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說完，氣憤又委屈地跑了出去。
晨曦看了蘇紀白一眼，忽而站起身，真誠道：「蘇院長，真心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在你沒有確認研究生名額之前，我是決不會放棄的！」
蘇紀白沒吭聲。
晨曦便不再說什麼，轉身出去。
晨曦在小區的門口找到了李微然，她走的並不快，看得出是在等人。
怕了拍她的肩膀，轉過身，看見並不是心裡想要追過來的那個男人，難免有些失落。
「抱歉，不是蘇院長追過來，是不是有點失望？」看清她情緒的晨曦打趣道。
李微然尷尬地說：「晨曦姐，你就別笑我了。」
「嗯……」晨曦應了一聲，道，「你喜歡的人是他吧？」
「嗯。」李微然點點頭，有瞬間失落，「可是他不喜歡我，就連我去找他都煩我。」
話雖這麼說，但晨曦卻恰恰覺得相反，當微然衝出去的那一刻，蘇紀白臉上閃現一絲後悔的神情以及他身體下意識坐直，證明他的本能先要追出去，但被理智牽扯。
這些都能輕易看出，微然對於他而言很重要。
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蘇紀白明明喜歡微然還要裝成不在乎的樣子。
這世上的愛情千萬種，卻沒有一種是相同的，沒有人能對別人的愛情感同身受。
「晨曦？」
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晨曦回頭，便見宋曹正從一輛黑色的寶馬上走下來。
在這裡能遇見他，晨曦頗感意外：「宋大哥，你怎麼在這？」
看他車頭的方向，應該是從小區外駛進來的。
「來有點事。」宋曹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李微然。
晨曦正要介紹，李微然見了他，老老實實地叫了一聲：「宋曹哥哥。」
五分鐘后。
黑色寶馬行駛在寧市的高速公路上。
晨曦和李微然坐在後排，從宋曹的解釋中，晨曦才知道蘇紀白竟然是宋曹的哥哥。蘇紀白是李微然的監護人，那麼李微然和宋曹認識就不奇怪了。
「宋曹哥哥跟他爸爸姓，蘇紀白那傢伙跟媽媽姓，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是親兄弟。」李微然撅撅嘴，「而且他們長得還不像，就連性格都不一樣，蘇紀白那傢伙太自以為是，一點都不像宋曹哥哥這麼溫文爾雅，這麼容易讓人親近！」
開車的宋曹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笑道：「然然，你這樣說，你蘇大哥可要傷心了，從小到大他最疼你。」
「哼！他才不疼我，他疼我就不會凶我，不會嫌我老去煩他，更不會總要我去跟別人約會！」李微然藉此告狀，「宋曹哥哥，你都不知道那男生多現實多虛偽，我親耳聽到他趁我不在的時候，跟他的朋友打電話炫耀蘇紀白即將擔任寧市院長，如果娶了我就能怎樣怎樣！」
宋曹忍不住笑出聲：「這樣不也挺好，因為蘇紀白，大家都把你放在手掌心上捧著，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都不敢招惹你。」
「我才不要！」李微然說，「如果不是跟我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對方再寵我再愛我，我也不會開心的！」
說完，她忽然大叫了一聲：「停停停，宋曹哥哥，我在這裡下就行了！蘇紀白那個傢伙剛搬來寧市，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正好到這裡來給他買點生活用品。」
晨曦往窗外看了一眼，是一家精品家居生活百貨大樓，忍不住調笑她：「剛才還因為他哭鼻子，現在就不生他氣了？」
「怎麼不生氣呀！」李微然氣哼哼地掏出一張卡，「我買東西泄氣，刷的是他的卡！」
說完，她又道：「晨曦姐，不好意思啊，本來你今天去找蘇紀白是有正事的，卻被我破壞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蘇紀白收你為學生的！就算我不行，還有宋曹哥哥呢！」她將一張笑臉湊到前面，「宋曹哥哥，晨曦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
「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不怕我完成不了么？」
「不怕！我相信你！」信誓旦旦完之後，李微然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會每天都磨著蘇紀白，直到他答應為止的！」
宋曹和晨曦相視一眼，眼底皆是一片無奈的笑。
李微然與宋曹兩人告別了之後，宋曹繼續開車行駛在公路上，他問身後的人：「你今天來找我哥就是為了研究生那事嗎？」
「嗯。」晨曦大方承認，「就是手段不怎麼樣，有點私闖名宅的感覺，也難免蘇院長會討厭我。」
「呵……」宋曹笑了聲，「他那樣挑剔的人，除瞭然然之外，沒人能入他的法眼。就連顧伯父請他來寧市替子深治療，也不知道邀請了多少回，他才提出以德和醫院院長職位做為治療子深的交換條件。而他選擇德和不過是因為然然想來德和上班這麼簡單的原因而已。」
「看來，蘇院長真的很喜歡微然。」
「喜歡卻又不肯承認，還總惹別人生氣。哎……好在然然性格不記仇，不跟他計較，否則以我大哥這種變態兮兮的性格，好姑娘早就被他給氣跑了。」
「嗯……」晨曦頓了片刻，問，「宋大哥，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宋曹挑眉：「怎麼這麼認為？」
「剛剛在小區門口遇見你，你說是來有點事的，應該是來找蘇院長的吧？」晨曦分析道，「可是在看見我們之後，你忽然好像又不是很著急去找他，反而要送我回去。北苑的方向是往南的，你卻向西邊繞了一大圈……你應該事先知道微然要跟蘇院長買生活用品，所以才故意繞一圈經過家居百貨，即使剛才微然沒有看見家居百貨而要求下車，你也應該會不經意的提醒她讓她先離開吧？」
宋曹微笑：「你還是一日既往的觀察入微。」
「其實我也是後知後覺，醫生的職業習慣，時間寶貴，有簡單的途徑絕對不會故意複雜化，如果不是有目的而為之，我實在想不出你為什麼要繞這麼一大圈回北苑。」
「嗯。」宋曹說，「也許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大哥收你為學生。」
晨曦回到北苑的時候，顧子深尚未回來。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大汪玩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她以為是顧子深回來了，忙起身去開門。
拉開門，眼前出現陌生的面孔，讓她一頓：「請問你們是？」
「請問您是江小姐嗎？」
「我是。」
「江小姐，您好，我是顧少安排來為您準備晚宴妝的化妝師。」
「……」
所以晚上一場尋常的約會，怎麼變成了一場晚宴？
心裡雖有疑惑，但晨曦還是隨著子深的意思，讓前來的一群人幫她裝點。
期間又是化妝又是換禮服，等到差不多到了秘庭宴會門外時，晨曦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奇怪的是，秘庭門外並沒有人來接她，每個人都是成雙入對進出來往，只有她一個人形影單隻。
晨曦感覺有點不對勁，加上她的穿著……從來都沒有穿成這樣的她在接受各種眼神注視時，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她猶豫再三，準備離去。
「晨曦？」一個陌生的女聲。
她看過去，是一張陌生卻漂亮的臉：「你來找子深的嗎？」
來者似乎對她很熟悉的樣子，晨曦在腦海中想了一圈，發現眼前的人竟是第一種人格的顧子深曾跟她說過的未婚妻霍思思。
見晨曦沒說話，霍思思也不尷尬，她微笑地說：「我帶你去找子深吧？」
說完，也不顧晨曦是否同意，拉著她的手往人群中走去。
當晨曦看見人群中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影以及他身邊站著的老者時，她便後悔了，她掙開霍思思的手想離開，可霍思思已經出聲叫：「伯父，子深，你們看，誰來了？」
與子深眼神交匯的一瞬間，晨曦只覺心臟莫名一緊，儘管心底有無數疑問，但她選擇沉默，並且告訴自己要冷靜。
有些人有些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她收回眼神，面色淡定朝顧長青和姚花霧禮貌地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久不見。」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顧長青詫異，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男人，保持著應有的風度朝她點點頭。
姚花霧表情中雖也有驚訝，但細看她的眼神，便能看出一抹意料之中，她走上前，拉著晨曦的手，笑道：「原來是小曦呀！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隨後上下打量她的穿著，故作訝異：「呀！穿的這麼少，也不冷么？」
晨曦垂眸，來的時候她也問過化妝師，為什麼一定要穿這樣的禮服，化妝師說是子深挑選的，她也就沒多問。