翻著。忽然門口傳來動靜,她轉頭看去,有人開門走進來。
當她看清來人,不由地一怔。
世事就是那麽巧,在沈沉的公司都能碰到這位閻門首領。
他穿著休閑西裝,襯得身形高大挺拔。裏麵的白色襯衫敞著領口兩顆扣子,露出那性感的喉結,古銅色的肌理線條勾勒出來的結實胸肌若隱若現,卻能讓人明顯的感受到那蓄著力與美結合的誘惑。
他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她,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外,旋即從容地微笑,朝她走來。
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子貴族的優雅。這麽看上去,倒真讓人想象不出他的真實身份。
那個令人提及色變的組織,那個作風詭譎難測,心思深沉精明,手段狠辣殘酷的閻門創始人,竟是眼前這個看上去笑得溫煦如暖陽的男人。
“真巧。”蕭馭風走到她麵前,一派優雅從容的朝她打招呼。
顧忱歡起身回禮。
“又見麵了。”他笑道。
僅是那種很場麵的笑,不疏不親,不冷不淡的笑容,實在讓人難以親近。
他看了她一眼,又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桌上的東西。這沙發一角看起來真是很悠閑愜意啊,與這過於冰冷嚴肅的辦公室有點格格不入。
他這侄子已經跟她如膠似漆到這種地步了嗎?連上班都要帶著她。
他不知該說這是本性難改,還是她的魅力太大。
“沈沉呢?”他問。
“他去開會了。”顧忱歡回道。
蕭馭風點了點頭,隨即悠然自得的落坐,身子往沙發後靠了靠,左腿優雅的疊放在右腿膝蓋上,看上去慵懶隨性。
許是天生氣場,即便如此,也讓人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見她還站著,蕭馭風笑道:“坐啊。若是讓沈沉看到了,誤會我罰你站可就不好了。”他半開玩笑地口氣。
顧忱歡斂了斂神,坐下。
蕭馭風打量著她,漫不經心地說:“氣色看起來不錯。”
顧忱歡沒說話,看著他。
“看來這場意外有驚無險,顧小姐果然是福大命大。”
顧忱歡淡淡地道:“謝謝蕭先生關心。”
蕭馭風輕笑:“何必叫得這麽生疏,你們既然在一起了,不妨也跟著他叫我一聲二叔好了。”
顧忱歡不卑不亢地道:“蕭先生身份尊貴,我高攀不起。”
他挑了挑眉,“顧小姐真是過謙了,你連我那侄子都能高攀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呢?”他語氣依舊平和,甚至帶著一絲笑意,卻讓人分不清是嘲弄亦或是警告,總之,絕對不是讚賞與認同。
顧忱歡抿唇不語。
“怎麽,是我不夠資格?”他半開玩笑的問。
“蕭先生又何必強人所難。”
蕭馭風定定地看著她,忽然笑了,似歎地道:“看來時間讓你變得成熟,而經曆卻沒讓你變得圓滑。你還是那麽不會取悅人啊,這樣可是要吃大虧的啊,”他頓了下,唇邊的弧度擴大,卻透著一絲詭譎,聲音低了幾度,喚道:“顧煙。”
顧忱歡猛然一怔,表情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便恢複自若,聲音清冷地道:“我不需要取悅誰。”
“是嗎?”他身子往左邊偏了一點,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虛托著側臉,姿態愜意中帶著一種高傲的睨著她,不疾不徐地道:“我們打個賭如何?”
顧忱歡蹙了下眉,看著他。
“你說,沈沉會站在你那邊,還是聽我的話?”
顧忱歡眉心蹙深幾分,清澈的眸明明掠起一絲怒光,片刻後卻又平靜淡然,鬆展眉心,“我沒興趣陪蕭先生玩這種遊戲。您是他的長輩,我也不會讓他在你我之間做選擇。”
她微頓,又一字一句地道:“存在的意義不同,沒有可比性。”
蕭馭風微眯起眼,她的話實在有些不馴,他不怒反笑,聲音近乎散漫地道:“這麽有自信?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訴他?”
顧忱歡心頭一收,清澈的眸掠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冷意,麵上卻依舊平靜,聲音淡如水的說:“那是蕭先生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蕭馭風聞言,微微挑眉,略有所思地盯著她。末了,身子坐正,眼底泛起一抹欣賞。
看來這四年她真是學會很多,即便是這樣的話,也能麵不改色,鎮定自若應對。
即便是硬裝出來的沉著冷靜,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女子,是適合沈沉的,但,也是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