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三人吃醋必有一傷
「雲音。」鳳塵唇角微微上揚,桃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淡漠的說道:「你可有想過,我在擔心你。你可想過,當我們發現水下殺手的屍體時,我們會坐立不安的一夜等到天亮。」
「我……」
蕭何濃眉緊蹙,心裡無故的升起一股怒火,一把將愣住的雲音扯進懷裡,瞪向鳳塵: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她都已經追你到這裡,你但凡是個男子,就該心疼她的腳是不是很疼,臉為何這般蒼白,昨夜又是怎麼活下來的。你連她昨晚在水下,是如何和殺手殊死搏鬥的都沒見過,連她昏迷發燒一夜都沒照顧過,你邪火亂髮一通是什麼意思。」
古靈幾人聞詢趕到後花園時,正好聽到蕭何的怒聲,長長的走廊里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所有人都愣住了。
香雪兒愣愣的望著蕭何,失聲喊道:「夫君……」
鳳塵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從雲音的臉上移開過,當蕭何對他憤慨指責時,他桃眸波光微顫,無言以對。
古月見鳳塵一臉複雜,雲音一臉的慌張和茫然,而那個陌生的男人半摟著雲音,殺氣騰騰的目光緊鎖在鳳塵的身上。
古月心中暗叫不妙,方才他一心都在小姐身上,竟忽略了一件事。小姐是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給抱回來的。姑爺怎麼可能會不吃醋。
古月離香雪兒最近,聽到香雪兒的喚聲,他餘光看了一眼香雪兒,復又握扇朝蕭何點頭:「蕭爺日安,看來蕭爺和我家小姐我家姑爺已經見過了。」
蕭何因為古月特別咬重的「姑爺」二字,抱住雲音的手臂劇烈一顫,驚愕的低頭,正好撞上雲音不解的目光。
「古月叫你……蕭爺?你是?蕭何?你不是慕寒?」說到最後,雲音的目光近乎發冷,推離蕭何的懷抱。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蕭何下意識的想要解釋。
「蕭何。」雲音冰冷的哼笑聲打斷蕭何的聲音,先前的溫情早已消失不見。
「姑爺,你去哪裡?」古月的聲音,引去雲音的目光。
「丫頭!」見雲音要追鳳塵而去,蕭何一把抓住雲音的手腕:「別去。」
雲音沒有回頭,唇角噙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我告訴過你,我叫小音。蕭何,像我們這種人最怕麻煩,對你,我僅有的坦承了。」
雲音回頭,對上蕭何慌張的鷹眸,嘴角上揚,笑的燦爛無比,眼中卻陰冷的嚇人:「恍如初見,蕭爺,我叫雲音。」
蕭何驚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雲音跑遠的背影。
場面一下子冷了一下,古月緩步上前,優雅一笑:「看來小姐與蕭爺之間大概有什麼誤會。蕭爺,在下古月。」
蕭何也只是一瞬間的晃神,很快便沉下了臉,陰沉的對上古月含笑的眼睛,似笑非笑:「看來,我們之間確實存著不少的誤會。」
一股霸氣從蕭何腳下快速散開,重重的壓在古月的肩上。
古月笑容不見,不卑不亢的點頭:「即是誤會,必定有解開的一天。」
二人同時意味不明的笑開。
另一邊,雲音追出蕭府已經看不到了鳳塵的身影,她渾渾噩噩的遊走在集市,被行人撞來撞去,眼前浮現的滿滿都是鳳塵的影子。
她錯了嗎?她錯在了哪裡?
雲音用力甩了甩快要爆炸的腦袋,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路邊的攤販上,又飄飄忽忽的移到右邊的垂柳上。
只見,一陣涼風吹過,路邊的細柳隨風飄舞,不知從哪裡飄來的桃花瓣,掠過天空,撞上隨風飄動的素色衣擺。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那抹素衣背影像風一樣消失在空中。
雲音眼中的驚喜慢慢淡去,沮喪的低下頭,耷拉著雙臂,無力的遊盪到柳樹下,背靠著樹榦,身體軟若無骨的往下滑落,坐在地上。
「鳳塵……」無助的低喃。
雲音雙臂抱腿,蒼白的小臉深深的埋進臂彎,無意識的喃喃:「不痛……不痛……我不痛……我不難過……我是雲音……我姓雲……所以,我不會痛……不會……」
「鳳塵……鳳塵……鳳塵……」一聲接著一聲,斷斷續續的呼喚聲不敢停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借著涼風傳遞到那人的耳中:「鳳塵……鳳塵……」
呼——
涼風呼嘯。
白色的衣擺隨風飄舞,沉重的腳步聲從嘈雜的人群中走出。
寬袖中的手因為風中傳來的一聲聲的呼喊聲,而剋制的握緊,指甲掐進肉里,鮮紅的血液沁出指縫,滴落到嫩綠色的草坪上,鳳塵的心卻已經痛到,感覺不到這些微乎其微的痛楚。
他一路精神恍惚從蕭府跑出,一路耳畔都響著她的叫喚聲,那麼慌張,那麼害怕。
終於,甩開了她,他的整個心臟依舊被她霸道的佔得滿滿,看不到,怎料會更加放心不下。
怕她暈倒,怕她再遇到埋伏,怕她感冒加重,更怕她……需要一個人的時候,他卻不再。
終於,他再也不能控制住這雙腿,返回找她。
當看到她像只被人丟棄的小貓,蜷縮在樹下,那麼可憐,那麼無助時,原本以為不會再痛的心臟,因為那一聲聲的呼喊而心如刀割。
鳳塵腳如拴著千斤重的鐵鏈,艱難的移到她的面前。
「我不痛……不痛……我姓雲……所以,我不會痛……」
鳳塵鼻尖猛地一陣酸澀,桃眸瞬間蒙上一層霧氣,這下,心裡什麼氣什麼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剩下了滿心的心疼。
這個傻瓜,以為只要告誡自己的姓氏,就不會痛了嗎?
她以為,自己的體溫冷如蛇蠍,心也就會跟著變得麻木不仁嗎。
鳳塵想笑,眼角卻控制不住的落下一串眼淚。
「嘀嗒——」
晶瑩的淚花重重的砸在雲音的手背。
雲音渾身一顫,不敢抬頭,生怕又是錯覺。
她越是這樣,鳳塵的心就越痛的窒息,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才能養出她這種性格。如此……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