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女生：「……」
眾人：「……」
見女生不動，顧子深很快恢復了他的傲慢：「我很少對人這麼客氣，是看在你是我女朋友同學的份上，你讓出位置最好，不讓的話我也可以讓校長把這個位置設為我女朋友的專屬……」
晨曦連忙上前拉走他，對那滿臉通紅的女生道：「抱歉，你不用理他。」
好不容易把他拉到了相對人的角落，晨曦說：「我要上課了，你先回去好嗎？」
顧子深挑眉：「你這是在趕我？」
「……沒。」Z大精神科專業最優秀的學生拿出她的專業素養哄著眼前的病人，「我很開心你處處為我著想，但是你太出眾，你一出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這樣會讓我很……」
「為難」兩個字沒說出口，他便自信地說：「我懂了，你喜歡我，所以不想我被別人關注，希望我只屬於你一個人對嗎？看在你對我這麼痴情的份上，我聽你的。」
還有比他更自戀的人嗎？
晨曦無奈地回：「……好。」
目送著寶藍色的瑪莎拉蒂再次囂張地賓士離去，晨曦總算鬆了口氣。
看來，她要醫好顧子深的多重人格症，首先要從第二種人格的「過於自戀」入手。
轉身回教室時，手機響起，是個陌生的電話，她接起：「你好。」
「你好，請問是江晨曦小姐嗎？」
「是。」
「很高興的通知你，你成為蘇紀白院長名下的研究生錄取資格，你什麼時候有空來醫院精神科報道？」
「你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蘇院長開始帶我學習了？」
「是的。」
「……」
所有的事情不到最後，就不能斷定是好事還是壞事，即使是壞事，壞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成為好事。
掛了電話之後，晨曦跟蘇紀白髮了條簡訊：「謝謝你。」
沒有回應，但足以讓晨曦之前沮喪的壞心情變好。
離開Z大，寶藍的的瑪莎拉蒂一路開到了德和醫院，德和醫院門口正在大修路，不得停車，但瑪莎拉蒂依舊無所顧忌的停在了德和大門口。
「哎，這裡不能停車！」門外的保安生氣地提醒，「沒看見牌子上寫著正在施工，行人車輛繞道嗎？」
可長相英俊卻傲慢無比的男人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喂！」那保安正要盡責上前阻止他，被另外一個保安扯住：「你瘋啦！你知道他是誰嗎？顧家太子爺，整個德和醫院都是顧家的，他想把車停在醫院大廳，我們都得撬開門為他開路，何況是這裡！」
宋曹上午很忙，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病人後回到辦公室，立刻感受到裡面不尋常的氣氛。
推開辦公室的門，不意外發現坐在辦公桌后男人。
「子深？」他訝異，「你今天怎麼會有空來這裡……」話未說完，宋曹忽然住了口。
辦公桌后的男人雙腿交疊，右手隨意搭在腿上，左手中指、無名指、小拇指彎曲，食指與大拇指輕撐著微昂起的下巴，以往撘在額前的劉海整體上揚，眸色輕傲，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宋曹緩緩道：「你是第二種人格的顧子深？」
「很顯然你的觀察力又進步了。」他懶懶地回。
不得不進步啊，不同以往的坐姿與髮型，以及頗具「騷包」的風衣……還有那雙……只有第二種人格才會透露著傲然之氣，還是難不倒心理學專家宋醫生的。
「你之前說的東西。」宋曹放下手中的病例，不著痕迹地拿起擱在桌子旁的另一個一直擱著的嶄新病例，打開，彷彿在研究別人的病例，緩緩道，「我還沒有找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顧言凱他們也在找這個東西。」
打開病例，上面的名字讓他一愣，隨即眼皮一跳，這並不是他想拿的病例。
「在找這個？」
顧子深晃了晃手中的本子，在宋曹膽戰心驚之下翻開，照著上面的字體，一字一字念：「脾氣壞，易動怒，充滿暴戾，喜怒無常……」將病例丟到桌上，嘴角一揚，彷彿在笑，可笑意卻到達不了眼底，「不過短暫的見過幾次面，加起來一共不到三分鐘，倒是把我的性格抓得挺准。」
宋曹在心裡哀嘆一聲，本以為他脾氣不大好已算恐怖，卻不想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加滲人。他將病例收起，語氣已有妥協：「沒經過你的允許研究你的確是我不對，但我和晨曦都想治好你。」
對於他的妥協，顧子深只給了四個字：「浪費時間。」
其他人想找宋大醫生看個病連預約都排不上號，在顧少爺這裡卻變成了浪費時間，宋醫生頗感無奈：「子深，我是一個醫生，治好病人是我的本職。」
顧子深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宋曹趕緊轉移話題，討好道：「我給你倒杯水吧？」
剛拿起柜子里的杯子，身後傳來淡漠的聲音：「不用，醫院每一處都帶病菌，我不想喝。」
「……」即使再有修養的人此刻也被他氣得沒有風度，宋曹將裝好水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他面前，「顧小少爺，別忘記了，你喜歡的女人也是個醫生，將來也會呆在這個帶著病菌的建築物里工作。」
「那又怎樣？」他挑眉，「她是我喜歡的女人，就算把毒藥送到我面前，我也喝。可惜你不是，所以別嫉妒。」
「……我一點也不嫉妒。」宋曹深呼吸一口氣，在一旁坐下，繼續轉移話題，「好了，我們現在來說正事，你來這裡找我是因為那個東西還沒找到對嗎？」
是宋曹修養戰勝了脾氣嗎？當然不是，他不過是不斷在心裡對自己說，我是個優秀的醫生，別跟精神有病的男人計較。
「嗯。」顧子深應了一聲，「在我消失的這麼長時間裡，我認為那個東西也許已經被他們找到了。」
「可能性應該不是很大。」宋曹分析，「如果真的找到了，顧言凱不會遲遲不動手。正因為有這個把柄在你手中，所以他才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可是我把整個北苑翻過來都沒有找到。」
「呃……北苑佔地兩千三百平方米，你是怎麼做到它反過來的？」
「請你不要只看我字面上的意思，而要體會文字更深層的含義。」
「好吧……」難得看見顧大少爺生氣的樣子，宋曹心底暗笑，臉上卻狀似很認真地討教，「更深層的含義是什麼？」
顧子深漂亮的眼睛微眯：「我用重新裝修作為掩蓋，讓人把整個房子，包括花園的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
「什麼！」宋曹面色一變，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把整個北苑重修裝修了？」
顧子深淡淡地看著他：「看起來你對過去的北苑感情很深，才會表現出這麼激動的行為。」
「不是，你這樣很容易讓人扮成裝修工人混進去。」宋曹嘆息一聲，「說不定現在顧言凱的人已經無所顧忌地在北苑尋找那個東西。」
「……」
上午的顧氏大樓前，一輛黑色的賓利雅緻停在門口。
司機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另一頭的後車門前打開車門，將手置於門框上：「夫人，小心點。」
煙灰色的皮製風衣，高跟鞋，頭上戴著同色系復古面紗帽，高貴中透露著神秘。
她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走進顧氏大廳，來往的職員看見她，都禮貌地叫了一聲：「夫人好！」
姚花霧走到電梯前，原本在等電梯的職員立刻退到一旁，讓她一個人先上。
電梯門緩緩關起，門面上浮現出她輕揚的嘴角，顯然姚花霧很享受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
看著電梯門被關起，剛來顧氏的新職員小聲問：「剛剛那個貴婦人是誰呀？」
「顧董的第二任夫人啊！高調吧！不過這比起我們第一次在顧氏見到她可算低調了許多，她剛來顧氏時，大廳鋪著紅地毯，所有員工排成兩排站在大廳里迎接她，她也是這種裝扮，高傲的讓人以為是歐洲的那位伯爵夫人，生怕大家不知道她的身份似的。」
「哎，你說話小聲點，小心被有心的人聽去了。」
「怕什麼呀！即使嫁入顧家，但在大多數人心中顧家當家祖母的位置還是非太子爺的親娘莫屬，現在的這位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嘿，她還有靠山呢！」
「你說顧言凱？不過是當年她帶來的拖油瓶，怎麼能跟我們太子爺相提並論！」
「話可不能這麼說，難道你沒聽最近公司的傳言嗎？」
「什麼傳言？」
「大家都在傳顧總監可能是顧董和姚花霧早年在外面的私生子！」
「……」
樓層到達，姚花霧正要走出電梯，卻看見一共裝修工人模樣的男人站在外面。她眉頭皺起：「穿成這樣怎麼還坐電梯，後邊有貨梯，趕緊坐貨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